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清清,承古的几句话,让莫少卿瞬间明白了,当年身边的富雅一心寻他,心中执念颇深,甚至愿意为了他,而选择离开,抛弃什么天下大意,他不禁在心中笑了笑,是呀,他还有什么顾忌,
她落涯求生,心中最为惦念的就是他。
富雅在桌下偷偷的挽着莫少卿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多少情谊都在此时此刻。
千穆担忧富雅病情,一旁开口道:“长姐的脸是怎么弄的?”
富雅老实的回着:“当时坠下山崖时,我一心求生,慌乱中拼命的挣扎着,大概是那时候划伤的。”
提起那个可怕的事,她只想一带而过。
千穆微微皱眉道,“真是惊险!”
莫少卿握她的手更紧,心疼她当时无处求助的苦,
承古也皱眉头闷声。
富雅一见众人为她担心,“没事,都是小伤小破的,过几年就好了!”
她洒脱惯了,一向不喜众人为她担忧,
莫少卿忽然认真的回她:“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他语气轻柔,让她内心暖暖。
千穆听着两人你情我情的,完全不把外人看在内,尴尬的轻咳两声,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两粒药丸,将药丸碾碎,敷在她的脸上,并扬言道:“不出三日,还你往日容颜!”
顿时大家都笑了,富雅忽然觉得她真的很幸福,有疼爱自己的兄弟,有爱她如宝的丈夫,有惦念她的师傅,更有她爱的孩子,这幸福还真是前所未有。
当过去的时光已经在自己的记忆力变的模糊,所有美好的未来都是可期。
不过莫斯确是她心中的痛苦,她真心与莫斯交好却最后受了他这么大的算计!
千穆说,也要给她做一个面具,让她来去方便些,不过面具却是不能长久时候的敷在脸上,会影响她脸上疤痕的痊愈。
莫少卿说他并非一人前来,并已经来洞西族已经有半月有余,只是未能及时寻得她,后来寻得,却发现戒备森严,根本无从下手,需得从长计议。
所以决心与酋长连手,若说这酋长还算是知道轻重,也深知自己的外孙犯下错误,所以答应与他尽心营救她。
没想到,酋长居然已经被莫斯软禁,并褪去一切权利,接近他很难,千穆想出以大夫身份进入酋长身边,暗暗沟通联系。
经过莫少卿这一说,富雅才完全想通,一切如她设想一样,酋长的每句话,以及每一个动作都是在救她。
午饭后,她移步到师傅跟前,问出了她在心中斟酌很久的话:“师傅可是怪我?”
“命运,缘法,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何来怪不怪的!”
他一身灰袍,一直在一样样的挑着药材,看不出什么表情。
“师傅,弟子罪孽深重,不求师傅原谅,还请师傅莫要太过伤心,坏了自己身体。”
其实师傅不说她也懂,灵雀山的每个师兄弟,都是师傅的孩子,即使二师兄那样做错事,他老人家,还是不舍得,还是心疼。
“你想多了,你二师兄早被我赶出师门,我对他没什么惦记!”
“可为何师傅一筹莫展?师傅究竟有何苦中?”
“为师是觉得太过亏欠你,”
“师傅对徒弟没有亏欠,只有情深!”
承古一脸镇定自若的样子,让富雅想起了过去在灵雀山的时候,她视乎忘记了,师傅的喜怒都是如此,不善于表达感情。
若是师傅能说出“亏欠”这样的话,就已经是最好的表达了。
富雅捡起师傅一直精心挑选的药材,也跟着一样一样的挑选着。
承古微微抬了抬头,眉眼里隐约的宠溺。
他们师徒多年,唯有她是他这许多年最为想念的,
或许是因为过去多年的亏欠,或许是当时对她太过严苛,或许是过去因为自己的偏激让她受了太多委屈,或许是她当初小小的身影担负着太多东西,从来不屈不挠,让他每每忆起便觉得内心深处自然的谴责自己,
或许是……
很多很多的或许,说不完道不尽的过去,与无数的大风大浪后,汇聚成了今天的怜惜,
仿佛他只要看见她便觉得很快乐,没什么语言比她就在眼前来的舒服。
莫少卿搬了个椅子,坐在千穆身旁,一面帮忙着千穆做人皮面具,一面与千穆商量着该如何干脆的从洞西族离开。
千穆双手在那张猪皮上来回的缝补着,一面用说:“离开也是如此,六王爷费了这偌大的心思,我们逃开也是暂时的!”
莫少卿思来想去,无奈的很,“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千穆无能,这多天来未想到什么两全的办法。”
“你我一心想着如何救出富雅,并未顾忌太过,如今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若是,可以靠着承古老师傅的威武,若是硬来,也可取胜!”
“我不想让师傅冒险,何况若非不得已,不能硬来。”
“看来需攻心。”
“……”
“若要攻心,六王爷有什么缺点?”
