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令人伤心的话题，夏耳也觉得心里有些难受，但也不过是叫来了服务生点了一杯酒而已。
她还需要控制自己，绝不能失控。
当初选择这样做，或许是因为嫉妒，或许是因爱生恨，但是现在，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说到选择，其实，我不后悔。”
夏耳低下头，苦涩的笑了。
说到底，她还有什么好后悔的？
栗然静了一瞬，无奈叹息：“这个世界上虽然没有后悔药，但很多事情，确实可以慢慢去改变的。”
“我已经做了，还能改变什么？”
“如果让你回到过去，你还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吗？还想再面对这样的人生吗？”
“你以为我想这样的吗？”
夏耳眼眶倏的红了，声音哽咽。
是的，她也不想这样的。
第一次被索菲娅指使到许氏集团盗取那份项目计划书，夏耳是出于冲动。
那个时候，许少羽不仅是冷落她，还狠狠地给她泼了一盆冷水，让她已经完全看不到爱情的希望，那个时候，她的确想不通，才会出此下策，走了极端。
只是没想到，那件事，不但没有给许少羽带来任何困扰，反倒助了一臂之力给安宁。
那个时候，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想不通。
如果安宁真的凭借设计大赛脱颖而出，那么她，岂不是再也没有任何机会？
所以，她选择主动靠近费拉。说服心思重的费拉和自己一起策划了这场抄袭风波，随后又帮着玉苑集团邀请到了费拉。
这已经是对许氏集团的重创，可惜，秦龙与索菲娅两人，并没有就此收手的意思。
春天工作上侵权，再到现在的调虎离山，一切的一切，他们到底还是想要让许氏集团倒下，让玉苑集团成为行业里的带领者。
“刚开始我以为我只有这样做才能够吸引去少羽哥的注意力，我以为只有这样才能挑拨安宁和少羽哥的关系，这样我才能趁虚而入，但我现在才明白，这样只会让他离我越来越远…”
“是，没错，许少现在对你的意见蛮大的。”
栗然点点头，没有否认。
以许少羽现在对夏耳的防备心来看，夏耳果然还是走错了路。
夏耳苦涩一笑：“可现在明白已经有点太迟了，我和他，再也回不去了…。”
“不，你还没有酿成大错，只要你真心知错，事情完全还有挽回的余地。”
“那要我怎么做？”
“第一步，你先告诉我，上次你和索菲娅见面又在谋划什么？这次许少羽突然被叫到李卓公司那边去又是为什么？”
栗然有些醉了，但头脑还算是清醒。
至少现在，他还不至于忘掉今晚把夏耳约到这里来聊天谈心的目的。
听到这个答复，夏耳并不意外。
她早就才到栗然约她出来的目的，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你以为我不想回头吗？对不起栗然…我。。我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可是有没有回头路，还不是要你自己选择？”
栗然挑了挑眉，有些困惑。
如果她把一切都说清楚，索菲娅和秦龙还能把她活吞了不成？
许少羽现在确实不喜欢夏耳，甚至到了有点讨厌和疏远的地步，不过栗然了解他，他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
夏耳毕竟是夏依的妹妹。几个人一起长大，念及旧情，若是夏耳真的被索菲娅和秦龙不断找麻烦，许少羽也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所以，她到底还在担心什么呢？
夏耳摇摇头，声音很轻：“你根本就不会懂，不管是工作还是爱情，都再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了，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就算是工作不可以，可是爱情呢？爱情为什么就不能了？”
栗然强压下心痛，又闷头喝下一杯酒。
她期待能回去的爱情，到底是和许少羽在一起的那种明确情感，还是年少时那很朦胧的喜欢呢？
夏耳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反正我也和你说了这么多，再揭露一次伤疤也无妨，就拿我和少羽哥举例，你觉得我们还会有可能吗？”
“我觉得是没有了。”栗然声音闷闷的。
他也不是想要打击她，而是事实如此。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许少羽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夏耳，更何况现如今他已经结婚有了自己的合法妻子和孩子，就更不会有可能了。
他爱夏耳，所以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陷入一段错误的感情中无法自拔，自然只能用痛来时时刻刻提醒她。
意外的是，夏耳好像并没有特别难过。
像是早已经想通一切，她笑了笑，语气故作轻松：“所以说啊，没有什么是可以回到过去的。那些都不过只是美好的幻想罢了。”
“这段爱回不去，那还有之前的呢？”
眼前的世界有些模糊，栗然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声音低沉动听。
夏耳微怔，“之前？”
“对，就是很早之前。”栗然笑了笑，“你不是和我说过，你之前，在等待和寻找一个放在心上的吗？”
“这个…”
“夏耳，你相信缘分吗？”
气氛有些尴尬，栗然瞬间转移话题。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聊到了这个话题上面，可实际上，这也确实是他约她过来一个小小的私心。
夏耳深吸一口气：“其实缘分这东西，说来还是挺奇妙的，以前我还是挺相信的，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我现在也不怎么相信了。”
“是因为他吗？”
这个他是谁，栗然并没有说明确。
可是，夏耳很清楚。
她还在怀念过去，还在想念那个他吗？
也许吧…也许偶尔还是会想的吧…
毕竟那样美好的初恋，不管最后结果到底如何，都会让人念念不忘。
栗然沉默着又喝了两杯，轻声问：“如果有一天，他又出现在你身边，以一种让你很陌生的状态，你会作何选择？”
“我…我不知道…”
“那要是你所熟悉的人呢？”
“栗然你喝醉了。”
“…也许是醉了吧。。”
夏耳这样回避，让栗然彻底心冷。
所以她是毫不在乎的吗？
看来，停在过去没有长大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越想越觉得难过，栗然也实在没有心情和夏耳继续聊下去了，他也不管她，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喝闷酒，心情多少有些沉重。
夏耳没有劝阻，也没有转身离开。
她其实，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他。
半个小时后，栗然彻底醉倒了。
看着如此难受的他，夏耳也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无奈摇了摇头，她还是要想办法带他回家。
她今晚开车来的，但是刚刚喝了酒，只能找代驾了，不过幸好，她知道栗然的家在什么地方，也幸好，她没有醉，还算是清醒。
夏耳结了帐，用力托起了栗然。
栗然全身都压在她身上，夏耳脚步有几分踉跄，但还是咬着牙坚持往外走。
只要能送他平安到家，就好了。
栗然脚步不稳，晃了几晃，跟在夏耳身后，头靠在她肩膀上，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说些啥。
“哎呀栗然你别闹了！老实一点。”
本就有些心烦，夏耳顿时觉得他有点吵。
喝醉了酒的人，就是麻烦。
可栗然像是闹了脾气一样，夏耳也是让他安静一点，他就偏偏越是要闹。
夏耳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你嘴里嘟嘟囔囔在说些什么，要不然你说清楚一点，你说，你到底要干嘛？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像是听到回应，栗然突然吐字清晰。
“小耳朵…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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