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王爷在上,将军请靠边 > 第一百零二章 袅袅映万花

“你又去做了什么!?”赵云逸闻音心中一沉。

“皇叔最担心的莫过于郡主啊!事关郡主,本王自然是先一步告知皇叔了!”男子笑的灿兮兮,惹得赵云逸平日里这么一儒雅的人都心慎。

瑶儿如今如何他一概不知,只是零零散散地听说宋微歌带她出城求医去了。

“郡主不是中蛊了吗——诶呀,皇叔别激动,这蛊要不了瑶儿的命……贤侄近日也是多多帮衬着皇兄寻找可解蛊之人,没想到这次终于有了着落!”

赵云逸盯住他,语气夹杂着难以置信:“你还会这么好心?”

“啧啧,皇叔这是不信本王?真真是伤透了贤侄的心啊!”赵宣衡摸着胸口,眉目潋溅无所关己地笑道:“贤侄彻夜调查,发现江湖有一解蛊之人,但是多年下落不明……可为了郡主,本王说什么都得找到啊!”

为了洗去自己的嫌疑,他可是废了不少心思。之前从夏北毅那里仅仅得知了这么一个“蛊”的名字,但事情一发生,他头疼的快速寻找蛊的相关线索,又去赵邝珏面前胡扯了一通,才有了今日的行动。

沈清茹愚蠢到临去了边关也不忘给他留下一堆事,那天又拼了命的想要见他求助,他好心好意地给她灌输了一番希望,她便重拾皇后梦踏上了边关路途。

都是一代罪人了,还想着宣王可以帮她逃脱沙场苦海?女人真是异想天开,觉得诺言太没美好。

赵宣衡轻轻嘲弄,笑出了声音。过后他察觉到失礼,却满不在乎的挥挥手继续道:“功夫不负有心人,皇叔,你猜怎么着?这个会解蛊的人啊,恰巧前段日子露了头面,让有心人给逮着行踪了!”

“所以,本王这次救的了郡主,也给得了皇叔心中所愿。”

赵云逸长长吁口气,转身头也不回的进了房屋,表面似乎是一切都与他无关。谁也不知,自从听闻遥儿的事儿,他便夜夜难眠。每每都怨恨自己为何如此的就轻易被赵宣衡握在了手掌心里。此时此刻,他是退不出去,也翻不过来,唯有迫不得已跟着宣王行“不忠”之路。

或许在他说出威胁遥儿的话语后自己就不应该被担忧顾虑所迷心,以至于给了赵宣衡机会。但现在到了这步,他要如何回头?他知道圣上必是知他有难言之隐,也正和江都王寻找下策。可他为了遥儿,不得不妥协了赵宣衡。

赵云逸站在窗边,看着渐渐飘起雪星的天空,抿唇后眼神痛色,苦笑一番。希望江都王和圣上,会在宣王有所行动前先一步察觉,避免兵士血河……至于他,只要不牵扯到遥儿,只要遥儿活的无忧无虑,安一个“谋反”的罪名,也值了。

远离后宋任一座城镇的地界,陷下了一个“万花坑”。此时已经雪过天晴,靴子踩在雪地上的“嘎吱”声,让人心中沉寂。

男子披着大狐裘,走在谷中被积雪覆盖的小道上。冬日初雪是那样的白净,以至于他行走时小心翼翼,行的极慢。

全身素白,衬在雪景里也润的迷人。

男子一连走了几十步,刚要再次踏过洁白的沉雪,身形却忽而一顿。

“嗖嗖嗖”,三道白光划过半腰,直冲着地面袭来。

他瞬间起跃,向后方拉着身子运用轻功后退。鞋尖支地,眼睁睁看着雪地上有一条被他遗留下来的长长划痕。

待他站稳脚跟看去,只见雪地上插着三根煞风景的木棍。

男子还没蹷眉,一道身影率先从前方瑟瑟走出。

是一位少年郎。

少年郎着单间麻衣,细白的脚踝露出裤腿,在冰天雪地下冻得通红,也没见他丝丝寒颤。

他握着手中跟自己一般高的扫把,见到男子时眼睛微微睁大。

“原来是大师兄。”少年郎小声默念,随即行礼:“见过大师兄。”

男子不语,而是上前弯腰,从雪地上拔出一根细木棍,抽出来放在眼下细细打量,发现上面盘绕着密纹。

这不是师父最喜爱的一套木筷吗?男子哭笑不得。

“本以为是哪方人士,却未料是大师兄回来了。”少年郎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站直腿半弯腰,手臂弯曲弧在胸前,规矩地很。

男子颔首,没恼反而问:“师父呢?”

