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王爷在上,将军请靠边 > 第九十章 冬江摇曳凉

皇城内,大殿上,可人仍旧嚎个不停。江都王裹着厚衣站在一边,眸子也不抬一下。有时似是被哭喊声惹的头疼了,也只是伸出拇指与食指,按压在额穴间。

怎么同样是身为女人,她就这么能哭诉?宋微歌低头看看自己,摇摇头。

那方,沈老将军正对着沈清茹失望至极。女子瞅见自家为父这种眼神,心中不免咯噔一声。

“爹!爹!您要相信女儿啊!女儿真的没有谋害郡主,真的没有啊!”

谋害皇亲,就算她再怎么心高气傲,愚蠢至极,也知道是什么罪过。

若是成真了,那么后宋的地牢与断头台,就擦干净等着她了。

沈老将军后悔莫及地闭上双眼,抻着的手不断颤抖:“你……你!你个孽女!西南蛊虫乃是禁物……说!这东西是你从何得来的!”

沈清茹使劲晃着头,发髻松散缭乱。她眼神混浊,不停地重复:“不能说……女儿不能说……爹,女儿要是说了,您就享受不了至高的荣华富贵了,茹儿也当不了一国之母了……”

宋微歌听见这样一句话,好笑起来:“沈四小姐这是还揣着帝后之心啊?不得了不得了。”

“江都王,小女定是被人蒙蔽了双眼!才到了如今的这一步!”沈老将军扬衫“噗通”跪在了地上,拱手朝最上方无人的龙椅大声道:“老臣在此,还请皇上明鉴!小女断不会存谋害之心啊,请皇上明鉴!”

江都王瞥这父女老少二人,笑的毫无感情:“将军歇歇,别喊了。再喊皇上也不会过来……本王劝你们沈家,若真想要明鉴,还请沈四小姐一一道来这蛊虫的来历,以及你背后,究竟是何人操刀,肯牺牲你成就他?”

另一方,贤亲王府是最晚得到的消息。赵宣衡站在空旷的院子里,听着暗卫的来报。

“你说什么?”赵宣衡惊慌,“你确定郡主此时昏迷不醒?”

“属下确定。郡主此时正在宫中。”

宣王垂头沉思。昨日沈清茹和赵曦瑶发生了争执,今日郡主可就昏迷了?

这时,又有一名暗卫扑上前来:“回禀王爷,沈四小姐家法后被沈老将军亲自押入宫中认罪。”

“可知是何罪?”宣王顿了一下。

“听闻……是谋害之罪。”

赵宣衡愣住,随即想起他给过沈清茹一个东西。那东西还是夏北毅给他的,说叫什么蛊虫……专造听话的蛊人。

他原本是想给沈清茹,让沈清茹变成所谓的“蛊人”,这样沈家那大军的遣令牌就被他握在了手中。但如今看来,一切正在往不可预知上翻转。

夏北毅告诉他,此蛊是少虞六公主不知从哪弄来的独有,中原仅此子母一只。蛊人若是与子蛊融合的好,那还不用担心什么……但若是排斥,必然出血。

赵宣衡想,沈清茹难道把镯子给了赵曦瑶,导致现在是赵曦瑶收了成熟的子蛊?

他对蛊这种的东西一概不知,夏北毅也只是零零散散的说了一些,并不全面。所以很多事,他也不清楚。

但当下,沈清茹进宫认罪……若是把他供出来,那以后还怎的谋划?

赵宣衡攥紧衣衫,转身的空隙看见身后的屋门口立着一个白影。

赵宣衡笑笑,上前道好:“皇叔醒啦?”

赵云逸盯着他看,半响缓缓吐出:“你方才说……瑶儿……怎么了?”

赵宣衡啧口:“郡主好的很啊!”

贤亲王冷笑,不信他的话:“你又在筹谋些什么?赵宣衡,本王警告你,若是你把瑶儿牵扯进来……”

“江淮地带就不如我所愿是吗?”赵宣衡笑笑,一身紫衣衬的他妖孽十足:“本王答应的事,何曾违背过?皇叔就这般不信任侄儿?”

