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遗憾的是,我把青春耗在暗恋里,却不能和你在一起。——佚名
“转学了?这么突然?都不说一声就转啦?”同学们吃惊,连叶炙阳都睁大了双眼,紧接着他表情变得复杂莫测。
难道徐妍转学的事没告诉叶炙阳?施初莺对此不解:她瞒着他转学的?难怪他之后会不开心……
“确实挺突然的,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童鑫继续说,“所以大家不要瞎想了哈。”
“读书吧。”沉默了好一会儿的何绣老师终于开口,语气没有平日里的锐气,并且声音像是被什么哽住了。
待学生们又都进入读书状态,何绣老师却走出了教室,站到阳台上,久久地扶着栏杆往外望,施初莺和米彤透过窗户观察了一会儿何绣老师的背影,却一直没法看到她的面部表情。
“何绣老师好像不大对劲?”又有同学按捺不住心头的疑惑。
“不会出事的是她家里人吧?”
“有可能。”
“可如果是她家里人,按理说她现在就冲回家去了,怎么还在这儿?”
“也许是什么事没弄好,被校领导说了?”
“对,怎么没想到老头子跟她说的话和他跟我们说的话不是一件事呢?”
接着话题又被萧隆几个带偏,进入了不时跳跃笑声的氛围里,而在众人笑的时候,施初莺发现叶炙阳都没有露出一丝笑意。
施初莺暗自叹气,叹得她心口发疼:看来徐妍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而我,仅是他青春时期的一个路人甲……
早读课下课铃声响起时,施初莺发现何绣老师已经消失在走廊上。不过除了施初莺,其他学生一下课多是沉浸到自己的事里,说说笑笑,跑跑闹闹,教室里和走廊外都喧闹一片,几乎没人在意何绣老师。
施初莺摇头叹息:唉,毕竟还是一帮小屁孩。
施初莺除了注意到何绣老师身影消失在附近,还注意到童鑫和叶炙阳一起走出教室,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她猜想肯定是因为徐妍转学的事。
直到临近第一节课上课时间,何绣老师才再次出现。
不知是事情处理好了还是何绣老师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上课时的她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施初莺在听着何绣老师讲课的时候不忘观察着何绣老师,希望通过何绣老师表现出的细枝末节能解读出些什么。却在她专注于此的时候,她隐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她将视线从何绣老师那边收回并确认起那个声音,心跳骤止——隔壁桌的叶炙阳正对着她这边在小声地叫她!
施初莺保持着表面上的淡定望向叶炙阳,尽量用疑惑的表情来掩饰心里的慌乱——她确实也疑惑,疑惑叶炙阳为何突然叫她。
是徐妍的事?
施初莺马上翻找出答案。
果然,叶炙阳小声问道:“初莺,徐妍是不是有跟你提过转学?”
施初莺迟疑了。
如果她直接回叶炙阳“有”,那叶炙阳多半是会更加失落的。他会觉得徐妍宁可告诉其他人,而且至少告诉了两个人,却都不愿告诉他。
如果她否认,以后叶炙阳再跟徐妍联系,甚至在一起了……而后从徐妍那里知道施初莺撒谎了,他会不会认为施初莺是个很不诚实的人?
让他失落,总比让他失望,来得好吧?而且他本来就失落着,只不过加重了失落的程度,事情还是按着原来的路线走吧。
施初莺对着叶炙阳点了头:“嗯。”
“她有说什么时候走吗?”
“没有很确定,听起来像是今天。”
“哦。”叶炙阳若有所思地点头。
“炙阳、初莺,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何绣老师的声音将施初莺吓得猛一个颤,在紧接着爆发出的同学们的笑声里,她全身都灼热起来,脸和耳朵也都滚烫了。
天呐,太尴尬了,虽然是和叶炙阳……
尴尬归尴尬,可是心底有一丝甜,怎么回事?
叶炙阳则淡定自若地回应何绣老师:“我在向语文成绩比较优异的初莺同学确认您刚才有一处是不是讲解有误。”不仅淡定,语气里还带了几分戏谑。
“哪里?”何绣老师问道。
在叶炙阳与何绣老师说话的间隙,施初莺的思绪却飘到远方去,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
施初莺记起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是在初三刚开始不久,那时叶炙阳还没调回到三组去。
那是在孔老的课上,孔老正在讲台上训话,督促初入初三的学生要端正学习态度,做好向中考冲刺的准备。
叶炙阳突然将他那组的英语作业传给施初莺,施初莺接过他传来的一叠作业本的同时听着叶炙阳向她说明他组上的上交情况,没想到却被孔老点名批评了,萧隆还跟着玩笑似的附和,施初莺当时也是尴尬到全身发烫。
那次叶炙阳竟很直白地反驳孔老,说孔老的教学方式有问题,之后两人当众吵了一架,吵到最后孔老指着叶炙阳说要将这件事告诉他舅,叶炙阳对此不屑一顾。
当时施初莺一动不动地见着两人争论,竟还认为叶炙阳是不是过分了。而现在的施初莺已经不能理解那时候那个“乖乖女”的脑回路,现在回想起那事竟还觉得叶炙阳那件事做得很帅气。
虽然好像显得莽撞,却还是能提醒到孔老些什么,总比永远没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教学方式已引起学生的不适来得好。
“嗯,炙阳很认真。”何绣老师的声音在施初莺耳边大了起来,“不愧是咱们班唯一一个语文学得不错的男生,萧隆你要向炙阳学习,你其他科都那么强,唯独语文弱。”
“干嘛又提到我呢?”萧隆一个无奈的笑声。
“关心你啊。”
“不用您的关心,我会害怕的。”
“怕什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班里同学都笑了。
施初莺脑袋上却冒着问号:刚在我走神的时候,叶炙阳说了什么,老师竟表扬他?何绣老师真的有讲解错的地方?呃,这个男孩有点可怕,一边和我说话,一边竟然还能听课?
施初莺不禁望向叶炙阳,叶炙阳此时嘴角正泛着笑,不等施初莺多看一眼那笑,他的目光却偏过来了,两人的目光再次撞击到一起!
施初莺忙顺势将视线移到何绣老师身上,尽量避免去看叶炙阳,心脏却毫无节奏地乱蹦哒着。她好想有瞬间转移的魔法,能让自己立即消失在叶炙阳面前。
施初莺还沉浸在上午叶炙阳给她的悸动里,时间已进入了下午。
下午,叶炙阳没来上学。
童鑫趴在桌上哭肿了双眼。
令施初莺难以接受的噩耗传来——徐妍于昨天下午放学时在商业区附近的十字路口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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