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管了，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沐柒捂着自己的脸悲哀的想。
莫慰从画展出来的时候时候，刚好看到等在外面很久的许瑶光。
他冲旁边的人点点头，“你先走吧。”
他旁边的人显然也是看到了许瑶光，却猜不出两人的关系，没有多想，点点头，“那好，我改天再感谢您，请您吃饭。”
“不用这么客气的，就算是要请也是我请您吃饭。”他道。
馆长佩服的看着莫慰，他还是很少看到有一个人像他这样，最近馆里举办了为贫困儿童捐款的活动，莫慰知道了这件事，捐赠了他亲手画的一幅画，同意将卖掉画的钱全部捐给偏远山区的孩子。
这样的善心和用心，真的是很难得。比起那些光说不练的有钱人，不知道要强到哪里去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莫慰谦虚道。
“没有什么是应不应该，像你这样的好人不多了。”馆长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馆长走了，空气中安静下来。
莫慰看了看不远处的许瑶光，走了过去。
“你找我什么事？”他好像一点都不想和她多待，直接的问道。
许瑶光看着刚刚走了的人的车的背影，笑了一下，那笑声真的是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你现在倒是风光无限，不知道那些被你踩在脚底下当垫脚石的人过的怎么样，莫慰，你现在很骄傲是不是？”
莫慰看着她，很不解，“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话里有话，莫慰要是听不出来那才奇怪了。
许瑶光看着他，眼里全是怨念，“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看看你现在风光无限，就不用再管我和我妈的感受了是不是？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和我妈就只是你的拖油瓶而已。”
“许瑶光，你这话什么意思！当初你妈做了那样的事，我都没有不管她，这还不够吗，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做？”
他觉得她这话说的是真的很可笑，好像说的他是负心汉一样，如果没有他，能有她的存在吗？现在居然来指责他。
“你以为你给钱就是在管她吗？这些年你有去看过她一次吗？她怎么样你清楚吗？她不是为了你才做那样的事吗？她现在也得到她的惩罚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她？”
“我们之间的事不用你插手。”莫慰呵斥她。
大庭广众之下说他们的私事，要是被别人听见还得了。
“她是我妈，我就偏要插手。我不明白，当初明明是你错，为什么受苦的是她，她都已经疯了那么多年了，就是看在她是你前妻的份上，你也不去看她一次，你就这么狠心？”
“如果当初不是她蛇蝎心肠，我们或许还能留些余地，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的确，和沐清音结婚那么多年，他从来都不喜欢她，一心只记得许琳的好，可是当他看到许琳将刀插进沐清音心窝的，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睡习惯这里的床，她翻了一个身就看到背后不知道在这里睡了多久的人。
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跑到她床上来的。
他眼下有淡淡的乌青，想来他昨天晚上处理工作应该到很晚。
他还睡着，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沐柒拉过被子帮他盖好。
她看着他的睡容就觉得很安心，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沐柒起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没想什么，进浴室里洗漱。
她下楼的时候叶亦璃刚好从外面晨练回来，看到她笑了一下。
“七点的时候准备叫你一起晨练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让你多睡一会儿，就不折腾你了。”
沐柒听她这话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阿姨对我真好。”
“长辈对晚辈好是应该的，再说这不算什么。”
既然当她是未来儿媳，对她好也是应该的。
早餐的时候，叶亦璃看着沐柒，道：“等下吃完饭，上午我带你去逛逛街，给你买几身新衣服吧，我看你好像也没带多少东西来。”
是没有带多少，原来想着只是陪毕也南在医院待一段时间就没带多少衣服，原本准备过段时间再去买的。
“不用了阿姨，我自己去就可以，怎么可以让您破费呢？”
“不用这么客气，不过就是几套衣服，又花不了多少钱。”幸好毕少泽还不至于克扣她的零花钱。
沐柒向毕也南投去目光，毕也南只是看着她没有说什么，沐柒也没有再说什么。
沐柒今天是见识到了叶亦璃逛街的本事，恨不得把整家店都给买下来，一个劲的叫沐柒试衣服，说这个好看，那个也好看的。
后来叶亦璃看见了内衣店，抬脚就要进去。
“哎，阿姨阿姨不用了，我不需要。”沐柒连忙拉住她，要真和她进去这里，还不得尴尬死。
“没事儿的，年轻人有点儿小激情，不得有点新鲜感啊，我都明白。”叶亦璃以一种长辈的口吻教导她。
激情……沐柒真的是欲哭无泪啊！
“那个，还是算了吧。”沐柒婉拒，实在不知道怎么和叶亦璃探讨这个问题。
“没事儿，我知道你是年轻的小姑娘害羞，不用害羞，这很正常嘛。”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沐柒实在没有办法解释她和毕也南没有那个什么。
沐柒原本是觉得她住进毕也南家怕他妈妈多想，现在想来好像不是，她妈妈比他还开放。
“不是的啊，那个……”沐柒一时间还没有办法组织好自己的措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什么不是啊，你再拒绝，就是不给我面子了啊！”叶亦璃连哄带骗把沐柒拽进了内衣店。
她进了内衣店，就觉得脑子有点乱，让一个长辈跟在后面逛内衣店，是真心尴尬。
“叶夫人，您来了。”店员一看到叶亦璃就热情招待，想来她应该是经常来。
“嗯，给我看看你们进的新货。”她直接大方的说，倒是一点没有察觉到身旁人的尴尬。
店员看看她，又看看叶亦璃，“是夫人您买，还是这位小姐。”
“哦，我帮她挑，你把适合她的拿出来给我看看。”
店员点点头，将几款内衣拿了出来。“这是昨天刚到的新货，料子很好，很舒服，要试试吗？”
