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此女本非池中物 > 第一百六十五 惊天秘密

孔铎夫妇二人互望一眼,对君北岳所言之事不敢苟同。

半晌,孔铎起身,万分感谢的说道,“王爷,下官此番前来拜访,并非是求九公主做些什么,小女的遭遇,实乃命数,半点不由人,她虽遭贼人之手,可夜阑尚有国法存在。此次前来,下官是专门来向公主致谢的,若非当日得公主相见,小女的尸首怕是被野狼叼走也未可知,更何况是这样轻松的将贼人抓获。”

君北岳同九儿相视一眼,眼中皆是惭愧,是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九儿干笑两声,耳畔微红的说道“孔大人这番肚量,实乃天人,此凡间俗人怕是再难寻得一二,着实让九儿佩服!”

“哪里,倒是九公主这侠义心肠,才真是让微臣佩服!”

一番寒暄过后,已是午膳时刻,如何挽留,孔铎夫妇皆以家中有事为由,推辞而去。

当夜,谢府之中,丫鬟仆役在伺候完主子入睡之后,除了当值者,皆以熄灯入睡,倒是离着书房最近的院子里还亮着灯光。

妇人年过三十,眼角有些皱纹,五官倒是端正,和衣而坐于铜镜之前,任由着梳头的贴身婆子梳妆打扮,全然没有要歇息的意思。

“夫人,刚才老爷身边的林子来回话,说是老爷今晚要去同僚府上做客,夫人不必等了,您现在要出门,是去哪里呀!”秦婆子一边说着一边为谢夫人别着簪子。

“如今安儿被大理寺带走,嫂嫂心里定是心急如焚,兄长临终托孤,他们孤儿寡母也是可怜,老爷每日公务繁忙,我自是要替老爷前去慰问一番,以免落人口实。”谢夫人的眼里全是同情和悲悯,谢忠除了她一个正妻,妾室通房都有七八个,也全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就连夫君对她的关怀也是少之又少,她不知是同情长嫂江氏还是悲悯自己。

秦婆子浅笑着,不经意的摇摇头,这谢夫人刘恕意自小都是她一手带大。她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夫人总是太心善,何事都要做到让人挑不出毛病,有好事也是仅着别人,更是没有半分私心,对自己倒是很随意,得过且过。她自然是不会相信,谢夫人所做一切是为了做给旁人看,她跟在她身边多少年,就看着她软弱了多少年。

如今,她嫁入谢府已有十余载,却是一无所出,倒是那些妾室却都有儿女傍身,为此,她受了不少京中人的指指点点。可却只有这些整日陪在谢夫人身边的侍女婆子知道,那谢忠一年也难得有几次入正室之屋,如此,她如何会有子嗣?

“好了,秦妈妈,让小莲将早些时候,吩咐她准备的燕窝带上,我们去永安阁看看我那大嫂嫂。”谢夫人起身,梳得极为匀称的发髻上斜插了几支金步摇,在微弱的灯光的映衬之下,整个人显得格外端庄大方。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于府中,竟是不得宠的。

立在屏风外面伺候着的丫鬟小莲听得主母吩咐,也不等那秦婆子使唤她,就退出了房门,前去准备燕窝。

谢夫人带着秦婆子和丫鬟小莲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独自去了永安阁。虽说夜已深,可是谢夫人却知道,眼下谢必安出事,江氏定是夜不能寐,这才想着在夜间来同江氏这个妯娌说些体己话。

永安阁里伺候着的丫鬟仆役一个也不曾见,谢夫人自是轻而易举的到了江氏就寝的屋子前,走进些,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听得真切了,谢夫人才敢断定这正是谢忠的声音,夫妻十来载,纵是没有多少感情,却也能一下子听出是谢忠。谢夫人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秦婆子,秦婆子也是一头雾水,林子确实是说谢忠出府了,可却不明白他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江氏的房里。

疑惑顿生,谢夫人也没有要敲门的意思,就站在门口听着。

里屋传来江氏那招牌式的啼哭声,“二叔,无论如何,你都要拼尽全力救救安儿,安儿是我的命,我不能没有他。”

