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公公笑眯眯的说道,“九公主不必多虑,娘娘呀就是想同您亲近亲近!”
九儿见也问不出什么,便住了口。
入了康宁宫,见所有人都早已离去,九儿不禁多了分畏怯,“九儿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仔细瞧了瞧九儿的脸,眉头又皱到了一块儿,“太像了,简直是太像了!”
“像谁?”九儿问。
"像哀家一个故人之女!"太后叹了口气,转头对一个嬷嬷说道,“紫月,去请太医过来,为九公主清理伤口。”
“哎…”叫紫月的嬷嬷领命而去。
九儿接受着太后的审视,简直是如坐针毡。
“你生母是何人?”太后问。
“九儿从未见过生母,是奶娘一手带大,只听父王说,生母生前姓钱。”
“听说你叫九儿,为何要取这个名字,可是你父王取的?”
“不,是九儿自己取的,九字在数字中,可是最大一个,九儿向来便有鸿鹄之志,自然是不甘于人后。”九儿闪烁着大眼睛,只能靠这些胡编乱造来诓骗太后。
“难怪人家说,狗肉上不了台面呢!”太后嘟囔一句,轻抿了一口茶。
这话自然是被九儿听了去,可是她是权当没有听见的。
“哀家问你,你要老实回答!”太后问。
九儿不语,只闪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太后,露出几分同年龄女子才有的胆怯,而她这个举动,无疑是让太后感到安心几分。
太后满意的问道,“刚刚你为何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已逝的苏妃出言不逊?是想替你父王解围,还是借此在皇帝面前博得恩宠?”
九儿的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自嘲,这高高在上的太后虽常年在外修佛,看似不问凡尘,可终究是没人能逃得过她的法眼。
她的睿智聪明一点也不比十八年前弱。
九儿忽然抬起头,直视着太后的眸子,试探着问道,“太后娘娘,可否容得九儿说句心里话?”
太后微微点头。
“皇上与我父王向来不和,今日又是挖坑与我父王跳,父王重情重义,自然是会中了皇上的计谋,若九儿不出面顺着皇上的意出言诽谤苏妃,怕是今日我妇女二人便出不得这皇宫大院了!”九儿道。
太后点点头,仔细揣摩着九儿这话里的字里行间,亦是觉得说得在理。
“那你又怎会知苏妃?哀家记得,这是你第一次进京,而苏妃已经去了有十八年了。”太后一双眸子转动几下,却又继续说道,“哀家倒是突然想起了,你今年刚好十八,而苏妃正是在你出生那一年殒没的。”
九儿忽然咧开嘴笑了,那笑很少勉强,“是么,那还真是巧了!”
看九儿有意岔开话题,太后又继续问道,“你还没有回答哀家,你是怎么知道苏妃的事。”
九儿转动几下眼眸,“这…这些都是听军中将士所说的,苏妃娘娘的事迹早就传到了边疆,乃至其他国,所以,九儿能得知一二,也在情理之中。”
“是么?恐怕这不全是事实吧,哼,若你听信了什么妖言妖语,来这宫里兴风作浪,哀家可容不下你。”
九儿的嘴角不经意抖了两下,心道:我此次回来,也必定是来兴风作浪的,否则怎么对得起这身血肉之躯,任你是大罗神仙,我也一样佛挡杀佛,遇神杀神。
正在二人心思百转千回中,一串细细的碎脚步声闯进了九儿的耳朵里。
原是去请太医的紫月回来了。
“老臣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年迈的老太医背着医药箱,颤抖着双手取下医药箱放在自己的身旁,给太后下跪请安。
“葛太医,起来吧,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竟然还在皇宫当差,先皇若是知道你的这份忠臣,想必也就安心了!”太后的脸上浮现出一片祥和,亲手扶起地上那位葛太医。
“没想到,娘娘还能记得老臣,老臣这一生可谓真是九死其犹未悔!”葛太医像是看见多年好友或是救命恩人一般对太后有着“感激涕零”的情怀,这一见又像是圆了他多年的梦一般。
“葛太医,先不说这些,你先看看九公主的额头,替她清理一下,这若是日后留下什么疤痕,可是会影响咱们皇家的清誉。”太后的实现迎上九儿正打量二人的目光,九儿急忙闪烁了几下眸子,掩去瞳孔里那束幽森的光。
葛太医顺着太后的视线看向九儿,他的眼睛顿时大如铜陵,双腿没能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太后对他这个行为和反应忽然有些不爽,声音有些冷冽的说道,“葛太医,你这是做什么,九儿是皇帝亲封的九公主,是岳王的独生女,哀家很是看中,你可不要让哀家失望。”