“我虽与他一直表面交好,却并不知他哪句真,哪句假。”
“若说了解,想必长姐应是知道一二。”
千穆突然看向莫少卿,莫少卿也如恍然大悟,细细思索着什么,最后叹气的说:“我不会再让你长姐去冒险,就算没有什么两全的办法,躲着过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
见他如此激烈的反应,千穆解释道:“你想多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想长姐应该与六王爷相处的时间久,若是与长姐商议,一定会有新办法。”
谁知他任然反对道:“我不会再让你长姐费心在这个事情上,她因为莫少铭的背叛已经够伤心了。”
千穆见他为长姐思虑如此多,便心底暗暗高兴,
表面却并未表露什么,只是低头继续想着还没有想出来的办法。
不过脑袋却偶尔的开起了小差,思索着,一个堂堂的北山国麒麟王究竟怎么躲着过一辈子,若是真如此,当今圣上岂不是要四外的寻找,何况世人谁能想到,一个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人,居然为了一个女子,愿意退隐山林,从此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想起来他便觉得尤为好笑!可是好笑背后,又不得不佩服他与长姐这么多年的情深意中。
想来长姐能有这样的人为时候的靠山,便是苦尽甘来的好兆头。
黄昏时候,为了不让他人起疑,莫少卿催促着富雅与他一道回医馆,
富雅依依不舍的随他一路回医馆,脸上戴着千穆为她临时做的人皮面具,这面具戴在她脸上,更像一个小斯模样。
富雅小声说:“白日你与千穆说的话,我不甚听了一两句,其实若是了解,我确实知道些关于莫斯的事情,”
“回去再说。”不等她说完,他冷冷便打断着。
但她并未停止,“莫斯精敏会算,他的武功路子,有时候像是得到了二师兄的传承,有时候甚至还惨杂着他自己的想法,所以对付他,还需要师傅帮忙。”
天色蒙蒙,早上还是响晴的天气,这时候居然下起了蒙蒙细雨,路面灰蒙蒙的,一片雾气,
道路行人很少,偶尔几个人也不过是穿着斗笠蓑衣的人。
莫少卿手上拿着雨伞,自己却衣衫湿了大半,反到是手上毫无遮风挡雨的她,身上丝毫未被淋着。
莫少卿觉得她奇怪,“这雨湿露重,你为何非要这时候说!”
她小声道:“少卿,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大概是太了解莫斯,所以她总觉得他不知在什么地方,一直盯着她。
“没事的,我定会护你周全!”尽管他也有这样的感觉,不过还是不想让她再未此事操心。
可是她并没想停下,反而接着说出她想说的话。
“所以我更要嘱咐你,我有一个两全可靠的办法,只是有些大胆,也太过冒险,不过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绝不会有事!”
还没等她说出想法,他直接冷眼拒绝道:“我不允许,你休想再做傻事。”
看出他的生气,她停下脚步,一手抚上他的脸,一脸温柔声道:“少卿,你说过会护我周全,怎么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他眼神缓和,却仍然坚持着自己的“我不能再让你冒险了,你知道吗?我无法再失去你一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
他微微撇开脸,
“可你也没有好办法,这一次我们夫妻齐心一定可以的!”
“那你说如何?让我送你去死吗?”
眼神里的痛苦,仿佛就是深渊,就是他过去失去她时,那些解不开,治不好的永远伤痛,像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又像一具具死去的犹如尸体一般的惊心动魄的痛苦。
她只看一眼,便明白他拒绝的意思,
伸手环住他的腰,扑在他怀里,听着他心跳声,面对他如此难舍,她又何尝舍得。
最后她只得妥协的说:“一切都听你的!”
蒙蒙细雨中,烟雾缭绕的让人心中阴冷,即使如此也改变不了,两人紧凑的心。
洞西族是个没有秘密的地方,不管是什么大事小情,只要发生便人尽皆知,若是哪家出了个大新闻,更是传的漫山遍野都是。
相传那个为酋长诊治病情,断病如神的外来游医,居然家里养了一个小男宠,身态娇美,体态尤为像女人,大概是这游医太过思念女子,竟然不知在哪里寻了个男客,
虽然那游医也不是个俊秀的人,但也好歹是个大夫,怎么也不应该受这样的癖好,
洞西族的人们因为要相看这造孽的小男宠,还有人特意前去医馆,主要就是赶走这个败坏人的家伙,
他们认为这男宠勾引大夫,使了什么迷魂的汤药,才不得已让大夫痴迷。
兴许到那里说和说和,大夫就能知道迷途之路,甚至还有很多未出格的大姑娘家,特意找了媒婆前去说和婚事。
大家这样一来二去的闹腾着,让富雅与莫少卿有些吃不消,两人送走一个,又来一群的招呼着,
最后富雅口干舌燥的,人皮面具戴着,脸上的疤痕奇痒无比。
她好不容易趁着去茅厕的机会,居然一路躲进下屋,不想出门。
莫少卿也逼不得已的将医馆早早关了门。
如此大的热闹,也引来了不素之客,
洞西族的长司官眉愉,带领着一队人马来到医馆内。
她的到来不得不让围在医馆外水泄不通的洞西族人纷纷让路,
门板被扣了一遍又一遍,本打算前去下屋看看富雅的莫少卿听见如此急促的敲门声,趴在门缝向外看去,竟然是长司官。
心中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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