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不到天黑，她定舍不得回宫。
“媳妇，你这是怎么了？”
程雨颖摇了摇头，此事过于复杂，她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会想这些时日以来的种种，她竟不如一只狐狸？不免有心心寒。
“离安奕，我突然发现爷爷有事瞒着我。”这事，她不弄清楚，心里非常的难受。
“爷爷年纪那么大了，总有些事情是不能让我们这些小辈知道的，也不足为奇，你这幅模样是为何？”
离安奕觉得这事太正常不过了，可为何他家媳妇要这般耿耿于怀？
“你不懂，我知道这事很复杂，但是身为五大家族的传人，他们心里坦荡，是不可以有秘密的，如今爷爷却……”
“不用想太多了，如果时间到了，爷爷自然会说的。”
无奈，程雨颖点了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即使放下心来，可程雨颖心里还是感到有些不安，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可是我这心里总是感到不安。”
也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她爷爷从来未曾骗过她吧，她知道或许爷爷是有苦衷的也说不定，她只能用这个借口说服自己。
“想多了，正好，小贝吵着要找母妃，朕陪你一起去，可好？”
“嗯……”
罢了，就算是爷爷有事瞒着，那也是上一代的事情，如今，物是人非，再追究又有什么意思？
这样想着，程雨颖的心倒也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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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锦云现在离王府门票来回踱步，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如若踏进这大门一步，便没有后悔的余地。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人未到声音先到，程锦云内心跟着一颤，罢了罢了……提步进入了离王府。
管家应声而来：“程老爷子。”
“管家，王爷和王妃可在？”
“在的，老爷子，先到书房等一会，我这就去……”
“也好。”
程锦云跟着管家进到了离安歌的书房，待管家走后，他却离开了书房，转入了林青院，听刚才声音的来源，大概就是这个位置没错。
“好久不见。”
程锦云只听到声音，却不曾见到人，经过院子之时，发现院子里的软塌上，莫名其妙的动了动，程锦云上前。
“是啊，好久不见。”软椅背对着程锦云，而他也没有发现有何不对之处。
“有事？”
“您违背了您的承诺。”
“程家小子，你们老祖宗没有交代下去，让你们对老身尊重点吗？”
“虽说，您也是受害者，但是，您没有遵守承诺，违背誓言，您就不怕遭天谴吗？”
“哈哈哈……天谴？程家小子，本尊所有的天劫都过了，天劫都没能弄死我，我还怕天谴吗？”
“我就想知道，你留恋人间，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不知道吧？如今的世界，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世界了。”
“本尊知道，不然，你以为，本尊会当着你们五大家族的人现出原形？就是因为本尊知道，你们五大家族再也没有能耐之时，本尊才敢出来溜溜太阳。”
……溜溜太阳，说的还真好听。
“小羽她……”
“如果是为了那个丫头，你就回去吧，我会照顾她的。”而且会一直照顾她。
“您……不觉得，回到该回的地方才是您的安身之所吗？”
“程家小子，你真以为你们研究出来的那个破封印，能封的住本尊？本尊愿不愿意，全看心情。”
“您可以不听从我的安排，日后若要出了岔子，那可别怪我不客气。”
沫沫翻了一个身，继续嗮着日光浴。
“小子，口气倒不小，别忘了，你家那丫头还是本尊给你救回来的，你是不是该感谢感谢本尊？”
程锦云只觉他快被逼疯了，果真，狐狸还是狐狸，死性不改，不管他说什么，她总能挑三拣四的给你扯开话题。
“还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程锦云说完头也不转的走了，留下沫沫一只……额……狐狸。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什么鬼？
沫沫也不管程锦云的话到底有什么意思，可她知道，这跟她没多大关系，即使有……对她也起不了影响。
好怀念那段日子…………
三千年前，当时还是小狐狸的沫沫，因要渡劫，需要躲避7道天雷，那几日，它日日夜夜都在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在最后一道天雷之时，被天雷击中，因此深受重伤。
躺了一天一夜之后，被一樵夫所救，樵夫见她受伤，并带回了家，为她疗伤。
樵夫有一子，名唤程砚卿，七岁，长相十分清秀，宛如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虽是孩童模样，可沫沫还是一见倾心。
因他从小体弱多病，大夫都说他活不了十岁，又因家境贫寒，无钱医治，樵夫仍然不想放弃，只要有一点点机会，他都想要尝试。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某一个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一位云游道士。
道士告知，此子命不久已，天命亦不可违，如逆天改命，唯有成就女儿身。
樵夫并不知道道士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自己一定是遇到了假道士。
凑足了钱，樵夫进城，不知道他从哪里听到的消息，说是只要将男子变装成女子，其名卿字不合生辰，即改为秋字。
故而，樵夫便给其子改了名字，为程砚秋，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换了。
凑巧，程砚秋更是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沫沫被樵夫救起的那一日起，樵夫便将它交给了程砚秋。
程砚秋甚是喜欢，尤其是它那全身雪白通透的白毛。
