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武陵盛世越来越近,在玄清上人的期盼中,许烈却是迟迟没有从禁地走出,玄清上人认为用不了多久时间的闭关,许烈却是整整花了半年还在持续,这让原本修为深不见底的玄清上人都有了想冲进凤冥阁把人抓出来的冲动。出赛的人选让他很是烦心,二十年前的盛事由于风灵剑的关系,本脉弟子无力相争,竟是没有能够争进前三,让他心里也好久没有平息过。如今许烈的到来让他对这次的盛事充满了希望,虽然他并不是自己的弟子,但是他也不属于其他五大系,二十年来的期盼早就让他把许烈看成了比自己的徒弟还要亲的山庄弟子。他始终相信,总有一天,在许烈的身上能够找到当年先祖的辉煌。
许烈是山庄内各首座也无法排挤掉的一个名额,但是剩下的两个名额,却是让各系争得相当激烈。
按梁文翰的意思来说,这实力的见证,最好还是在比试的赛场上,他是极力主张要举办庄内比武的,或许是因为他对自己座下的弟子有相当有信心。但是作为庄主的玄清上人还是不想看到各首座的意见不一而举办出赛比试的,他当然也能明白各首座都想争取本系的荣誉,但是这样的比试可以说是弟子带表各系的比拼,不论最后是谁取了出赛资格,但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赛后各系弟子之间必将出现仇视,不仅不利于山庄的团结,也不利于弟子往后的发展。
名额只有三个,许烈占去一个,剩下的两个若要自己亲点的话,必定就会有人不满,想组织好这次盛事又不伤各系之间的和气还要顾全盛事最后的得利与否,真的还是难住了他。同为师兄弟,让他偏袒谁都不好,最后只能按照梁文翰的建议举行庄内比试。不过这虽然是无奈之举,但是玄清上人认为也要完全能在他的控制之下,所以,他又召集了个峰首座和长老开始商议,各系首座显然也清楚玄清上人召集的目的,各人均带来一两名得意弟子前来。
在玄清上人提出庄内比武之事,各峰系只能由最强的一名弟子出战,以减少各系之间的摩擦和争议的时候,夏承汗马上就表示反对,他的理由很简单,但是让人也无话可说:名额剩下两个,要是有哪一系的弟子能力突出,拿下两名资格,难道也要排挤掉一个么?
好不容易做出了让步,玄清上人此刻看夏承汗的脸色都有些发黑,回想着许烈还未出关,焦急的心情加上愤怒,马上就将爆发出来。虽然众人在相争名额之时,忘了山庄谁说了算,但是细心的袁霞还是注意到了玄清上人的脸色,马上叉开话道:“大家本是同门,只要弟子有能力为山庄争到荣誉,我们又何必太过在乎他是出自何系?”玄清上人心里的想法在袁霞说出后,情绪明显也有所好转,毕竟有人站在自己同一意见上,怎么说也让人心里好受些。
“袁师姐,话不要说得太满了,你不要说你不想争取弟子出赛的资格,连何师侄和雨欣师侄都跟你来了,现在你的意图不是和我们一样么?”程铭话锋偏激,也不顾这话说出后,是否让人受得了。
不过,话说回来原本袁霞是有意识要推举自己的两名弟子,只要有一个能够出赛她就已经很高兴了,但是来此后见到掌门师兄对争执中的各首座没有一个好脸色的,心里就开始检讨自己的行为。被程铭说破后,袁霞并没有过激的表现,她只是淡淡地说着:“既然大家如此重视这出赛的名额,那么,我紫枫峰愿意不参加这次的庄内比试,把机会让给你们在意的人。只不过,我只想提醒大家一句,这样争下去,对山庄有利么?”出身自落霞峰的代表长老在听完袁霞的话后,也插话道:“不错,我同意袁师侄的观点,这名誉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盛事本就是武学的交流,不过在善变之人心里却是看到了名利。如果我们真的为了本系在山庄内耀武扬威的话,他就真的失去了武者的精神。掌门,我们长老阁建议你点名吧,让最有潜力的人去代表山庄,这样对山庄的以后才是有益的。”众人很少见长老阁会直接道出意见,虽然说每次的商议,长老阁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几乎每次长老阁都只是聆听,不会当场发表看法的,要知道,长老阁中的人,个个辈份都高,说出话的分量也是很重的,尤其以现在发话的落霞峰代表长老,他可是梁文翰的师叔,地位非同一般,当下就压下了争执。
玄清上人心里的阴晦在得到长老阁的支持后,也慢慢好转,放眼看着各首座带来的弟子,个个意气风发,就犹如当年的风灵剑一般,只有立于袁霞身后的何琳和雨欣头有点低,不知道是方才袁霞说放弃争取出赛资格心里可惜,还是因为刚才的争执说道她们,心中不好受。玄清上人想到:这两名师侄资质上好,原本都是极有希望竞争出赛的,只是可惜了出赛的资格确实太少,容不得自己对她们有所照顾。