“凤仙,我知道安儿对于你来说,意义非常,可对于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呢?他不仅是你的儿子,他也是我的儿子,若非当年不是为了你们母子二人,我又怎会气死生身父亲,亲手弑兄?难到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谢忠口中所言,如一记闷雷,在谢夫人心头炸响,仿佛一瞬间,四肢百骸的力气全被抽干,心血席上脑门,向后倒退了一步,好在有小莲和秦婆子在后面扶着,才不至于发出一点动静,惊扰了屋中人。

至于之后的话,谢夫人哪里还有力气听下去,任由小莲和秦婆子将她搀扶回了自己的院子。

那一路上,脑袋里的记忆,如走马观花,来来往往。

“刘恕意,你如今已得偿所愿,嫁入我谢府,又是正妻夫人,日后荣华富贵,名声头衔这些,都会是你一个人的,但是,你要记住,我谢忠这一生,心里只会有一个女子,于你,只能做到相敬如宾,纵是死后,亦不会与你同穴,能给你的,只有生前的物质繁华。”

她当时没有问,那女子何去何从,因为那场姻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对他,没有感情。直至后来,不知何时,她爱上了这个她所谓的丈夫,她以为那个女子死了,不再存于世间,她以为,不必与一个死人争风吃醋,左右这个男人都会同她白头偕老……

可是,今日这个惊天大秘密,像一把钝刀,凌迟着她的心脏,痛到她要窒息,幡然醒悟,会不会太迟?

“嫂嫂,你看我们府上,老爷纳进来的妾室,竟然于容貌上,与你有七八分相似呢!”

“弟妹,休要胡说,只是凑巧…凑巧罢了,莫要让人听了笑话!”

那时,她没能听出江氏的言辞闪烁,如今才知,原来谢忠心中的女子便是自己的嫂嫂,平日里与她佯装亲昵的江凤仙。

“秦妈妈,你可知如今府上还有早些年公公还在世时,府上用过的那些旧人?”谢夫人最终将目光放到身旁秦婆子的身上。她始终不相信自己听到的那些话,她想要去求证。

秦婆子自然也是听到了谢忠说的那一番话,也知谢夫人所问,是何打算,可是……“夫人,当年,你嫁入谢府,才一月有余,太老爷就猝然长逝,没多久,大少爷也是一病不起,老爷也是在那个时候担起的谢家,老爷当家后,换走了一大批仆役,而最多的就是服侍过太姥爷和大少爷的,如今府中恐怕是已经没有旧人了。”

在屏风外候着的丫鬟小莲上牙咬紧下唇,眼睛里是局促不安,小手捏着衣角,时间久了,既然有了褶子。

这时,里面又传来秦婆子的声音,“夫人,咱们刘府家大业大,虽然老爷已经过世,可现在掌家的,是您的亲兄长,他从小疼爱您,自然不会愿意看到您如今在谢府中吃这哑巴亏的!”

“秦妈妈,兄长的功名是他在战场上一刀一剑拼出来的,早些年镇守北方边关,现如今无仗可打,回了京中好不容易才封了个安远候,说是可以世袭,可却无封地,不过挂了虚名,拿些俸禄,武将于朝中自是比不得文官,若是因着我,恼了谢忠,怕是会连累整个刘氏!”刘恕意虽然恨,可却没有冲昏头脑,还是事事以母家为先。

秦婆子问道,“可是夫人,这谢家也太欺负人了,小叔子竟然和嫂嫂………哎……”

就连秦婆子也觉得这些家丑真是连说出口都需要勇气。

一时之间,整个屋子里都安静了下来,只听得些喘息声。

小莲蹑手蹑脚的绕过屏风,走上前,跪在谢夫人跟前,鼓起勇气说道,“夫人,奴婢憋得慌,有些话不得不说。”

谢夫人皱眉,这小莲平日里不是个话多的,今日却说憋得慌。谢夫人一下子也猜不准这小莲想要说什么,于是点点头,默许了他说话。

小莲说道“夫人,奴婢母亲从前也是在谢府当差的,伺候着太夫人,太夫人在太老爷前面走的。于是,奴婢母亲就去了后厨房帮忙,专门管理太老爷的膳食,太老爷死后,被当时的二少爷,现在的谢老爷以照顾不佳为由逐出府去,老爷当时的说辞实为牵强,母亲说是因为她亲眼目睹了老爷气死了太老爷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秦婆子和谢夫人相视一眼,会心一笑,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他们呢!