“除你之外,世间之人本王谁都可以信!”赵云逸激动地咳嗽起来,手扶在木柱上,身子颤得微弯。

赵宣衡惋惜地摇头:“原来侄儿在你心中就如此的不堪重信……”他好心好意地走过去给他顺顺气,又招手叫来人,为贤亲王倒来热水润喉。

“皇叔的身子……怎么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赵云逸打开他的手,没有接茶杯,而是转身又回了屋子里。

男子见他如此,笑笑也跟着进去。

“你进来作甚?”赵云逸听见了身后的响声,气的回头怒瞪。

“贤侄关心皇叔啊!皇叔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侄儿怎么去跟父皇交代?”赵宣衡笑的轻松,似乎丝毫没有敬意。他自顾自地坐在桌边:“皇叔也想知道瑶妹妹的事儿,难道不是吗?”

赵云逸耳朵竖起:“瑶儿究竟怎么了?赵宣衡,你是不是……”

“皇叔先别急啊,侄儿可是冤枉,侄儿连瑶儿的面儿都没见一下呢!”赵宣衡呵呵,“不过,看皇叔如此担心的份上,贤侄不妨告诉皇叔。”

“皇叔可听过西南蛊?”

赵眼神奇怪的盯着他。

赵宣衡撇撇嘴:“看来皇叔也不知道……侄儿听说,瑶儿现在中了蛊,正在皇宫昏迷不醒呢!”他叹口气,“望皇兄可以找到解蛊之人,还皇叔一个完完整整的瑶儿。”

赵云逸脚下一个踉跄,跑过去就揪住赵宣衡的衣襟,双目赤红瞪着他,低低开口:“赵宣衡!是不是你从中捣的鬼?不然瑶儿怎么会中蛊?”

“皇叔当真是冤枉本王了,那东西本王连见都没见过,去何处找来,还害了瑶儿?”赵宣衡半眯着眼睛,违心的说着一番胡话,末了还不忘安慰这位皇叔:“听闻那‘蛊’没有任何殃及性命之理,况且郡主福大命大,出生时彩云盘旋绕顶,是大吉之兆,断不会就这样去找了王妃。”

原本放下手的赵云逸又再次拽上,不顾仪态的低吼:“赵宣衡,本王劝你,莫要再提一句瑶儿的不好!”

“好好好!都听皇叔的!”赵宣衡无奈地举起手,使劲推开贤亲王的手,自己为自己整理了一番衣领。满意地看看后,才朝赵云逸道:“皇叔也莫要担忧郡主,当今顾忧着江淮,为本王助力才是正经事。瑶儿那方,本王也定会帮助皇兄,找到接触之法……贤侄说了,定可以还你一个完好的郡主!”

但愿如此吧!他合上眼,跌坐在梨花凳上。半响抬眸望着撒进窗内的阳光,心中是千万句难言。

赵宣衡见他如此,眉头也不悦的皱起来,暗骂一句沈清茹的没脑,天天除了会给他找事情,还做了些什么?若不是看上了沈家的兵力,他哪会与这个女人做交易?还这么费尽心思的从夏北毅那里拿来子蛊,就是怕哪一天她忤逆自己,导致毁了全盘计划。

今日看来,她可给他“毁”的真狠。赵宣衡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提不上来的怒气,笑着对赵云逸告别:“皇叔尽快安排,本王这边可等不起人……今日侄儿先告退,等晚间派人给皇叔送来大补药物,好好补补身子,也可以健康的去见郡主!”他大笑,话里话外都带着别样的意寓,似像是本来就如此,也像是故意嘲讽,总而言之都是不敬的道出了口,掀衣转身出了房门。

赵云逸顾及赵曦瑶的安危,不敢出手。他站在房中久久,抄起一个彩瓶就大力的摔到了地上。

宣王疾步走在贤亲王府中,身后的暗卫突然现身。

“王爷,贤亲王砸了花瓶。”

赵宣衡轻笑,看来皇叔被他气的不轻。他摆摆手:“让皇叔砸,反正不是本王府上的东西,心疼不了……难不成身为侄儿,还能管的比这还宽?”

暗卫沉默,良久才想起来是有事要报:“王爷,江淮一带,我们的人已经扎根了。”

“很好,接下来就是看皇叔怎么安排了。毕竟那里要是买马,容易得很。”

“王爷,容属下问一句……沈家四小姐,应当如何处置?”

男人顿住脚步,停了下来。他抬头望着皇城的方向,那片天空真是龙气旺盛,论谁在里面住个半百,都可以成“仙”吧?

