月琴原本想推开北冥的手因为他的这一句“我想你”而顿住了,她又缓缓地放下了抬到一半的手。
北冥环抱住月琴的腰,他的头还埋在月琴的肩膀上,“让我抱一会,就一会,我……有点累。”
月琴有些气自己因为北冥的这句话,还有他说话的语气而变得心软,她突然不想追究之前问的那些问题,因为她此时此刻是感觉得到的,北冥对她的真心。
感觉到月琴不再僵硬着身体,北冥的嘴角微微向上升起,他觉得自己这一阵子因为不断奔波而产生的疲惫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
抱了一会,北冥才松开了月琴,拉着她坐了起来。虽然他很想就这么沉溺在月琴的温柔乡里,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不可以,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他这次回来找月琴确实是因为想她了,但是他很快就该回去了。
月琴坐好后觉得脸有些热,她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北冥看着月琴,拉过了她的手,一脸认真地看着她说:“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关于我的疑问,但是我必须跟你坦白,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的事情,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不是因为我不在乎你,而是我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我那天从学校离开后没有再回去,也没有赴你的约是因为那天我有急事要处理,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没来得及和你说,为此我在这里跟你再说一遍对不起。”
月琴也早已料到北冥可能就是因为家里出了什么事所以才消失到现在,所以在北冥道歉后她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北冥,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北冥握着月琴的手,紧紧地锁住了她的双眸,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位置。”
月琴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后又睁开了眼睛,她看着北冥的目光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犀利,“那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为什么还瞒着我?”
北冥的眼眸暗了暗,“你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我一定失去过一些记忆,而那些记忆里有你,有金尘颜,也有花红舞。”
“你见过他们?什么时候遇见的?他们又和你说了什么?”
“除非你先告诉我我失去了哪些记忆。”
北冥与月琴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在他看到月琴眼中那份执着时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把话说清楚,他和月琴是没可能再继续了。
沉默了半晌,北冥才问道:“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想知道?如果我告诉你你失去的那些记忆并不全是美好的记忆,可能还有痛苦的记忆,你还是想知道?”
其实月琴已经猜到了这个可能性,她隐约地觉得自己丢失的那些记忆可能和自己手臂上时不时传来的疼痛有些关系,所以她也曾犹豫过,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找回丢失的那些记忆,但是她想清楚了,她如果要和北冥继续走下去,那她就必须要知道,因为这样他们的爱情才算完整。
月琴点了下头,说:“北冥,你知道吗?从我和你相遇的那一刻你就对我很好,好到让我一点都不会怀疑你对我的真心,但是只有一点一直让我犹豫,那就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么执着地对我好的原因。我不傻,我看得出来,你确实是专门为我转学的,但是我也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足够让你这样的人为我一见钟情。这一阵子的相处里,你虽然对我很好,但是你也没有掩饰自己最真实的那部分。我看得出来,你骨子里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和贵气,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出这样的气质,但是我猜得出来,你的家庭一定不普通。这样的你找上了这样的我,你说我会不会犹豫?
但是最让我犹豫害怕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你不让我了解你,我了解了你这个人,但是我不了解你身边的环境,我只知道你家里有些什么人,但是更深的我就不知道了。就像这次,你突然消失了这么久,我除了担心也就只能担心了。我没有人可以找,可以问,我联系不上你,我会觉得你放弃了我,即使我很清楚以你的为人,你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我就是会止不住地感到不安,因为我还是不够了解你。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些话是本来我想在圣诞节跟你说的,现在说也一样……”
月琴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正视着北冥,眼中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坚定,“北冥,我想告诉你,我……我想我可能喜欢上你了。”
月琴在说出这句话之后觉得自己的脸都烧了起来,她又做了一个深呼吸,继续说道:“但是我想让你知道,如果你还是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我觉得我对你的这种喜欢可能继续不下去了。你记得那段被我遗忘的我们的过去,你了解我的一切,但是你却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我觉得我有权利知道我遗忘的那一段过去,不管那段过去是不是美好的,你没有权利在带着和我的回忆来找我的时候还不让我知道那段回忆到底是什么样的。”
在说完这一段话之后月琴突然冷静了下来,因为她终于理清楚那些在北冥消失的这段时间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
她觉得在这段感情对北冥是不公平的,因为他一直都是在承受在付出的那一个,而她能感觉到他的付出,但是她因为不了解,因为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所以她不知道他到底付出了什么,又付出了多少。她觉得不公平,这对北冥不公平,对她也不公平。
北冥听着月琴的话脸上的神情变得柔和,他觉得月琴在感情这件事上成长了。
这一段时间他也想了很多,他也隐约地找到了月琴为什么会在承认她已经爱上他的情况下还选择离开回到人类世界的原因。在黑暗世界的时候,月琴先了解的他太子的这个身份,她是通过后来的相处才喜欢上他这个人,但是这种喜欢因为她对他身份的顾忌而变得不纯粹,她的这份喜欢,又或者这份爱里掺杂了一份恐惧。所以月琴没有勇气留下,她没有勇气和他面对接下留在黑暗世界可能会发生一切。她因为他的身份而感到害怕,害怕自己没有这个能力站在他身边,所以她选择了逃避,回到自己的舒适区。
他在她离开之前告诉她他会来找她,她说她相信,她会等。现在他来了,她说她准备好了,他也看到了她的成长。可是他又突然犹豫了,他不知道月琴会不会接受他的身份,在她知道和他在一起后可能要面对的事情她会不会退缩,她如果这一次再退缩,他们之间或许就到此为止了。
他真的要冒这个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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