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尘修嘴角泛起一抹嘲弄之笑,原来这些权贵之人便是如此于人前做着表面工作的。
“银环,你出来一下,我有事同你商量!”文鸳忽然出现在门口,唤了一声银环,却把银环给吓了一跳。文鸳是皇后最宠信的宫女,虽然他们二人都是一等宫女,可是文鸳处事却比银环老辣很多,以至于皇后更加偏宠文鸳,这也是文鸳能在未央宫横着走的原因。
文鸳看着尘修的眸子有些不善,有些打量。尘修终究是个没有见过大世面的人儿,被文鸳那束突兀的目光一照,险些显露了原形。
银环不以有他,出声安慰道,“尘修师傅,文鸳姐姐就是如此待人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她对你没有恶意。你且自行四处看看,我去去就回!”
尘修和尚不在对上文鸳的眸子,却对银环多了几分善意之感,便轻微点点头,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意。
银环出了佛堂,心里却是心心念念的想着那尘修和尚,没走几步,便回头问道,“文鸳姐姐,你是有何事要同妹妹商量?妹妹的时间可耽搁不起,妹妹可是得了娘娘的吩咐,带尘修师傅熟悉熟悉佛堂的环境。”
听闻银环两句话不离那尘修和尚,文鸳有些愤怒,扬手便给了银环一耳光,银环的脸上立马出现了五个深浅不一的手指印,接着又迎来了文鸳重重的警告声,“你最好给我记得,在未央宫当差,要时时刻刻以娘娘为先,不要见个男人就献媚,那和尚看起来不是个善茬,你最好收起你那龌龊的心思!”
虽然银环也是真心欢喜那尘修和尚,可是这种事情被文鸳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出来,银环不免觉得文鸳像是在借题羞辱自己,在加上那一耳光,心中便更加的委屈至极。
银环带着些哭腔哭诉道,“不知姐姐从哪里听来些风言风语,妹妹可是正经人家的子女,请姐姐自重,莫要胡说!”
“哼,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文鸳狠狠的瞪了一眼银环,接着才切入主题,质问着银环,“那和尚你是从哪里请来的,为何没有听从太师的吩咐,去请太师推荐的法师?”
“我……原本是按照太师所说,去请那道观的李师傅,可刚出城门没多久,便遇到了尘修师傅,尘修师傅举手投足尽显脱俗之气质,妹妹以为,他并不比那李师傅差,所以便擅自做主,带回了宫中!”银环有些怯怯的看着文鸳,就连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生怕她再不高兴,又拿自己出气。
果然不出所料,文鸳又是一耳光打在了银环的另一边脸上,这下看去,银环的两边脸上皆是红肿一片。
“好一个擅自做主,你果然没有将娘娘的大事放在心上,未央宫留你还有何用!”这句狠话说得及其大声,本是说给银环听的,却又像是说给那些廊檐下三三两两侧耳听着这边动静的宫女太监听的。
“姐姐这是何意,再三屈打于我,却不听我解释,我与姐姐同是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姐姐为何一再越过娘娘教训下人?莫不是姐姐正在暗度成仓,试图取代娘娘,成为这未央宫的主人呢?”银环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脸,一句句逼问着文鸳。
“来人,给我锁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得见她。”
文鸳话音刚落,便有体格健硕的侍卫上前,恶狠狠的看着银环。
可是银环却像是没有见过这两人,再者,这皇宫除了皇上身边有侍卫之外,便是巡城的,未央宫不可能会有侍卫。而仔细想想,也只有一个可能了,那便是皇上担心未央宫人手不够,特意派遣过来的,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如此听从一个宫女的话呢?银环自是不得而知了。
银环很快被两个侍卫架住胳膊,她开始疯狂的挣扎,并且做出最后的挽救,“文鸳你疯了是不是,若是娘娘知道你私自囚禁于我,想来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文鸳狞笑着拍了拍银环的脸,“你放心,等今夜法事结束,明日那和尚离开,娘娘寻你不得,我便栽赃说你同那和尚私奔,你看娘娘她会不会天涯海角对你痛下杀手?跟在娘娘身边这么多年,你该知道,娘娘最痛恨背叛她的人,到时候我便将你的尸体扔在你的面前,你可以好好珍惜剩下的时间,想一想自己死后,能不能留下个全尸。”
文鸳说完,笑得花枝乱颤,转身就要离开,银环却大喊道,“众目睽睽之下,你也不怕有人去娘娘那里揭发于你!”
