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丽终于累了,她一只手、一条长腿搭在罗格身上,侧着身子抱着罗格沉沉睡着了,裸露在被子外的肩膀圆润秀美,罗格腾起一只手,替她把被子盖好。
睡梦中的娜塔丽感觉到痒痒,在梦中咯咯地笑了起来,罗格心满意足地吐了口气,终于睡去了——
“我的兄弟姐妹们!灾难即将降临,我们将面临着重大的考验!”哄亮有力的声音在城市广场中响起:“黑暗邪神的使者在山的那边制造出无数的凶残的狼人,意图侵占我们的家园,把我们从祖先留下来的土地上赶走!我们的勇敢的战士们已经在森林的那边发现了他们活动的踪迹,很快他们就要来到我们城下了,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轰————”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狼人?”“谁是黑暗邪神的使者?”“他们要赶走我们?跟他们拼了!”“还有多久来到呀?我不是本城的人,我要回家!”“去死,胆小鬼!”“……”
“但是————我们伟大的,无所不知的冰雪女神已经预知了今天所要发生的事情,并且给她的信徒们发下了指引,告诉她的信徒们,只要虔诚地向冰雪女神祈祷,所有的灾难就会成为过去,并且,冰雪女神为我们派来了战士,他们就是来自蛮荒的战士们。”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但他们是在冥冥中受了冰雪女神的指引。很快,他们就和我们一起,抗击狼人。冰雪女神伟大而仁慈,她定会庇佑虔诚的信徒渡过这一次的灾难……”
早上的阳光开始从窗外照了进来,罗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他一动不动,静静地听着从远处传来的声音,那是艾伦,他召集了史蒂文森堡的居民,把史蒂文森堡即将要面对的危机告诉他们。这一次面对狼人的危机和刚刚成为过去的荒蛮人围城事件不同,在上一次危机中,由于冰雪女神派下了使者,成功地引导了荒蛮人成为了他们的朋友。但这一次,要面对的是没有思想没有信仰的狼人,他们是纯粹的杀戮机器,居民们除了殊死一战,再无其他出路。
但是,冰雪女神并没有放弃她的信徒们,她给信徒们降下了神谕,凡是虔诚向冰雪女神祈祷,愿意将自己的灵魂终生奉献给冰雪女神的信徒,都会得以渡过这场灾难。
此言一出,史蒂文森堡中那些还不是冰雪女神信徒的居民,纷纷表示他们愿意誓死追随冰雪女神,将他们的灵魂奉献给冰雪女神。
“谁在那里吵吵嚷嚷?”娜塔丽在睡梦中伸了一个懒腰,嘟囔了一句,又心满意足地趴在罗格胸口,想要再睡下去,就在这时,她的动作定格了一下,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勉强睁开眯着的眼睛,却刚好迎面交接到罗格看着眼神。
罗格饶有兴味地看着娜塔丽的举动,少女昨晚上的大胆和主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罗格道:“娜塔丽,你怎么啦?”
娜塔丽只想躲进被窝里,但她还是没有这样做,她镇静了下来,眼睛转动了几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罗格,外面怎么那么吵?”只是她的脸上的红潮,并没有退去。
“那是你哥哥在给史蒂文森堡的居民们讲话!”
“讲什么话?”
“让所有人加入冰雪圣教,这样冰雪女神才会护佑他们战胜狼人,渡过眼前的危机。”
“哦——”
“娜塔丽,冰雪圣教以后会变成一个真正的宗教,你哥哥艾伦会成为教皇。”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我希望会这样!”
“你为什么会希望这样?”