“我个人也是认为,这只是弟子代表的武学交流,就算赢得第一也不能代表什么。本着武者的精神,我们只是重在参与,再看远一点就是给优异弟子一个交流的机会,并不是要争取什么名头。人家天海剑阁每次都是第一,你们这样争执是能保证你们击败天海剑阁么?要是谁能保证他的弟子能拿回第一的,我倒是没意见。”说完后,玄清上人故意停下,看着各首座,看他们谁有那股信心。在没有人搭话后,又继续说到:“我也是有着一大帮弟子的,我也和你们一样,也想帮弟子创造机会,让他们多去历练,但是我也是山庄的掌门,我必须要以山庄的大局为重,如果把修为明明不好的弟子用上去,山庄丢脸倒是不说,他们都不能感悟到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庄主也不好做啊,如果哪位师弟师妹觉得我这个师兄做的窝囊,我大可让出庄主之位。”谁也没想到玄清上人在此时竟说出这样的话,不禁都为自己先前的言语开始检讨。梁文翰从一开始就冷眼观望,他当然也有他的想法,最奇怪的就是他竟然是唯一一个没带弟子来的首座,倒是让所有人最为意外,在看到玄清上人过激的语言时,第一个想到了什么,马上开口说道:“师兄,你话说过头了,在座的师兄师姐,没有一个不服你的,虽然说你在庄内少有管事,但是你的为人还是让各位都是信服的,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在座有谁比你做得好,至少,我们都没那种觉悟。出赛资格的争取确实让你烦心了,是我们不争气,给你引来烦恼,还请你勿怪。”见没人反驳自己,玄清上人心里的激动也慢慢平静下来。“山庄的荣誉固然应该争取,但是我们应该想想,在什么情况下,以最小的牺牲来争取才是上位者应该考虑的。像你们刚才那种无休止的盲目争吵,对山庄而言也是一种拖累和负担,难道我们就真的不能和和气气地商量么?”夏承汗歉然道:“不好意思师兄,是我们太激动了,我不过是认为有过经验的弟子参赛更有机会而已。或许真的是我们把名誉看得太重了,作为山庄的领导者,我们有责任带领弟子把山庄发扬光大,或许是我们表现得太急切了。”听到夏承汗话中有话,玄清上人也没做出什么表示,依旧是冷眼看着众人,打铁趁热地说道:“既然长老阁也做出了表示,这出赛之事,我在此就斗胆决定,取消庄内比试,直接点名参赛。”玄清上人少有的独裁态度,众人可是从未见过,在以往的议会之中,他虽然有过自己的想法,但是也不会否决掉别人的提议。他们所认知的玄清上人的温和,在此刻却是变成了威严的专制,不论是之前的意见是否相投,所有人全都震惊地看着他,根本就不明白为何玄清上人会有此变故。但是,其中也不乏有高瞻远瞩之士认为:要说对山庄发展有利的话,山庄确实需要一位强硬的专制独裁者,至少针对目前山庄这散漫的形式,最大化加强了山庄的凝聚力。
“长老阁的建议我非常的赞同,本着武者的精神参赛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争夺名利,为了庄内优异弟子的往后发展,我决定提名有潜力,有悟性的弟子参赛。”看着夏承汗和程铭似有怨意的眼神,玄清上人道:“当然,我不否认夏师弟的建议也有着一定的道理,身为山庄的掌权者,我们是有义务去带领弟子争取山庄的荣誉,我也不否认让有过参赛经历的弟子再次前去有着更大的获胜希望。但是这样的机会并不多,我想告诉你们的就是,作为上位者,第一个就要做到服众,如果我们把大多的机会都重复给了那几位弟子,你让别的弟子怎么想,真山庄的凝聚力该如何来做?同样是出于山庄的弟子,我希望的就是,不要因为弟子的资质、悟性、修为的高低,就决定了他们在你们心目中的位置。作为师长,我们要做到的就是不放弃任何一名弟子,公平地给弟子成长的机会。”在玄清上人激昂的话中,或许是话中那特有的感染力的因素,众人中原本有着激动情绪的,全都冷静了下来。玄清上人的话固然是有道理,但是就在这些话中,他们仿佛是第一次看清玄清上人一般,同门数十载,今日才见识到他的意识境界,无不信服当场。梁文翰第一个站起身来,向玄清上人道:“师弟受教了,师兄的意思师弟已经明白,我愿从师兄安排,落霞峰上虽然出色弟子众多,但是恐怕是无一能达到师兄要求的,所以这次我也不敢再劳烦师兄了,我落霞峰退出师兄提名范围。”玄清上人点点头道:“这提名之事,我也希望和众位长老及师弟师妹再斟酌而定,梁师弟不必客气了。”听到玄清上人和梁文翰的话后,夏承汗和程铭在对视一眼后,马上想到的就是——梁文翰这老狐狸在扮猪吃老虎,这招以退为进可是恰到好处,不仅得到人情,还引起了掌门师兄的重视。程铭道:“先前的无礼还请掌门师兄不要见怪,现在大家都明白了师兄的苦心,当然都会支持掌门师兄的决定,遵循掌门师兄的安排。”谁都没想到程铭此刻也变得这么机灵,一个人独自代表了所有人都发言,不过这都见怪不怪了,先有了梁文翰,难道还想不到后面会有人跟上么?反正,众人的想法都已经改变,是不是亲口说出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玄清上人点头道:“能得到众师弟师妹的支持,身为庄主我感到荣幸,但是我个人还是要表示感谢。当然,各位既然相信我,我也绝对会给众人满意的答复。”这种先硬后软的变化,虽然在其中找不到半点人情可言,但是众人还是能够接受的。“掌门师兄客气了,一切以大局着想。”众人齐声道。
“许烈的情况比较特殊,虽然不是在座的弟子,但是他确实是出自不闻长老的传承,是山庄内史无前例的禁地弟子,再加上他在山庄内众多弟子中,修为已是无可挑剔,可见悟性非同一般。一块好玉尚且需要雕磨方能成形,更何况如此人才,理应让他多去磨练。所以,他出赛的这一资格,众师弟师妹可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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