“是吗?”文鸳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环顾四周,果然,原本那些还在看着热闹,低头窃窃私语的宫女太监一下子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忙碌的做着自己的任务,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们也什么都没有看见过。
人性的冷漠在这一刻展露得鲜血淋漓,没有人会因为往日的情义和手握重权、张狂得不可一世的文鸳做对,他们只能明哲保身,权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究竟是命运使然,还是他们的良善之心都早已被无情的“宫规”慢慢的磨灭得麻木不仁?
最后,可想而知,银环还是被无情的拖进柴房,扔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说是柴房,不过也是多年无人问津之地,专门关押着一些犯事的宫女太监,银环没有想到,有一日她也会成为阶下囚沦落至此!
夜幕降临,一队气势如虹的仪仗从御书房浩浩荡荡的去往未央宫。
“娘娘,皇上来了!”文鸳丝毫不掩藏自己的欣喜之情,或许她是真的为薛凝柔感到高兴,毕竟,这古往今来,能得到一个帝王如此深宠的皇后并不多见。
“快,替本宫梳妆!”薛凝柔行至铜镜之前,脸色稍稍有些苍白。
薛凝柔见是文鸳替自己梳妆,有些疑惑的问道,“唉,银环呢,平日里都是她替本宫梳妆,今日怎么不见人呢!”
见薛凝柔提及银环,文鸳一点也没有丝毫因为囚禁银环而心虚,反倒是淡定的回道,“娘娘不知,这丫头自从将那和尚带入皇宫,可是一刻也不曾离开过那和尚半步,就连奴婢想叫她搭把手,她都不曾理会,真是女大不中留了!”
薛凝柔眉心微皱,有些惊讶道,“什么?她竟对那和尚如此上心?”
文鸳一边替薛凝柔挽着发髻,一边装作好心人,劝道“娘娘,银环她年纪也不小了,再有一年,也二十五,该出宫嫁人了,那和尚模样不错,若是他也心仪银环,让他还俗便是,娘娘您偏爱银环,想来也是会为她置办一份嫁妆的不是?”
薛凝柔越听,心中就越气恼,她这个人,向来都是自私的,她丢弃的东西,都不可能接受被别人拥有。即使是个人,她也愿看到比她过得幸福。
“娘娘,您怎么了?”文鸳试探着问道。
“无事,今日还是素净些好,只要不要皇上面前失了体面,一切从简!”薛凝柔虽是嘴上如此说得风轻云淡,可是眼里的阴狠之色从铜镜里折射出来,刚好被文鸳尽收眼底。薛凝柔在心里暗骂道“好你个小贱人,本宫自问待你不薄,你竟背叛本宫,与人苟且私通,过了今夜再好好收拾你!”
帝后二人在重重侍卫的拥护下,一身如雪素衣款步进了佛堂。
尘修和尚环顾了这里里外外的侍卫,心里只觉得有些不妥,便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今夜祈福,本是为了阴人,而今,却是阳盛阴衰,逝者安息之时本就年纪尚小,怕是他的灵魂没有见过如此大的场面,从而影响了今夜的祈福法事。”
“朕还是第一次听到过做法事还有如此多的讲究,往年都是皇恩寺的住持来给前太子做法事,他也不曾有过多的要求,怎么今年到了你这里,竟如此繁琐?”君北辰疑惑的上下打量着尘修和尚,心里总觉得这尘修和尚图谋不轨。
“贫僧游历天下,所见所闻超乎常理,能有此要求,亦是为了让逝者在天堂安息,所皇上不能理解,恕贫僧无能为力!”尘修和尚说得坦然,一脸的平静,丝毫没有畏惧眼前帝王之心。
“你这是在威胁朕?”君北辰心中愤愤不平,却也不是觉得尘修和尚的条件苛刻,实在是因为这天下有许多人对他得这皇位心有不满,他得处处提防,而这和尚来路不明,比起死去的前太子,他还是更加珍惜自己的这条命。
常林见君北辰要发飙,连忙乐呵呵的出来说道“皇上,奴才曾在藏书阁里见过一些野史记载,确实是有这和尚说的事,有些地方民族习俗便是如此,说是男人阳气旺盛,阴人若是强行靠近,还会毁其魂魄,故而男人在七日内不得靠近死者的尸身,因为死者起初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亡,他会经常习惯性的回到生前居住的地方!”
君北辰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常林,毕竟,在他的潜意识里,常林从来不会为任何人在他面前说理,今天,却是个例外。
“皇上,臣妾这一生,没求过您几次,今夜就算臣妾求您了!”薛凝柔刚说完,泪水便像决了堤的洪水,簌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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