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王爷在上,将军请靠边 > 第一百零六章 诸事难以顺

到了雪季,宫殿前的石阶上年复一年的落上棉雪。小太监拎着扫帚走来走去,雪地上布满脚印,将细雪踩得污黑污黑的。

本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在雪景下折射出道道明眼的光线。屋内,热气冉冉的火炉搁在中央,熏气缓缓上升,遮掩了一番静逸。

“阿嚏!”一声清脆破坏了这等清净,然而一屋子的人齐刷刷地低下头,半分不敢动弹。

“诶哟!皇上,这怕不是受寒了吧?”张公公急忙斟上一杯热茶,双手奉上。

“朕会因为这等凉气就倒下吗?诶你怎么天天盼着朕的不好呢!”赵邝珏气呼呼的撂下手中的笔杆,挥着手臂直嚷嚷:“不批了不批了!爱谁批谁来批!这折子不知道呈上来多少份了,朕都说了不准不准,怎么还是变着花样的呈!当朕是死的吗!?”

诶哟,皇上,您要是死的,这奏折该送给谁来批呀!张公公拧着眉毛,却仍然要笑脸相迎,形成了一副诡异的画面:“……不知这奏折上,究竟是何事让皇上不悦啊?”

赵邝珏闻音一顿,冷飕飕的扫了眼这位在他小时候就跟了的太监。

张公公一愣,顿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俯身请罪:“皇上息怒!老奴不该多嘴!”

“哼!”赵邝珏鼻子一哼,撇过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就在张公公以为触了龙鳞,正滴着冷汗时,对面这位明晃晃的男人却率先开了口:

“一群人联名让朕纳妃……他们当朕天天都这么闲的吗!当皇宫的银子是天上洒下来的吗!”

一屋子人的头埋得更低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圣上一心一意只扑在那位江都王的身上,哪有精力在放在其他女人身上?后宫里的那些娘娘,都是圣上还是太子时娶的侧妃,正妃没一个,到是后院就已经让先皇给提前塞的差不多了。

张公公讪笑,虚虚点着桌面道:“这……这些大臣们说的也并无道理啊……”

“嗯?”男子眉眼一横,瞪着他:“朕记得,张公公在宫里也待了半辈子了吧?”

张公公被噎住,狠狠拍了一下嘴瓣,再次讨好的笑道:“皇上日理万机,确实没空搭理这些琐事。”

赵邝珏赞赏的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嗯,确实。朕日理万机,哪有闲情去扩后宫?他们都是吃饱了撑的,或是觉得自己太闲了。”说罢,他抬起手在一张白纸上唰唰写下了几个人名,捏起递给一旁的公公,吩咐道:“这些,都让殷孑给朕找点事打发了。”

“是!是!”张公公摸把冷汗,笑着哈腰接过了这份名单。但他低头寻思了一会儿,还是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再次提口:“皇上……奴才觉得,这事儿也有点理啊!”

赵邝珏一口热茶没含住,差点喷出来。

“诶哟!皇上,慢些,慢些!”

“滚!有你在,朕岂能安好?”赵邝珏愤愤用手背抹过嘴角,“朕算是看明白了,敢情你们一个个都是来害朕的!是不是觉得朕早死晚死都一个样,不如先气死逼死了了事!?”

“皇上诶!奴才怎么会害皇上呢?”张公公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还不忘压身对他细细解释:“皇上,您看——您这后宫都已经空荡了多少年了,难免会惹人是非啊!”

“朕乐意!朕乐意的很!朕就想让它空着,这天底下还有什么能管的了朕,还能让它逆了朕的话,热闹起来不成?”赵邝珏敲得桌面“铛铛”响。

“皇上,皇上!别敲了,别敲了!龙体啊龙体重要!”张公公急急劝阻赵邝珏,接着又嘿嘿着:“这些都是重臣,怕是皇上不给予个交代,就算是被安排个难以脱身的差事,他们的心思也会放在这上面,不得安宁啊!”

“那你倒是说说,该如何?”赵邝珏往椅后搭上一条手臂,满脸不耐。

张公公堆起脸上的褶子,频频点头:“皇上听老奴一劝——既然他们这番想着法子来让皇上纳妃,您何不顺了他们的意呢?”