“山人在谷中下棋。”

男子眉眼弯弯,心情愉悦:“师父好雅兴,我正好去会一盘。”说着,抬脚就要往深处走。

“大师兄!”少年郎见状急忙唤住。

男子闻音扭头,不解地注视着他,问:“可有何事?”

少年郎神色有些复杂,原地沉思了一会儿,拎着扫把快步越过男子:“大师兄,还是我来领路吧。”话落,挺直的小身板率先挤进常青丛里,按着他来时的方向灵活穿梭。

男子握住木筷的手指紧缩。他疑惑地望向原本要走的白茫大道,又思索着男孩的背影。一番思虑之下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这男孩是师父身边的侍童,自小陪伴在侧。师父隐身谷中,身边只跟了他与这位侍童。当年他独自一人出谷,还是小侍童替他送的行。

不知何时,空中又飘起了棉雪。冰冰凉凉,甚是寒意。男子跟随侍童一路迈向谷底,最终在一棵曲折蜿蜒挺生的古柳树下双双站定脚跟。

粗壮的树干估摸着需有二三人才可合抱,努力窜出谷底四方的树枝上已是褐皮片片,独有挂在其上飘下的条条红带,映在漫天细雪下,别有一番景意。

万花谷作为回涯山人的古稀隐居之地,就算是寒来冬雪季,也当真不枉其名。

他走时那年正逢春,惜别师父离去,谷中正万花齐放,姹紫嫣红,惹人心悦。如今在寒冬月份归来,谷中少了五彩缤纷,却是在白雪的衬托下,打漾了一朵又一朵小巧的腊梅。放眼望去,红粉白交衬,更像是少女的娇颜。

芳香扑鼻,应有尽有。

男子深吸口气,回味芳泽。

“大师兄。”小侍童面无表情地扭身,再次朝身后之人行了尊礼,拱手道:“山人正在此地,大师兄独自前去即可。”

“好,有劳了。”男子笑的儒雅,伸手拢好厚衣,抬脚越过古柳,往更深处走去。那小侍童目送他,直至被常青淹没了谪仙身姿,才转头往回走。

男子熟门熟路,绕过丛丛半人高的四季常青,最后站立在一处缺口外,不再挪动半步。

一叠石墩,两打花岗岩,赤裸裸地暴露在飞雪下。石面上果不其然,早已摆好了黑白肃杀棋阵。两盏热茶蒸汽徐徐升空,似是对面那人刚走不久,也似是那人还未到来赴局。

男子定睛一瞧,一位风骨翩翩的仙者正捋着胡须,大眼瞪着棋盘,迟迟不肯落子。似乎察觉到不远处的目光,他随意地往旁一瞥,顿声高问:“回来了?”

男子点头。

而后仙者左手招挥,声音充斥着不耐:“还不快过来!陪为师下满这局!”

男子闻音微怔,但又很快失笑轻出声。他快步赶去,坐在对面的同时大眼扫荡,飞快执子,手起手落,毫不犹豫。

仙者顿时面露喜色,跟着一子就“啪嗒”落了过来。

二人你一手我一手,方盘格子很快被两子填充,黑白混淆,在白辉的映照下难以分辨敌我。

终于,黑子倒戈。仙者一愣,睁大了眼哈哈大笑,边笑边撂子饮茶,末了赞叹不绝:“妙啊!当真是妙啊!为师多日不解之局,竟被你片刻就破了阵!”

男子掩嘴,同时掩饰了笑意:“在师父面前,雪墨不敢卖弄。”

“哈哈!雪墨,你这一出谷就三年,可见长进的不仅是破阵之棋啊!”此人风骨不俗,正是喻雪墨的师父——回涯山人。

白衣男子笑道:“雪墨如今的种种,皆是师父昔日的教诲而来。”

回涯山人笑而不语,摇摇头接着饮下热茶。喻雪墨等了半宿,也不见仙者有何其他的只言片语。

“师父似乎早就料到,雪墨今日会回来?”男子突然好奇不已。还以为这盏茶是为他人准备的,现下看来,是为自己斟的。

回涯山人正扬手端杯作饮,听到这句顿时抬眸盯住了面前的徒儿。

“国泰民安,本是生道。”山人重重叹气,搁下茶杯后语气惋惜:“再怎么躲,也躲不开人心的恐怖。

“为师问你,你觉得当下,是如何的现状?”