秦婆子扶起地上的小莲,“那你母亲现在身在何处?”

小莲略微伤感,“奴婢的母亲在半年前,已经过世了!”

才高兴没多久,又令他们失望了,目击者自己已经过世,那小莲说的话,也不知真假几成呢!

谁知,这会小莲低声嘟囔着,“府中倒还有一个叫范妈妈的……”

秦婆子眼前一亮,“你大声说,告诉夫人,今日在这屋中,你所说的话,都不会传到任何一个人的耳朵里,尽管放心的说!”

小莲看了一眼谢夫人,待得谢夫人点了头,她才说道,“府中有位姓范的妈妈,从前也是伺候在太夫人身边的,而后又在后厨房管理膳食,据奴婢母亲说,太老爷咽气儿的那日,她刚好出远门,不在府中,也正因此,逃过一劫,不过她是府上最老那一辈儿的,整个谢府,数她最知根知底儿的。”

谢夫人抢先说道“秦妈妈,你去将那范妈妈寻来,我有话要问!”

秦婆子正准备离去时,小莲略带哭腔的跪在地上说道,“秦妈妈,你可是忘了,前些天,奴婢就告诉过您,范妈妈年迈病重,已经下不得床,您当时还说,要向夫人请示,给她一笔赏金回乡下老家。可这事儿,您倒是给忘了呢!”

秦婆子有些难为情的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说道“哎哟,这些真是忙得老婆子我瞻前不顾后,竟把这茬给忘了!”

谢夫人道“无妨,等她回了话,我再多多赏些银钱,若病还有得治,也一并治了,若是治不好,也给她置副薄皮棺材!”

听了谢夫人的允诺,小莲连忙磕着响头,“奴婢替范妈妈谢谢夫人的大恩大德!”

“起来吧,范妈妈在谢府中也伺候了一辈子了,这是她应得的!”谢夫人起身,亲自扶起地上的小莲。

小莲仰着头,一脸涕泪涟涟,“夫人,范妈妈现在的身子骨,恐怕是亲自来不了您这院子了,范妈妈年纪大,常年生病,又住在潮湿的瓦舍之下,旧疾愈发严重了!”

谢夫人皱紧眉头,如今有事求人,且在退一步,“罢了,今夜这结若是解不开,恐是也无法入眠,你们且随同我亲自去问范妈妈!”

谢忠的官位于朝堂之上,直属皇帝,多少官员想要递什么折子,还得过了他的手,也是颇得皇帝信任,这幢宅子不是他家祖宅,也不是他出钱置办,而是帝王赏赐。无论是风水,还是地段,都是极好的,占地面积也是极广。

谢夫人领着秦婆子和小莲从她的院中出来,赶到范妈妈居住的仆役房舍时,也是花了两盏茶的功夫。小莲未敲门,径直推开了范妈妈的房门。

黑漆麻黑的屋子里,堆满了许多没做完的活,连个放脚的地方都不曾有。

“谁……谁啊?”屋子的一角传出微弱的声音,细听去,竟是气若游丝。

小莲轻车熟路的走到范妈妈的床前,将范妈妈扶起,说道“范婆婆,夫人来看你来了!”

听闻夫人到此,惊得那范妈妈打了一个激灵,黑暗处,一双眸子泛着灵光,枯瘦如柴的五指牢牢的抓住小莲的手腕,略显激动的问道“夫人?夫人来了,在……在哪?”

范妈妈问着,一双本就细如绿豆的眸子眯成一条线,在她最为熟悉的这个屋子里四处张望,寻找着一抹她并不熟悉的身影。

谢夫人是心善的,大门大户里出来的小姐,竟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她坐到范妈妈的床前,浅笑着拉起范妈妈的手,“我在这儿呢,听闻范妈妈病重,前来看望,竟不想,底下那些奴才让你病重如此,还住在这等陋室里。”

这会儿,小莲已经点燃了屋中那仅剩的一小结蜡烛,可尽管如此,屋中也没多少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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