“你这个!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赵邝珏气的黑了脸,刚要破口大骂,突然记起了这周围还围着一众宫女太监,怎么说也要留下好的君主形象,便放低了声线,但仍然愤怒地用颤抖的食指指着张公公,憋的面庞通红:“你是没听清朕方才的话还是怎地?朕看你干脆收拾收拾回乡算了!”

“诶呦,奴才从小就在这儿里头长大,哪来的‘乡’啊!?”张公公满脸愁苦,“皇上,奴才的意思是,您可以做个戏呀!这不就了却了众人的心意?奴才知道,这天底下的女子就江都王入的了您的眼,也就江都王配母仪咱后宋的天下……可要是您听了他们的话,弄了选秀,但女子们都粗鄙不堪入目,谁又说的了皇上您的不是呢?”

赵邝珏听后豁然开朗。对啊,折回了他们的意见,是他的不是……但若是来选秀的女子他没一个看中的,那不就扩不了后宫了?

“哈哈哈!”男子大笑起来,“好!太好了!哈哈哈!果然还是张公公您最懂朕的心啊!”

“诶呦,看皇上说的是哪的话。老奴跟了皇上有二十年了,若是不懂,还怎么侍奉皇上呢?”

当天,殷孑照旧收到了从张公公那里递来的名册。第二日,可大官员均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事情,上来的折子明显少了一半。

宫中清净了几日,突然传出消息,皇上打算办宴选秀了!

大臣们纷纷喜笑开颜,就算再棘手的事情也无暇管它究竟是如何的是非了。家中有娇女的,无一不是上赶子装扮,活脱脱的一个又一个花瓶,恨不得天天背着花瓶上街。

丞相府里的一众小姐毫无例外。玉丞相明知圣上的心意,却冷着眼睛瞅她们自个儿蹦哒。然而有一人确是个例外。

玉家庶出三小姐玉云烟,揽月城出了名的才女。虽是庶出出身,风采却不低于她的嫡出大姐姐。今日听到这番消息,惊得竟然打翻了茶碗,弄得杯中茶水在石桌面上缓缓流淌,顺着切角一滴一滴滑落。

“三妹妹这是太激动了,激动的手都握不稳了!”玉大小姐记恨着秋猎被玉云烟顶替了名头,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无法释怀。

玉云烟回过神,冲女子淡淡一笑:“今日妹妹疲倦了,招待不周,还望姐姐赎罪,就请先回去吧。”

“你!”玉大小姐气的甩下衣袖,“哼!果然是妾生的女儿!好啊,被拆穿后会赶人了?”

玉云烟听得如此的秽言,厌恶的卷起秀眉,轻声细语:“姐姐会意错了,妹妹是真的不适,想要早些休息罢了。”

待玉家大小姐甩袖离去后,玉云烟才亲自慢慢清理了桌面上的水渍。

圣上怎么突然要选秀了?这是要打算立皇后了?可是听爹爹说,江都王现如今在城外啊!

玉云烟聪明,几次下来就知道了圣上迟迟不立后的原因了。有江都王这种风采的女子在身边,若她是一位男子,也定会被其迷的神魂颠倒,更不若说身边那些官家小姐了,这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玉云烟重重叹气。江都王不是仅用“女子”二字便可概括的了的,她敬佩这种风华一表的女子,也心知只有这样大阔的女子才能母仪的了后宋天下,她自愧不如。但若是皇上真要立了后,那江都王该如何是好?

她或许一直以为,皇上心悦江都王,能被一代国君放在心尖尖上去呵护,哪个女子都会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可惜,宋微歌岂会是这种人?

当然不是。

后宋皇要选秀的消息传到了各个官员的耳中,也传到了百八里外的万花谷中。

喻雪墨正在书籍中彻夜翻找蛊毒的记载,冷不丁被一声长吁唤回了神。他匆匆忙忙赶到窗口,生怕是宋微歌那边出了什么意外。

然而没有仔细看,打开字条后,他才缓下心跳。

赵邝珏要选秀?!

