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还没有降临的时候,绝望的情绪已经在城里的漫延开来,小城总共只有数千人,现在没有残疾的男人都已经上了城墙,共有两千人左右,准备抵抗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荒蛮战士的进攻,但除了六百真正经过训练的战士,其他那些人战斗力有多大,所有人心中都是一个问号。有人提议向荒蛮战士投降,马上就被旁边的人狠狠地骂了一顿,在人类征讨异族的历史中,有过若干次和荒蛮战士交战的记录,绝大部分都是训练有素的人类战士打败了一盘散沙的荒蛮战士,不过,人类也有过少量几次失手的时候,被荒蛮战士攻破了营地,最后的结果是:荒蛮战士把战败的人类士兵全部都屠杀干净,不留一个活口,也从不接受人类战士的投降。
抵抗到底,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向荒蛮战士投降,无异于白白送死。
所以,虽然每个人脸上都透露出绝望的神情,但是人们的行动并没有停止下来,没有人再吝啬自己家里的东西,斧头早就送到城墙上了,菜刀,烧肉用的最大号叉子,正在被磨光磨尖,连这些都没有的,就把家里最坚硬的石头拆了下来,搬到城墙上去。当然,还有菜油,在城墙上把烧热的菜油当头淋下去,杀伤力可一点也不小。
只是,很多人口里都在冒出浓烈的酒气,居民们心里都知道也许明天的早上,就是他们最后一次看见太阳了。那些藏在窖里的好酒,此时再不享受,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第二天一早,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城墙的方砖上的时候,彻夜守在城墙上的男人们睁开布满红丝的眼睛,眯起眼睛,迎着阳光向城下望去,果然,城下的荒蛮战士也开始行动了,他们在雪地上散开,跳跃着,把身体活动开,让热量从心脏输送到四肢,直到全身开始冒出热气。接着,一声号角响起,这些自由活动的荒蛮战士纷纷操起兵器,开始列阵,而在他们前面的雪地上,大雪橇的旁边,摆放着数十架长长的梯子,这是这些荒蛮战士昨天下午到晚上的杰作,看得出来,他们的手工非常粗糙,但也非常结实。
艾伦面对朝阳,站立起来,大声喊道:“乡亲们,那些可恶的异种,蒙弊,原始,茹毛饮血的野蛮人今天要来侵占我们的家园了,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把他们赶回荒地去!”
“他们凶残,邪恶,如果让他们攻进来,他们就会杀了我们,还有我们的家人,就像宰杀牛羊,你们说,我们能容忍吗?”
“坚决不能!”
“现在,他们人比我们多,也比我们更强壮,但是,我们有坚固的城墙,现在,我们只需要更坚定的信念,勇于牺牲的精神,我们就能把他们赶走,你们有吗?”
“有!为了家园,为了亲人,我们跟他们拼了!!”
“跟他们拼了!冰雪女神与我们同在!”
“冰雪女神与我们同在!”
最后一句有些不伦不类,城里的居民,有些是,但有些不是冰雪女神的信徒,或者什么信徒也不是,但这时候,既然别人都认为冰雪女神与他们同在,那么不是冰雪女神信徒的那些人也顾不上其他了,迫在眉睫的危机,比什么都重要。
“好,现在,就让我们等着,等他们胆敢来到我们的家门前面,我们就把能找到的一切武器,向他们的头上砸过去,等着吧,等我一场令下!”
“我们等着!”所有的人热血沸腾起来,勇气和渴望代替了恐惧和懦弱,所有的人都在死死地看着城下,睁大的眼睛里,除了血丝,更有一丝的暗红。
四周静下来了,有如雷雨前的安宁,空气粘稠得仿佛不再流动,让人无法呼吸。哈维拉站在艾伦身边,迎着阳光眯着眼着看着城下,低声道:“艾伦,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
艾伦道:“我也是没办法,不激起他们的热血,这场仗,还没开始我们就已经败了。而现在,我们还有一丝希望,现在,全城的男人都在城墙上了,希望到真打起来的时候,他们还能保持着勇气和热血,死战不退,只要能击退他们第一次进攻,说不定我们还真的能创造奇迹。”
“那你妹妹怎么办?”哈维拉道。他认为,荒蛮战士之所以留着娜塔丽,很可能是要把她当成胜利之时的祭旗,有一些荒蛮种族就有这种习惯,喜欢在战胜了对方之后,用活人的血来祭旗,当然,如果失败,那也没有必要留着活口。
艾伦似乎也明白这一点,他沉默了下,道:“先做我们有可能做到的事,先救这城里的人吧,娜塔丽她——如果她死了,我们能做的,是为她报仇。”
哈维拉也沉默了一下,拍拍艾伦的肩膀,然后伸手,握住坚靠在腿边的狼牙棒,举了起来,向前伸出,大声喝道:“杀——”
“杀——!”无数的声音同时响起,声透苍穹。
荒蛮战士的战前准备看起来已经接近完成了,下一刻,他们就会抬起长梯,冲向城墙。
吉罗德也在城墙上,在他身边,是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大雪橇上的娜塔丽的阿尔维斯。吉罗德忽然低声滴咕了一声:“咦,那些野蛮人阵地后方,怎么有个人影?”