喻雪墨拧眉:“国君的心思,雪墨不可公然揣测……不过眼下确实暗藏风涌。”

“竟然连你也看出来了……”山人小声嘀咕,又端起杯子实实在在的抿口茶:“当下扑朔迷离,世事难料……就好比这棋局,表面看似平和,实则确实暗藏针芒。如若只知其一,顺道而下,最后必死无疑。”他抿口润茶,“你那一步为师却没想到,本以为二者均虑,就可破解此阵。谁知换道而行,竟是一剂上好的良方。”

喻雪墨垂首低眉:“雪墨谨记。”

回涯山人长叹息,突然想到了什么,探身问他:“三年前那姑娘……可如何了?”

男子顿时哭笑不得:“师父提及作甚?”

“嘁,为师想看看,究竟是哪方女子,竟能把冰清玉洁的好徒儿,打动成这样。”老者挑眉,一改沉声语气轻快:“打动的三年都不回谷。”

喻雪墨无可奈何,刚要开口,山人一个手势抬起,止住了他还未脱口的言语。

“上好的小尖,不喝就可惜了。”

男子听后端详着瓷杯,但笑不语,执起被子抿唇饮下。

“你这次回来,可是为何?”回涯山人不屑地抬眸,了然对方心中所想。

“果真瞒不住师父。”男子笑,笑的山人轻声屑哼,而喻雪墨润完扇子,郑重放下茶杯,神色突的严肃起来。

四周的氛围貌似变了。

“师父可知‘蛊’?”

回涯山人目光紧锁,眉头不再反翘。他用右手敲敲石面,胡子颤了两次,才慢慢道来:“西南有一族,擅制蛊。早年有族人进中土,不仅带来了族中的珍宝,也带来了一种邪物。”

“哦?不知请问师父,有何邪处?”喻雪墨好奇。

回涯山人这次倒是反问他:“你可是见到了什么?”

喻雪墨苦笑,坐直腰板:“师父实不相瞒,当今郡主多日前被人所害,中了蛊术……”

“你涉足朝廷!?”山人眉目冷凛,打断他的话质问出口。

喻雪墨垂头:“微歌待郡主亲近,我又助她一力,便不能不理。”

回涯山人直勾勾地盯住他,似是看出了逆端:“那女子……竟是这般人物?”

“微歌只是为心中所缚罢了,江都王仅仅是一个虚位。”

“江都王?”山人偏头,表示听过这个名号:“区区三年,就可攀到此地,果真是不俗女子,不容小觑。”他重新望向自己的徒弟,开口问:“为师多番告诫,朝廷海深,万不可置理……你竟然逆了为师的话?”

还不待喻雪墨回道,山人又自顾自的感叹:“罢了,一切皆是命数。为师都破不了,你又能如何呢?”

谷中的雪越下越大,落满了肩头,堆起厚厚一层。喻雪墨随意的拍手挥去,为山人与自己斟满了茶。

“中原从来没接触过‘蛊’,对这东西有所了解的人几乎没有……为师从医至今,也只是在书籍中见过两眼罢了。”回涯山人叹气,“书中记载,蛊术霸道,人之所思所想,皆可控制……而那西南一族又最为神秘,族中人不轻易出来。不过就这样还是有人耐不住性子,将蛊术带到中原。唯有下蛊术,没有解蛊术。见无人应对,便开始为非作歹。

“不过……”山人一转,带来了部分希望,“这人有个徒弟,得蛊术真传,现如今隐身江湖,不知去向。”

喻雪墨睁大眼睛,又重新皱眉。

“为师教习你时,只略略提及过蛊术。本想着那人这么多年了,也不会再出来作恶……”

“师父……蛊,会是那人所下?”

“并无可能。不过要你说,此人和朝廷作对,又有何好处?”

男子轻笑:“或许……是受人之命……总之是有了头目。不知师父那本讲解蛊术的书籍,现在在何处?雪墨想要略读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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