喻雪墨冷冷一笑,两手并用将字条揉成团儿,随意的往角落里一扔,重新坐回案边翻看手中的古籍。

这个皇帝究竟在玩些什么?事态紧急,他还能忙着去选秀?……选秀也好,如此一来他便无暇去找微歌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他放下刚拿起的书籍,走上前将屋门打开。

“大师兄,你已经在书阁里待了一天一夜了。”

“竟然这么久了?”喻雪墨微微扶额叹息,侧身让侍童进屋。

男孩走到案前,放下手中的竹篮,扭身冲男子行了一礼:“大师兄,山人说不吃不喝乃有损身心之事,还望大师兄三思。”

喻雪墨突然就笑出声来:“师父当真这样说?”

“是。”

男子片片摇头,走回去重新坐下来,掀开竹篮的盖子,一瞬间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子清香。

师父这是担心他为了蛊而作垮了身子?喻雪墨笑的不知说什么好。

“这些……可都是你做的?”再看这些菜的样式,竟让他有种心意盎然的感觉。

小侍童俯身做辑:“回大师兄,确实是阿莫做的。”

“师父这些年可真是口福不断啊!”喻雪墨打趣到,不忘执起木筷去夹上一口。但是看到这双和前几日冰天雪地中僵立的“武器”一模一样,男子不禁频频摇头,终究还是笑出了声。

方才的不愉快一瞬间烟消云散。

“回去告诉师父,不必担心我。”合上竹篮,喻雪墨抬头注视着面前这唤为阿莫的侍童,郑重道。

小侍童立即明了,领了声就退了下去,不做任何多余的言语。

等木门重新响起“吱呀”紧闭的声响,喻雪墨才将目光沉沉落在书籍中的段落中间,眉毛越皱越紧。

“……‘蛊’,源于西南一个少数种族。族内以蛊为生,以蛊保命,以蛊奉神,以蛊振四方……蛊毒可救人,也可害人,共分千千万万种……害人蛊不过母蛊留外,子蛊操控,可抉择生死,抉择痛非,抉择意识,为人所用,为人所想,为人所愿……救人蛊或以两两蛊虫相对,以毒攻毒,此举不慎便可二蛊相爆而亡,或以操控者持哨引蛊虫而出,此举大为所用,又或以二者割脉引血……血必有……草相加引流蛊虫……可造成二者双双毙命……”

男子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这破烂不堪的页面,指肚一下一下划着磕磕巴巴的字眼,死命的盯着那几处被抹去的印记。他的思想飞快转动,忽然直立起身,从一旁毫不犹豫的抽出一册落满尘埃的古籍,翻开后大意的扫了前几页,便猛然合上,转而又盯住桌上摊开的这本,仿佛要看透一般。

以血换血,以一人命换一人命,生死相替,黑白颠倒。这蛊竟然是可用换血来解!

这究竟是何种邪物?换血之术仅存在于禁医术中,千百年来无人问津,施这医术稍有不慎便可一失两命。但若成功,蛊虫断然无法独自存活,可若失败,那人命岂能承受的了这般折腾?

不行不行……喻雪墨重重合上书册,重新执起那本古籍,反反复复查看页面上缺失的段落字句。

他总觉得,这些被抹去的东西,定是还藏着什么大秘密。以血换血或许救得了人命,但这些年来哪里听过还有人用这等邪术救人?男子细细往下看,一遍又一遍,目光终于在一个角落里顿住。

“……又或以二者割脉引血……血必有……草相加引流蛊虫……”

男子抚摸着“草”字前头空缺的一大片,一股子异样徘徊在心头。

究竟是要什么草药,来和蛊虫相持?

他皱起面孔,半响无用功地懊恼着放下书目,支起一只手不停地揉着眼穴。

这本古籍记录了早年前流传四方的各地秘术。西南种族偏僻,却也得以记录了一二……经过了这么多年,不知辗转了多少人的手,又遭到了多少硝烟,变得破败不堪。

如此一来,这上面缺页少字,也属常事……可当下,常事也变得蹊跷了。

仔细地看才发现,缺失的字眼,还不是寻常的字眼,均是每一句的关键所在。

那么,是什么人为了什么事,才费尽心思地把这些的字眼销毁?

终究是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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