阿尔维斯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听清楚,问道:“什么?”
吉罗德凝神向远方仔细望去,重复道:“在野蛮人阵地的后方,有一个好像是人类战士的身影……”
作为优秀的弓箭手,吉罗德的视力比常人要好得多,普通人还看不清楚的东西,吉罗德凝神看去,就会清清楚楚。这时候,在他的眼睛里,清清楚楚地映出了一个全身盔甲的战士的身影,在雪地上他的影子被早晨的阳光拉得非常的长,而他正在一步一步向史蒂文森堡的城门方向走来,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横垣在他与城门中间的荒蛮战士的阵地,一步一步,走得笔直,坚定。
一如他右手中的长枪——
我是华丽分割线——
法布雷加斯庄园的地下,是一座规模不小而且坚固非常的牢房,阴暗,潮湿,腐败,散发着一股股让人作呕的气息,一根根粗如手臂的钢筋竖立在低矮的天花板和地面之间,让人感觉压抑得窒息,昏暗的光线下,几只巨大的老鼠吱吱地叫着,在地上啃咬着几块不知什么时候留下来的皮肉。三个黑衣看守在靠近牢门处的一块空地上,围着一张小桌子喝着酒,不时地说着什么,猥琐的笑声不时响起。
罗格坐在一间牢房潮湿的地板上,手上还带着那逼禁武之镣,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再加其他的刑具,看来斯科拉对禁武之镣非常的有信心,而实际上,罗格也试过了几次,在这副镣铐之下,无论用什么方式,他的斗气也无法运转发挥出一丝半点,他又试了试用自己身体本身的力量,用力去拉禁武之镣,结果纹丝不动。
看起来这镣铐不仅能够禁绝斗气的转,本身的金属强度也极为出色。如果有破魔枪在这里就好了。罗格心道。禁武之镣的原理,无非是特殊的金属再加上特制的强力魔法阵,抑制着体内某些气血的运行,从而使人无法使用斗气。在破魔枪破除一切特质魔法属性的特性面前,再强力的魔法阵也是浮云。问题在于,破魔枪现在不知道被斯科拉的手下放在什么地方了呢。
就在罗格用力拉扯着禁武之镣的时候,冷不防从旁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小子,别费力了,在禁武之镣下,就算是圣域也无济于事,禁武之镣禁的可不是力量,而是斗气运转的根源。”
“哦?”罗格转头望去,原来在与自己相邻的牢房里,也坐着一个人,蓬头垢面,头发花白散乱,看年纪,大约有六十多岁,和罗格不同的是,他手上除了有一副镣铐之外,在他的双肩肩胛处,各有一个大铁环,在他锁骨处穿过,铁环上各连着一条手臂粗的铁链,连到墙壁上,没入墙中。罗格问道:“原来如此,那老人家你手上的那副,也是禁武之镣吗?”
“废话!”那老人哼了一声道:“你以为禁武之镣是小孩子的玩具,要多少有多少?”
“既然铐住老人家的不是禁武之镣,那你老人家为什么不挣脱出去呢?你老人家应该实力不低吧?这小小的锁链怎么锁得了你老人家?”
“哼哼,小家伙有点眼力,可是你完全想错了。禁武之镣打造不容易,这里只有一副。但不代表没有另的办法可以锁住人的斗气运行,看到我肩膀上的两个铁环没有?用和禁武之镣同样的打造方法,打造两个铁环就容易得多,虽然不像禁武之镣那样铐在手上就能禁绝斗气,但穿在锁骨上,效果就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怎么就没有听说过这个呢?”罗格道。
“你小子孤陋寡闻,没听过的事多了。”老头说:“小子,你是为什么被抓进来的?”
“我偷了庄园里的钱!”罗格没好气道。
“嘿嘿,你小子骗谁呢?能够让那老贼动用这副镣铐的,可都不是一般人。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嘿嘿。”
“那你呢?老头,你是为什么被抓进来的?”罗格反问。
老头一翻白眼,道:“小子客气点,我跟那老东西的恩怨可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而且也不是个人的恩怨,事关北方两个庞大的地下势力,也不适宜在这里跟你说。”
罗格心中一动,道:“那么说老人家你和斯科拉那老东西有着不可化解的仇恨?”
“那是当然!”
“如果你能够出去,你还会来找斯科拉的麻烦?”
“那是当然!”
“不管给你多少钱,也不会跟斯科拉和解?”
“那是当然……这不是废话吗?”
“那我就放你出去怎么样?”
老头双眼一翻,差点翻到后面去。“你有本事放开我,先放开你自己先吧!”
罗格微笑了一下,道:“那好,我就先放开我自己吧!”说罢,便直身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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