“她敢谋害郡主,赵邝珏断然不会放过她。具体怎么’不放‘,就不是你我所管的了。”

那名暗卫分明是心怀顾忌:“王爷,沈四小姐若是把您供出来……”

“本王方才又仔细的想了想,”赵宣衡略一歪头,重新迈开步伐:“那个女人自始至终眼里都是那龙椅旁的位置,她要想登上去,唯有本王的协助。沈清茹从小就自信,她定是以为这次仗着她那个有着丰功伟绩的将军爹,断然不会有样,所以还怀着有朝一日母仪后宋的心,不会把本王供出来。”他侧头:“回去吩咐,也是时候往江淮方向转了。”

龙涎香被宫女换掉檀香,香气环绕在室内。她们点上后,自觉的退了出去。

赵邝珏坐在椅子上,瞅着里面的身影干着急:“姓喻的,究竟还有没有头绪了啊?”

喻雪墨心神一颤,闭着的眼睛微微眯开,暗暗咒了一句。

慕凌渊无奈地抿起嘴:“后宋国君,心急郡主此时也醒不来。”

赵邝珏不满地嘀咕,肚子转了一个面,背对着他们。

你们都着急,就朕自己一个蹦哒。佛都不着急,他着急起什么劲?男人托住下巴,偷偷瞄眼殿门口的方位,心说微歌怎的还不回来?对于沈清茹那种该死的女人,直接打入地牢就好了嘛。

整个室内又安静下来,谁都不先开口。喻雪墨再一次沉寂下心,闭上眼,将内力运输到指尖,顺着赵曦瑶的血脉往里探。

什么都探不到。

男人吐出去,悠悠睁开眼。他抬帘,盯住赵曦瑶毫无血色的脸庞,神色不明。

原来这世间,真有东西是他无法破解的。师父说的对,世间之大,无奇不有。眼线不能只停留在一隅,而是要放眼望去,尽收眼底。

他缓缓起身,从纱幔后走了出来。

蛊,真是世间最奇妙的一种,算是药物又不是药物的东西。

“阁下?”慕凌渊见他心灰,不禁开口询问。

喻雪墨闻音望了他一眼,眯了眯便不再看他,倒让对方着实尴尬了好一阵。

“皇上。”喻雪墨有礼地朝赵邝珏一拜。

仅是拜了拜,半点看不出要行平民之礼的预示。

你跟着宋微歌,也把她的任性学了个六成是吧?赵邝珏呼呼的,怎么在当初,微歌出事时不是他在身边,而是这个白脸呢?

喻雪墨没有看到他忽而闪烁忽而暗灭的眼神,道:“雪墨对蛊,无能为力。还望皇上令择高就。”

赵邝珏抓狂:“你都对这玩意儿无力,那朕还能怎么办?不是都说西南蛊中原没有没有的,那朕难不成跑去西南一趟?”

跑去了西南,能不能或者回来都不一定。没准回来了,又是一身蛊的。

蛊蛊蛊,都是蛊!

慕凌渊沉思的空隙,就听喻雪墨说:“子蛊存在,母蛊就一定存在。母蛊一死,子蛊也就会覆灭。如此一来,这时候不去西南,支腰找到母蛊就可。”

“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喻雪墨有些失笑:“皇上,微歌关心的事极为我的事,雪墨何时不腰疼了?”他垂眸,“当今,唯有等微歌审问完,才能知晓这母蛊在哪,又或者说,怀有母蛊之人在何方。”

正说着,殿门就被打开了,刮进来一股阴风,让三个人都为之颤了颤身子。

果真好冷。冷的同时,也看到了裹得实在是厚重的人踏了进来。他进来,先是鼻子皱起,嗅完用无法忍受的语气说:“这谁换的香?浓烈熏鼻。”

喻雪墨赶忙去扑灭。

赵邝珏见他如此,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而极速问:“微歌,可有结果?”

宋微歌睨他:“你想要什么结果?”

赵邝珏挠挠头,不是你要亲自去的吗?怎么换成来与我发脾气了?他打着哈哈,不敢怒言。

宋微歌鄙夷,放下手中早已凉透的手炉,解了狐裘。

慕凌渊心惊:“你怎的解下来了?身体还没好透,快快裹上!”

再裹,她就要闷死了。宋微歌翻个白眼,才回答:“沈清茹……并不知晓母蛊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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