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此女本非池中物 > 第一百五十四章 设宴未央宫

“爹爹,世人都喜欢这江山,为此,还拼得头破血流,为何你不喜欢呢?”

九儿又何尝不知道,是前世的自己逼得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皇位,是自己逼得他远赴边疆,这一切,又何尝不是自己的过错呢?

九儿抬头,将眼眶里的泪水憋了回去,如果一定要细数过往,那么,她的上辈子真的是欠了太多人,对不起太多人!

次日清晨,阳光还未撒向大地,来自边境的军队浩浩荡荡进了城,官道上围满了百姓的,他们全都伸头探脑,左顾右盼,只为一睹他们心中的英雄。

时间的长河里,有的人,有的事,或许会被遗忘,或许会被铭记。而君北岳刚好就是被铭记的那个人,他镇守边境十九年,百姓,没有忘记他的功劳。

反之,被遗忘的,或许就是十六年前,惨遭灭门的苏家吧!他们也曾功勋卓著,于战场,抛头颅洒热血,可是最后,一项通敌卖国的罪名,将所有的功劳彻底摸去,慢慢的,消失在长河里。

或许一开始,是真的有人相信那是一桩冤案,可时间久了,那些相信是冤案的人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只看表面的人,苏家通敌卖国的罪名也在人们的心里生根发芽。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九儿,看着这京城的一切,熟悉又陌生,说是没有变化,那是可不可能的。

九儿看向前方那家低矮、上面挂着写了“老羊头”的匾额,她不禁想起那段似曾相识的过往,出征前夕,她放心不下那人,特前来密会。

“王爷,此战过后,圣上定有重赏,到时,我趁机向皇上提出,将我赐婚于你,我们成亲好不好?”

那时的苏扶摇,是那么的稚嫩,那么的单纯,临上战场,还挂念着那个男人会不会一人在京中,受人欺凌。

军队慢慢驶过那家老羊头店,九儿嘟囔一声,“原来,老王家的羊头还在,……”只是,她和那个人早些年就已经形同水火,他们是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与她齐肩并进的是朱玉兰,朱玉兰似乎听到九儿再说什么,却又没有挺全,“九儿,你说什么?”

“没,没有,只是感叹,这京都的繁华!”九儿虽在极力的掩饰,可是她的愁眉不展,朱玉兰全都看在眼里,只是,她不愿意多说,朱玉兰也不好过问。

军队行至白虎门,这才停下。在夜阑国,以东为首,太阳东升西落,亲王以上,至天子,均从白虎门入;又因左为尊,朝廷二品官员以上,上朝退朝皆行青龙门;宫中妃嫔请旨回家探亲,乃至官员女眷进宫探望妃嫔,皆从玄武门入;三品以下官员从朱雀门上下朝。

而今,君北岳乃先皇亲封亲王,又是有功之人,从白虎门入,是理所应当。

“向节,穆黎,你们在这里等着,九儿同我进去便好,玉兰也留下!”君北岳抬头看着高高悬挂的白虎门三个大字,遥想当年,他就是从这里离开的,可是临走,也没有等来那人的相送,没曾想,十九年,她已化为齑粉。

准备进入白虎门时,却被守门的侍卫拦了下来,“将军,二品官员以上,从青龙门入!”

君北岳嘴角咧出一丝自嘲的笑,他从戍城回京时,已经向君北辰呈上了奏折,他们今日抵达,君北辰不可能不知道,现在闹这一出,分明是给他难堪。

可君北岳还没有说什么,九儿却不淡定了,“你难道不知道今日岳王从边境回京吗?岳王是先帝亲封的,属于皇亲贵胄,从这白虎门进出,有何不妥吗?”

那守门侍卫上下打量了一下九儿,竟然反问道“就算是这样,可只有岳王一人能进,可你?又是官阶几品呢?”

“你敢质疑我?”九儿知道今日若不将此事闹大,让百姓知道知道现在坐在皇位上的那个皇帝是有多不待见先皇之子,让百姓知道,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是如何对待边境将士?

