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和子女,是彼此赠与的最佳礼物。——维斯冠
“怎么了,愁眉不展?”施爸进房间来了。
施初莺抬眼对施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
“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
施初莺摇头:“没有,还好。”
“有什么问题要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
“嗯,明白。”
施初莺是出生在一个严母慈父的家庭,平日里多是被施妈管着,她和施初骏的生活和学业的事都被施妈拽得紧紧的,而施爸多是忙于农耕,鲜少会管到儿女的事,所以早先在施初莺印象里,施爸好像对他们姐弟俩的关心特别少,施初莺甚至因此怨过施爸。直到她上了初中,即将迎接中考,她才发现,不善于表达的施爸对他们姐弟的关心总是默不作声的,
听到那位叔叔正在施初莺学校教数学后,施妈就催过几次施初莺去找那位叔叔,可是施初莺一直没勇气。之后市质检的成绩很不理想,被施妈训斥了一顿,当时施爸沉默着在一旁,待吃完晚饭,他对施初莺说:“我们一起去找那位叔叔吧。”
施初莺正犹豫着,施爸就牵着自行车出门了,施初莺只好骑了另一辆自行车跟在施爸后面朝那位叔叔家去。
那个2005年5月的傍晚,晚饭后天还没黑下来,父女两人一前一后沉默了一路,经过爬坡路段,施爸稍用力瞪车的时候,施初莺望着当时灰色的背影,顿时感到这个看着有些单薄的背影承载着很多的无以言表的情愫,那瞬间她想到了朱自清的那篇《背影》。
她从前只从《背影》里感受朱自清父亲对他儿子的爱,而那时那刻,她却深刻体会到了自己父亲对自己的感情。他不善言辞,表面上看起来对儿女的事漠不关心,可实际上他一直在默默为他的儿女操心。
施初莺想起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是他们姐弟俩的启蒙老师,施初骏更是受施爸的影响,数学成绩一直都不错,而施初莺因为施爸很爱看报,让还没上幼儿园的她很早就爱上了汉字。
那两天,施爸晚上都特意从农田那边回来带施初莺去见那位叔叔,施初莺那段时间感觉对施爸充满了歉意,也因此更认真地对待数学。因为这段经历,之后施爸的那些默不作声的关心,施初莺常能察觉到,因此也发现施爸心里藏着很多的想法却都无法表达出来,自己还不够了解自己的父亲。可能也是因为比施初骏多了这段经历,很多年后在施初骏还在抱怨施爸不够爱他们时施初莺在心里为施爸憋屈。
这晚施初莺很早入睡,为了早点在另一个世界醒来。
她见到施初骏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想给爸妈打电话。”
“有点迟了。”施初莺虽然晚上八点入睡,可每天晚上在这个世界醒来后时间都已过去一个小时,施初骏晃动的他自己的手机里现实的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
“应该还来得及,他们现在都要到十点。”施初莺伸手示意施初骏将她的手机给她。
施初骏就从包里拿出了施初莺的手机递给她:“我还没跟他们说你的情况,你也不要说我正在这边什么的。”
“嗯,明白。”施初莺接过施初骏手上的白色手机,按了指纹键,进入了手机桌面,之后拨通了施妈的手机。
随着“嘟——嘟——”的等待接通的声音在耳畔响着,施初莺的心脏也随之跳得越发紧张:好久没有听到现实里爸妈的声音了。
“喂?”施妈接通了电话,“初莺?”施妈的声音明显比十几年前施初莺听到的声音苍老了不少。
“妈。”
“你终于舍得打回来了?前些天你爸打你电话都关机了,怎么回事?”
“那时正好手机没电。”
“正好没电?出门时就要将电充满了再出门,女孩子家的在外面,手机关机,多让人担心啊!之后我们打你电话,也是没人接听!说过多少次了,手机不要静音,老是给静音掉,要是有什么要紧事都找不到人!你妈我前两天要是没挺过来,你也不知道吧……”
施妈又在电话那头没完没了地絮叨开了,施初莺无奈地听着她唠叨,并苦笑着望向施初骏,施初骏只是耸肩表示爱莫能助。不过,施初莺却有一种冲动——能当面抱住施妈然后痛哭一顿。她不晓得为何会有这种冲动。
“你就这么忙吗?还是打算一直躲市区?前段日子给你介绍的那个人联系了吗?这边还有一个正等着你回来瞧呢,这周有空的话赶紧回来!”施妈扯来扯去又扯到令施初莺头疼的事上了。
“这周看情况吧。”施初莺只能敷衍。
“那就这样了。”没等施初莺反应过来,施妈已挂了电话,施初莺叹气:我还想听听老爸的声音呢……
“给我吧。”施初骏伸手要从施初莺手中拿走手机,施初莺却撰紧了手机:“让我再看看消息。”
“不行,给我吧,你专心休息。”施初骏很利落地从施初莺手中抽走了手机并收入包里。
2005年3月20日,春分,星期日。
临近午饭时间开始,施初莺心里就没法平静下去。饭罢、午休完,她还是做了个决定,驱车前往商贸步行街。
车轮贴着地面转着,每转一圈,仿佛在施初莺心里绕一圈线,这些线不仅紧紧裹住她的心,令她越发感到呼吸困难,还缠绕在她的思绪里。
“你怎么了?看着心事重重的样子?”午休时施初莺见到花诗儿,花诗儿这么问她。
施初莺本不愿多说,可是像是习惯了将很多心里事告知这位好友一样还是老实交代了:“有个人在昨天补习的时候留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约我今天下午见面,你说我要不要去?”
“没署名?”花诗儿思考起来,“补习的时候留的?说明这个人可能和你一起补习?同学还是老师?你心里有答案了吗?比如通过字迹来辨别。”
“不确定。”
“如果心中有答案了,可以去看看,不知道是谁的话可以不去,或者到时躲一旁看看那个人是谁。”
在十几年前的世界醒过来,施初莺思忖了半晌,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准备按花诗儿说的那样做,先躲一旁,看看那人到底是哪位后再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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