“是是是,老臣糊涂,这就为公主查看伤口。”葛太医的眼神写满了害怕,一直躲躲闪闪,不敢直视九儿。
反而是九儿,趁着葛太医为她清理伤口,她倒是看得真切了,这不就是前世经常为自己晨昏定省看诊把脉的那位葛太医吗?难怪刚才她会觉得有些熟悉呢。
要说这葛太医,若论医术,这宫里,怕是他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可就因着他面貌丑陋,又不喜攀附权贵,以至于院判这个原本属于他的位置始终与他遥遥无期。
这葛太医,你说他丑陋,丑陋到什么地步呢,半边脸是麻子,半边脸却像是烫伤的疤痕,要问他医术高明,为何治不了自己?实则这是天灾,而不是人祸。由于年轻的时候,一心想要钻研医术,而对自己的外貌全然不在乎。纵然他有一身医术,别人家的姑娘也是嫌弃他的外貌,不与他婚配,这不,混到了宫里。
而当时,考太医院那会儿,若非先皇得了怪病,让他给医治好了,以他这相貌,恐怕也是名落孙山。虽是如此,从那以后,却是得先皇和如今的太后的重用,人生一路开挂。
这种日子也不过是过了两三年,先皇驾崩,新皇继位,继而太后又离宫清修,他的一生医术也只是起到了为当时的皇后苏扶摇每日把脉而已。而这后面,也是依照太后的吩咐而行。
葛太医的手法很是娴熟,三两下便替九儿包得结结实实。
葛太医道,“回太后娘娘,九公主额头的伤并无大碍,只要每日坚持用老臣开的药进行涂抹,过不了几天,自然就会结痂。不过这期间不得食辛辣之物,否则易留疤痕。”
太后点点头,看向九儿,“葛太医说的,你可都听清楚了!”
“嗯!”九儿小声作答,心里却在想着,这葛太医为何会有些害怕自己,想来自己在太后面前,可是表现得像只温顺的小绵羊,他的这番害怕模样,真是耐人寻味。
“紫月,你带九公主去一品阑珊,让她暂住那里,再给她多配几个得力的宫女,贴身伺候着,可别有什么闪失。”太后虽是吩咐着紫月,可那眼神确实一直上下打量着九儿,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被人像盯着香饽饽一样的盯着,九儿哪里还敢有什么动作,只得表现得很是欣喜一样的接受着太后的赏赐和安排。然而她此刻的心里,却像是有一万头草泥马从头顶飞过,外人听来,这可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可她知道,这只不过是想多些人时刻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九儿多谢太后的照顾,从小到大还没有这样被人伺候过呢!”九儿这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着实让太后听了,心里爽了一把,这草原上的野马突然被人栓在了马厩,总有浑身发痒的时候!
太后面露不喜,逮住机会就发难,“想来,你的奶娘也是个没有学过规矩的,不然你怎会不知,得到赏赐,只管谢恩不得多言这个规矩呢。既然是皇族贵女,那这规矩,定然是得学的,你们这做公主,可是皇家的脸面,学了规矩,日后才不会丢了皇家的脸面。”
九儿此刻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憋得心里难受,这是什么规矩?自己前世也是在宫里待过几年的,可从未听过这样的规矩……罢了,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
“谨听太后娘娘教诲!”九儿作了揖,便跟着紫月出了大殿,朝着一品阑珊而去。一品阑珊院前,竟然遇到有太监在往外面搬着旧东西,往里瞧,宫女们也在忙忙碌碌的打扫,看来,这太后对自己也是不差的,虽然严苛了些,但总好过,比前世对自己的态度要好很多。
东西还在陆陆续续的往外搬,眼前忽然看见一张装有铜镜的雕花楠木梳妆台,这……跟前世,太后送给自己做新婚礼物的那台基本上是一模一样,当时,她先做的辰王妃,这梳妆台她当宝贝似的,以至于后来,做了皇后,她也搬到了凤鸣宫,继续用着。
那时她感念着太后的好,便没舍得丢弃。
可是为何十八后,又会出现在太后的康宁宫里,这梳妆台里是不是有什么玄机?这个问题引发了九儿的无限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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