君北岳从怀中掏出自己的腰牌扔到那守门侍卫的手里,“她是本王妃独生女,如今年纪尚幼,暂无品阶,今日是首次进京,不知该从哪门入,烦请通报圣上,君家的女儿,边境的英雄该从哪里走?”

那侍卫也的确是知道今日岳王回京,不过是收了好处,为难为难岳王罢了,这不听君北岳说眼前的女子是他的女儿,他又表现出疑惑的神色,“我在这皇城当差也有好些年了,怎么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岳王有个女儿的?还有啊,岳王是什么时候成家生子的?”

“我爹什么时候生我的,难道还要向你报备不成?那你说你在这皇城当差好些年,我怎么不知道你呢?”今日的九儿一身黑色劲装,却也掩盖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看着她摩拳擦掌的样子,守门的侍卫吞了吞唾沫,忽然,态度来了个大转弯,嬉皮笑脸的说道“王爷,您请进,皇上皇后已经恭候多时了!”

君北岳和九儿还在纳闷,刚刚还一副小人嘴脸的侍卫怎么就突然态度变得这么“好”呢?

“属下,参见岳王!”

君北岳和九儿回头望去,是个身材修长,面冠如玉的少年,他身上穿了一身将士的盔甲,从他的服装上看来,官位不是高,顶多就比那守门侍卫高一阶。

由于他眉眼之间和九儿有些相似,君北岳很快认出了他的身份,“这不是郑国公府的世子爷吗?怎么会到这里当差?”

郑松延苦笑一声,“王爷说笑了,我爷爷三朝元老,德高望重,可是前些年他去世以后,虽然保留了国公的名号,可我父亲在朝中却无实权,还常常受到打压,到我这里就更不行了,一个巡城侍卫长的职务还是我托了好多关系才给安排的。”

君北岳一时之间感慨万千,二十多年前的郑家,权利可是如日中天,郑国公的嫡长女还嫁入了当时在军方手握重兵的镇国将军府,(郑国公嫡长女是九儿这一世的生身母亲,苏家长子苏扶清的正妻)强强联合之下,在朝中就连先皇也要忌惮三分。

可是二十多年后的今天,郑家没有了郑国公,一下子家道中落,而苏家,更是已经没了后人。这个世道就是如此,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郑松延很快收拢了情绪,“好了,岳王,时间不早了,属下送你们去未央宫吧!”

君北岳皱紧眉头,难道不应该在承乾殿觐见的吗,怎么会在未央宫呢?

“爹爹,哪里都是觐见,不必挂怀,想来,是皇后娘娘迫不及待的想见我们了,君子成人之美,我们去未央宫又如何?”九儿一眼看出君北岳的想法,尽量出言安慰着他。

一路行去,郑松延目不斜视的走在前面带路,九儿总是小心的打量着他的背影。她内心愧疚,当年苏家的事情,牵连了郑家,因为那些姻亲关系,君北辰看他们一家不爽,不过,因着郑国公三朝元老的原因,君北辰终究没有赶尽杀绝,只让他们郑家一日不如一日。

到达未央宫时,郑松延停下了脚步,道别之后,再次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继续巡逻。

在宫女的引领下,一步步走进未央宫的正殿。

此时的未央宫比起先皇后的凤鸣宫,竟是大了两倍之多,九儿苦笑,原来君北辰所能给予的宠爱,更多的是物质上的需求,不过,这已经足够了,想想前世的自己,活在他的谎言中,连起码的物质都曾多过半分,还总一味的欺骗自己,那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有没有都无所谓!