好几次，樵夫家日子过不下去了，便想将它卖了，换点钱，最后还是被程砚秋阻止了。
相处多年，他早就对它有了感情，不管生活如何困苦，他都不会将它抛下。
同生死，共患难。
十年一次的天劫，如约而至，只要过了此劫，它就再也不是小狐狸了。
沫沫有它自己的思想，天劫来的前一天，沫沫化成人形，给程砚秋留了一封信：“等我……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
那日之后，小狐狸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而程砚秋也是个执着的人，这一等，便等了一生。
待沫沫再次出现时，已经过了三百年，沫沫想尽各种办法，寻找投胎转世的程砚秋，这一找，又是一百年。
待沫沫找到投胎转世的程砚秋时，她发现，他竟然已经成家立业，为了不打扰他平静的生活，沫沫平静的离开了，这一世，两人从无交集。
而沫沫，为了脱去自身的妖气，跑遍了大江南北，闯遍了人世界与各修仙之地。
一千年，沫沫用了一千年的时间，终于，她可以放心的和人类男子在一起。
为了遵守自己的承诺，为了程砚秋等了她这一世。
终于在程砚秋转世第五世时，沫沫找到了他。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好，虽然样貌有些微微改变，但是她毫不在乎，不管他是老是丑，只要他是她的程砚秋，那便好。
沫沫想尽办法接近他，最后，他接受了她，两人成亲生子。
在第一个孩子出生之时，沫沫发现，这个孩子异于常人，两人带着孩子寻遍名医，都无果。
沫沫心里感到莫名的害怕，而此时，却有一名道士，自己上了们。
“人妖殊途，姑娘莫再留恋。”
他虽然治好了孩子的可留下了这么一句话，程砚秋听的不明不白。
他是人没错，可是……妖？谁是妖？
自那之后，他日日夜夜防着沫沫，最后他感觉自己无法忍受和一只妖一起生活，还生了孩子，狠下心，便去找了那个道士。
道士一心修道成仙，也不曾手下留情，坚持了不久之后，沫沫再也无法忍受丈夫的背叛，而现原形，肆意杀虐。
整整一个月，沫沫见人便杀，毫不留情，导致最后，席卷了整个江湖，江湖上人心慌慌，故而结伴同行，誓言一定要将妖狐斩杀，一血前耻。
最后，沫沫等来了五人结伴小队。
在看清来人之后，沫沫发现原来自己竟然就是一个笑话。
五人之中，有一程姓男子，沫沫发现，他竟然跟当年的程砚秋长像如初一则。
而她扬言要杀尽天下男子的誓言，最这一刻，刹住了脚步。
原来是自己认错了人，找错了人，且放下了不可弥补的错误。
沫沫逃了。几年之后，她又重新归来，却找不到程砚秋，因此，她放出风声，妖狐又开始扰乱江湖一事。
结果，他还是来了。
可是沫沫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他早已娶妻生子，可沫沫又岂能错过这次机会，她已经快等了两千年了，最后还因为认错了人触犯了天条。
不论如何，她不可能再放过他。
为了自己的私心，沫沫化为人形，想尽办法接近他，与其恩爱了几年，但奇怪的是，她一直都未怀上孩子。
程砚秋的妻子，是个大家闺秀，她虽然知道自己的丈夫外面有别的女人，可她一直都在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程砚秋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他便提出结束两人的关系，沫沫年轻气盛，哪里承受的住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可程砚秋意志坚决，不再回头。
沫沫一气之下，闯进了程府，血洗程府，将程府了上下杀的一个不留。
程砚秋回府后见沫沫全身是血的站在院子里，两眼布满血丝，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你在做什么？”
“我说过，既然我得不到你，我就要毁了你，如今已经没有程府了，你恨我对吧？对……我血洗了程府。”
“沫沫，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天打雷劈？你让老天劈我一个雷试一试？”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疯子？对……我是疯子，我已经疯了两千年了……为了实现对你的承诺，我放弃了成仙的机会，我放弃了所有所有的一切，我只想跟你厮守到老，可是结果呢？”
沫沫撕心裂肺的痛哭着……原本她可以为仙，为了他，她将自己一步一步引入了这万劫不复的地步。
“死吧……一起死，可好？”
说完，沫沫现了原形，倒是将程砚秋吓了一跳。
沫沫步步紧逼，程砚秋步步逃离，程砚秋将它引入深山同时放出信号，他想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他将它引到了那间他们恩爱了数年的茅屋前，最后他等到了其他们，几人合力将它收服。
几人很是奇怪，这失踪了数年的妖狐为何突然会出现在程府。
程砚秋什么都没说：“师父留下的镇妖瓶可以派上用场了。”
说是收服，不如说沫沫它心甘情愿被收服，它心早已成死灰，对这人间，也毫无留恋，或许被封印是它最好的归属。
沫沫将过去两千年来的点点滴滴，写了一封厚厚的信，留给程砚秋，也告诉他，他的家人并没有出事，只是被她藏在了安全的地方，待事情全部结束以后，七天之后，她们会来茅草屋里找他，他只要在茅草屋里等即可。
信中也提到过，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踏足人世间，这是她给的最后承诺。
再回想过去，沫沫忍不住嘲笑自己，一步错步步错，可哪里才是她的归期。
显然没有。
这三千年来，她一直在等，或许心里还不曾真正放下。
一百年，两百年、五百年……一千年过年去，整个世界都变了。
原来的茅草屋早已经变成了高楼大厦。
即便她又修炼了一千年，即便她破除封印，寻遍天下，她再也感觉不到程砚秋的气息。
这生活太过无趣了。
为了让自己有一个好的结果，沫沫以自己之血制造了一个和自己一摸一样的女子。
又在世界的另一端制造出一个程砚秋，次次试验，次次失败。
原来，除了自己，她谁也制造不了。
沫沫便开始天上地下，到处寻找程砚秋，最终都无果。
这样也好，自己被封印在自己的身体内，多么讽刺？是不是？
沫沫心灰意冷，便开始长眠，更是不理人间俗事。
直到这一天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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