“这个就可以。”沐柒根本都没注意看，她只知道现在好尴尬，只想快点离开。
“哦，好的，那请问一下您的Size 是？”店员看了一眼她用包遮的紧紧的胸，问她。
“额，35A。”沐柒看了叶亦璃一眼，尴尬道。唉呀，丢死人。
本来对着叶亦璃就很紧张，现在有了这次就更尴尬了。
“好的，那我帮您包起来。”店员很礼貌的说。
上午，莫慰去了一趟青中。
他第一次知道精神病院原来是这个样子的，这里是私人的，价格很高，当然治疗效果也很好，病房都是独立的，不像其他医院好几个病人住在一个病房。
他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许琳在闹着不肯吃药。
五年没见了，她的脸上添了些岁月的痕迹，却依然藏不住她的美，她瘦了很多，眼睛也因为她的病情变得无神，好像盲人一样对不准焦距，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阿姨，你不是答应要好好吃药的吗？我们乖，乖好不好？许小姐说你表现好的话，她才会来看你的。”
“不要，我不要吃药，药好苦，我要看瑶光，我要看瑶光，你把她叫过来，叫过来好不好？”她撒着娇捏着护士的衣角道。
莫慰在外面，莫名的眼角涌出来一滴泪，他摘掉自己的眼镜，擦去眼泪，片刻，才走了进去。
许琳刚刚被哄着喝下药，苦的直皱眉头，“糖，我要糖，好苦好苦。”
护士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颗糖给她，许琳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因为得到了甜甜的糖而绽开了笑容，她迫不及待的撕开了糖纸将糖喂到了自己的口中，脸上就都是满足了。
护士完成的任务，心满意足的端着碗准备走出去。“先生，你找谁？”护士看到他，问。
“我找她，许琳。”莫慰道。
护士看了他一眼，“那你是他的谁？找她干什么？”以前倒是没有看到过他。
“我是她丈夫，我来看看她。”莫慰斯文的开口。
“丈夫……”小护士思考了一下，像想起什么似的，脸色白了白。
“哦，那你慢慢看，我先出去了。”她说着就走了。
在经过莫慰旁边的时候，他注意到护士的脖子上有青紫的痕迹，像是被人掐过一样。
莫慰收回视线，回头看着床上的人，她嚼着糖，抱着枕头，很呆的样子。
“许琳。”他叫她的名字，她没有反应。
他走过去，走近她的身边，又叫了一次。“许琳。”
这一次她听到了，抬头望着他，很呆的样子。然后她好像愣住了，看着他不说话。
“许琳，是我。”他第三次叫她的名字，道。
她好像是愣住了，然后放下手里的枕头，看着他，“莫慰？”她叫他。
“是，我是莫慰，我来看你了。”莫慰温声细语的和她说。
许琳看着他，开始很惊讶，然后好像很委屈一样的哭出声来。
“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看我了，莫慰……”她哭着叫他的名字，好像是要把她的苦都诉出来一样。
“我来看你了，是我来看你了。”他抱着许琳，好像过往的种种都烟消云散一样。
许琳在他怀里委屈的哭着，片刻，像是见鬼一样的推开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要故意杀人的，我不是要故意杀她的，对不起……”她嘴里喋喋不休着，应该是还没有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
“许琳，你别激动，许琳，是我，是我许琳！”莫慰努力想让她平静一点，可是她就像发了疯一样的挣扎着。
出了商场，沐柒看到有一个孕妇走在路上，旁边应该是她婆婆搀着她走，“待会儿我们再去买只鸡，晚上给你炖鸡汤好好补补，你看看你瘦的。”其实那个孕妇已经很胖了。
“谢谢妈。”孕妇笑着说。
叶亦璃站在那里没有动，像是自言自语道：“当初我怀着也南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那个时候我怀着他多不容易呀，因为孕酮低了还在医院住了半个月的院，肚子那么大，每天哪也去不了，可是他父亲居然在外面和别的女人鬼混，连我生孩子的时候都没有过来。”
应该是触景生情，叶亦璃开始谈自己的往事。
“我也是心寒了，终于发现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是没办法，孩子都给他生了，为了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我也不能离婚吧。”她道，语气很悲凉。
“阿姨……”沐柒心疼的喊她，沐清音的经历，和她又有多像呢。
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叶亦璃摇摇头，“你看看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也就是突然想到，想诉苦罢了，顺口就给说出来了。
“没事的阿姨。”沐柒笑笑，道。
叶亦璃看着她，叹了一口气，“你是好孩子，我知道我们家也南也是好孩子，现在看着他这么大了，还有了你这么一个漂亮的女朋友，有了自己的事业，我也就安心了。”
就算是现在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她知道，就算她不在了，会有人替她好好照顾毕也南。
沐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阿姨你放心，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风吹乱的，不止是记忆，还有那些年少时许下的那些荒唐的诺言。
叶亦璃看着她，笑了笑，“我们回去吧。”有这样一个人在他身边，就算她真的现在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青中。
莫慰带着许琳下去遛了个弯，看着她情绪不那么激烈，一直在叹气。
在之前的想的是他要看看许瑶光说的是话是什么意思，他知道肯定是许琳出了什么事，她才会跑到他面前去说那些话。
可是看到的时候，觉得难以接受，许琳现在真的是三岁小孩子的智商，但是就是这样，她还记得他，记得许瑶光。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他带着许琳准备去办出院手续，“为什么要出院，这个病还没有治好。”
“对不起，我请求把人带回家去，这里的治疗不适合她。”莫慰道。
院长放下手里的笔，“对不起我可以说在整个N市，还没有哪家医院比我们医院的治疗效果更好，如果在我们这里都治不好，在其他医院就更别说了。”
他态度很强硬，基本意思就是：如果你把人带出我们医院，就肯定治不好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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