“臣(臣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父女二人异口同声的下跪行礼。

“平身~”

“赐座~”

君北辰一身明晃晃的龙袍坐在主位上,十六年不见,比起当初,多了些沧桑,少了那时阳刚之气,竟有些发福的样子,九儿怎么看,都怀疑前世的自己的眼光是不是被蒙住了,竟然会对这种人面兽心的人死心塌地。

而君北辰的身旁,是一身大红凤袍的薛凝柔,九儿前世的“好姐妹”,也是九儿这一世,除了君北辰之外,最大的敌人。

落座之后,九儿才发现,正殿两旁,一排是朝中品阶高的官员,一排是后宫之中有子嗣且得宠的妃嫔。而官员之中,品阶高的,相熟的,也就是云淑妃的父亲大理寺卿云甫成,妃嫔之中,除了云淑妃以外,倒还有几个熟悉的,也全都是当年看苏扶摇不爽的那几个。

君北辰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朕,两个月之前收到皇兄的奏折,说是边境无战事,请求回京!当时朕就在想,皇兄也真是的,这京城是你的家,回来也是很正常的,还非要用请求二字,真的是不把朕当亲兄弟,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还得造谣,说我们兄弟二人有了隔阂呢!”

君北岳起身,低头道“此事,是微臣用词不当,没想到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今日,听皇上这么说,臣如醍醐灌顶,日后,一定会多多改进。”

“好了,这些恭维的话就不必说了,我们兄弟二人已经十九年未见,不知皇兄可还吃得习惯这御膳房做出的食物?”君北辰三句话不忘讽刺君北岳。可是打了那么多年交道的兄弟,君北岳怎么会忘记他的本性呢?

君北岳举起酒杯,先干为敬,“皇上真会说笑,普天之下,哪里的美食比得上宫中的佳肴,吃腻了边关的糙食,再吃这宫中的美味,臣可是要乐不思蜀了!”

“既然皇兄如此喜欢宫中食物,以后早晚,都让御厨都备一份十全大补汤,送到皇兄的府上,如何?”

君北岳一时语塞,会好心的给自己送吃的?不见得吧………正想拒绝时,坐于临桌的九儿开口说道“多谢皇上,传言都说皇上与我父王关系不和,今日一见,那些流言就要不攻而破了呢,九儿在这里替父王多谢皇上了!”

君北辰听到九儿说话,这才开始打量起九儿,原来那样惊艳的女子,穿了这一身男子的劲装,不仔细看去,还真不会注意到。

“哦~你就是皇兄奏折中提到的那个九丫头?倒是伶牙俐齿,一点也不像皇兄的性子!”君北辰打量着九儿,越发的觉得眉眼之间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像谁!

“皇上,这确也不是伶牙俐齿,只是,九儿大小就在边关长大,每日都见着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与他们相处久了,性子与父王不同也是正常的。”

君北岳怕九儿说了什么,惹君北辰不高兴,连忙拱手致歉,“皇上,小女是个粗人,说话也不中听,还望皇上不要跟她个孩子一般见识。”

“岳王,皇上是个大度量的人,怎么会和一个丫头一般见识呢,倒是这丫头,生性狂妄,想来,也是没有受过好的礼教,看她那双长满茧子的手,估计,连女红都还没有学好,本就是皇家子女,如果连这些基本的礼仪都学不好,日后可怎么配个好夫婿?”皇后掩唇一笑,字里行间都是嘲讽九儿担不起皇族贵女的名头。

被人欺辱,九儿面上倒是不恼,可君北岳沉不住气了,欺负他可以,可是欺负他的女儿,那是万万不能饶恕的,“皇后娘娘,臣的女儿是学不好女红,学不好闺中礼仪,但是,臣也没有想过,要将爱女许配给王公贵族,所以,爱女婚配之事,不劳烦娘娘操心,臣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会为她操持!”

“岳王,本宫也是出于好心,提点一二,俗话说得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选夫婿是头等大事,男人做事向来不如女人心细,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她又自幼丧母,本宫是觉得,若是王爷做不好这些事,本宫可以代劳,可是岳王偏偏要曲解本宫的意思。”薛凝柔一番话,倒是将自己放在了圣母的位置,让人觉得君北岳在处处针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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