“因为,接下来我们就要做一些大事了……”
“罗格,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没有多少,该让你知道的,都让你知道了。”
“哼,你们男人的那些事,我也懒得知道。”娜塔丽翻了个身,伸了个懒腰,眼睛看着天花板,舒舒服服地道:“总之,我知道当我有什么危险的时候,你会保护我,这就够了。”
在逐步逼近危险威胁之下,居民们几乎全部都要求加入冰雪圣教,接下来,艾伦提出,在城中央的空地上,建造一尊冰雪女神的雕像,以给信徒们祈祷的明确对像,在度过这次危机后,还要在史蒂文森堡中建立圣教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教堂,要求城中居民承诺出钱出力。
在压力之下,城中的居民勉强作出了承诺,将会在度过危机会,为圣教贡献自己最大的力量。
见此情景,艾伦不由得感叹了一下。新加入的这些信徒还说不上对冰雪女神信仰的虔诚,但在压力驱动之下,已经开始对圣教作出贡献,在以后,各种制度进一步完善之后,就会有更多人主动要求加入圣教,为圣教发展事业作出贡献。冰雪圣教将会摆脱以往的自由信仰的形态,变成一个真正的,结构严谨的教会。
看来,任何精神上的渴望和寄托,都需要世俗中实实在在存在的形式,才能够长久地延续下去,并吸引更多的人加入其中。
当天下午,临时的冰雪女神雕像的雕刻方案就定了下来,至于要把冰雪女神雕刻成什么样子,罗格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毕竟,他是唯一见过冰雪女神的人,虽然实际上那一次他什么都没有看清,凭个印象,但还是成功地勾勒出冰雪女神高贵圣洁的形象。至于材料,城中央的空地上不知多少年前,就耸立着一根十米高,直径接近两米的图腾柱,上面刻着意义难明的花纹,就是它了。哈维拉带着几十个人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把它放倒,剩下的工作,就交给城里的两名木匠了。
狼人暂时还没有出现,城里的气氛难得地安逸了下来,娜塔丽粘在罗格身边,也出现在城中央的空地上,艾伦看见他们俩人个出现,眼神落在娜塔丽紧坚挽着罗格的手臂上,显然,从两个人突然亲密起来的态度中他看出了什么,他眼神闪烁了几下,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罗格忽然似有所觉得抬起头,目光越过艾伦,远远地望过去,刚好看见阿尔维斯转过头去。
罗格悄悄地轻轻皱了皱眉。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亚里克斯静静地站在人群中,看着正在雕刻中的雕像。看见罗格,忽然对罗格作了个手势,然后离开了人群。
罗格想了想,让娜塔丽站在原地等他,自己则尾随亚里克斯而去。
“罗格,这是你的主意吧?”亚里克斯道。
“这是冰雪女神的意旨。”罗格道。
亚里克斯一笑,道:“我明白,你放心,我并不反对你们这样做。那些狼人是我放出来的,我也有责任去消失他们。幸运的是,你征服了一群荒蛮人,这样我们才有实力去面对那些狼人。”
“如果没有这些荒蛮人当肉盾,我们只好放弃这个小城。建立教会也就无从说起。只是运气这次站到我们这边。对了,亚里克斯,你怎么会没事跑到落神山脉的?”
“我要对你说的正是这件事。我知道你和那头火焰龙塞拉斯之间的恩怨,但你可能不知道,塞拉斯和他的妻子萨琳娜之间,发生了些矛盾,萨琳娜已经跑到北方来了。”
罗格不以为意地摇摇头,道:“萨琳娜虽然实力不弱,但已经威胁不到现在的我,她到北方来,可能是为了回家。据我所知,她的老家就在奥斯特北方土地的某处。”
“你知道她的家族?”
“阿尔弗雷德家族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武学世家,只是一向不问世事,世人知道的不多。”
“武学世家?听起来颇为强大,你就不怕她动用家族的力量来对付你?”
罗格笑了:“有些事你不知道。就在几天前,我刚刚和阿尔弗雷德的族长交上了朋友,他说过,绝不会因为萨琳娜的事来为难我!”
“罗格,看起来你已经有所准备,开始要做一些大事了?”
罗格脸色一正:“亚里克斯,你不是我,你在这世上不会有什么牵挂,自由自在。而我不行,在二十岁以前,我还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但我现在已经二十四岁,我发现有些事现在非做不可了。亚里克斯,谢谢你告诉我萨琳娜回到北方。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亚里克斯的神情忽然有些扭捏,道:“我……实际上是我跟踪着萨琳娜一路北上,后来才无意中进入落神山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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