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墨流殇低声细语,眼睛轻轻眯起。
“墨……墨流殇,你……”墨流殇整个人靠在她身上,她的小身板恐支撑不住,与他一起摔在地上。
墨流殇,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啊!
你不会是真醉了吧!
慕容璃费力将他推开,也仅是推开了一点点,“站好!”
墨流殇闻声站得笔直,似聆听训斥的军中将士,目光短浅落在她身上。
“还知道我是谁吗?”看他此刻的样子,又不像醉了的。
“璃儿,我的璃儿。”
嗯,还能认人。
“夜深了,我要休息了,你回自己的房间,好不好?”
墨流殇摇头,很认真的吐出两个字,“不好。”
“可我要歇息了,请你离开?”
墨流殇皱眉,霸道命令。“你送我!”
“行。”慕容璃为他开门,在前面引路,“我送你。”赶紧把这座大神送走。
墨流殇走着就走到她前面去了,像领头人似的,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向前走,与平常无异,完全看不出醉态。
在他的房前站定,一时静默。
慕容璃淡淡扯了个浅笑,“我先回去了。”
也没管他是否回应,掉头回去。
她刚走了没几步,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回头,就看到墨流殇就默默地走在她身后……
接下来的场景就是,月光下,她垂眸疾走,她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她跑,他大步追……
慕容璃不由气恼,“墨流殇,你到底要干嘛!”
慕容璃倏然瞪大眼睛,一脸古怪,茫然无措。
慕容璃艰难地抽了口气。
墨流殇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不苟言笑,此刻更是过犹不及,却又像个犯错的孩子,是的,孩子!
固执地跟着她,默默地看着她,生怕惹她生气,手更是小心地扯着她的衣带。
“放手!”
墨流殇怔怔地盯着她,而后手往后移,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一样,孩子气的往后藏。
看在慕容璃的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强大如他醉酒后竟像个怕被抛弃的孩子……
更是个麻烦!
醉酒后的墨流殇成了慕容璃的跟屁虫,紧紧跟着她,她停下,他也不动了,低头指尖绕着她细长的衣带,似有很大乐趣,一条带子也能玩的不亦乐乎。
结果就是二人转了半天,又回了流璃阁。
慕容璃一脸无奈,“松手,不然我就真得生气了!”她不敢去抢,生怕下一刻,他会扯开她的衣服。
墨流殇乖乖地松开,安静地站在一旁。
“那现在请王爷回去吧!”
见他恍若未闻,慕容璃也不再与他多说,直接推门进去。
……
“墨流殇,你有病吗,你不睡觉,也不要打扰别人好不好。”
“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啊,我求你走吧!”
慕容璃心烦地在房中暴走,“你走不走?”这个男人怎么阴魂不散呐,她很累,她还要睡觉,她真得受不了了。
“啊!”慕容璃朝他大喊了声,心里舒服多了,大步离开,“嘭”关门,倒在床上,盖被睡觉,一气呵成。
将睡未睡,慕容璃睡眼惺忪,模糊中看到一张俊脸,好半晌,也没有消失,睡意登时被吓的不知所踪。
墨流殇就躺在她身侧,离得很近,鼻息相闻,几乎贴在一处,她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细小绒毛。
一阵气恼,恨不得将他一脚踹下去,她明明将他关外面了,他怎么进来的,还这么过分!
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墨流殇就靠了过来,将她揽进他的怀里。
慕容璃眸中闪过惊慌,是那日之后她对他的恐惧,刚想推开他,就听他说“璃儿,对不起!”
她愣了,抬头看去,鼻尖隐隐泛酸。
“原谅我,好么?”
“璃儿,不要让我一个人!”墨流殇无意识地喃喃细语。
有什么东西终是控制不住,从眼眶里跑了出来。
墨流殇,她在心底轻唤着他的名字。
星光渐暗,大地朦胧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万籁寂静,哪里传来稀疏虫鸣,将人唤醒,墨流殇按着眉心,醉酒的滋味并不好受,头昏脑胀,脑海中闪过的零星画面更是让他头疼。
捂着脸,半天才忍住没把自己打死,昨晚的是个傻子吧,当着她的面前把脸都丢尽了,她会更加讨厌他了吧,都把她气得跳脚了。
墨流殇看着她依旧睡得香沉,目光变柔了,软了……
当慕容璃醒来的时候,墨流殇已经离开了,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感到怅然若失。
见窗外晨光熹微,手慢慢抚向心口,它给了她答案。
她决定了,要重新开始,遵从本心,做真正的自己……
……
绿树掩映,流水潺潺,黄莺啼鸣,犹如走进仙境一般。宸王府除了忘忧亭,就数这刹雪水榭的景致最好。
烟笼香径,霞舒花砌,蝶羽弄轻,鸾声啭巧,珠帘碧甃方新,水榭通津,玉斝蘸清,金虬蔼翠,轮蹄尽集簪绅。
三面环水,环境清幽,静心,远盛世繁华,茶香渺渺处,一人静坐,烹茶品茶,远远看去,竟有超脱红尘,远离俗世之感。
清风徐来,撩起了层层白纱,墨流殇抬头眺向窗外。
自那日醉酒已过五日,他也躲了五日,他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敢?真是可笑,他墨流殇竟然也有今天,竟然怕了她小小女子。
因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是否爱上一个人,就会变得患得患失,沦陷情网不可自拔。
纱帘轻动,墨流殇唇角缓缓勾起,反手一盏清茶,丢了出去,迎上向他袭来的树叶,茶杯撞在门栏上,一个青影紧随而至,水榭内两人缠斗,身形快似闪电,只留青黑两道身影,完全看不清楚他们是如何出手的。
不知过去多久,才安静下来,墨流殇掐住了那人的脖子,那人也扣住了他的脉门,“交出账簿,饶你不死!”
墨流殇鹰眸微眯,“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说着手指慢慢收紧。
忽而,墨流殇看着眼前带着面具的男子,冷嗤,“你的耳朵听得倒远。”放手,墨流殇转身再次坐回软榻。
男子微愣,旋即浅笑,“我倒是不想知道,谁让王爷如此特立独行,手段凶残暴力,想不知都难。”
男子取下面具,露出那张坚毅的脸庞,浓眉剑目,古铜色的肌肤,硬朗健拔的身姿,散发着军人的英武,整了整衣袖,“你怎知是我?”
墨流殇继续煮茶,“若不知是你,在你迈入廊院之前,夜冥早就将你就地诛杀了,还能留你在这儿费话?”
难怪夜冥等人这么安静,原来是认出他了。“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夜冥再怎么厉害,他也未必不是他的对手,他与墨流殇不也相差无几吗。
墨流殇不置可否,径自垂眸品茶。
长久无话,男子盯着墨流殇,“这就是宸王府的待客之道?”他专程到宸王府看他,他就这态度。
墨流殇瞟了男子一眼,“不请自来的客人?”
不待墨流殇开口,男子就径自在他对面,席地而坐。
交友不慎啊,也就他受得了他,换别人,早就甩袖离开了。
正在他有些愤愤然的时候,一杯香茶被移了过来,男人哼了声,接过浅尝。
宸王府上的茶可谓极品呐。男人还在细品,颇为享受,下一刻就差点被某人清冷话语给呛死。
“一千两。”
“喝你一盏茶而已,这么抠门!”仿佛不在意地继续饮茶。
“喝了本王的茶,摔了本王的茶杯,一千两已经是便宜你了。”
“呵呵,还多谢王爷体谅了?”男子干笑,“本人只是个小小军中将士,一年俸禄也不过百余两,没钱。虽说王爷的茶弥足珍贵,但来者是客,喝您口茶,怎的如此小气。”
“亲兄弟明算账,何况,”墨流殇饮了口茶,才慢悠悠地道,“我们很熟吗?”
男人被噎住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墨流殇这是存心找茬啊,明晃晃的报复。
“当初是事出有因,才不告而别,还请兄弟你多担待,这不此次一回来就立马登门了吗?”
“本王是天煞孤星,人人避之不及,你是大将军之子,名门之后,心怀抱负,忠于朝廷,远离本王实属智人之举。”
“墨流殇,你着实不厚道,你我相识以来,我欧阳浩是什么人,你不清楚!”欧阳浩放下茶盏,认真地看着对面漠然的男人,良久才郑重开口,“家父在朝中保持中立多年且手掌军权,颇受陛下重视,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有顾忌也是无可厚非,我与你交好,父亲是明显反对的,暗地里不知使了多少手段逼我就范,这次他更是不顾我的意愿,早早地请旨,以历练为名,派我去镇守西陲,时间逼得紧,也没来得及告知你一声,连夜就启程了,当我知你触怒陛下,被贬南境,出兵平乱已经是我在西陲的半年之后了。”
忽而,欧阳浩畅然地笑了,“我想你要的不过是我的一句亲口解释罢了。”
墨流殇依旧淡漠,扶手为欧阳浩斟茶,一切不言而喻。
“墨流殇,能与你成为朋友,不枉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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