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立即回头看去。
一些修炼者把褚临和明殊团团包围起来，褚临站在明殊身前，神色冰冷，抬手挡住她，不让任何人靠近。
明殊静静地站在褚临身后，姣好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但她的目光却直勾勾盯向云澜。
彼此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织。
云澜眯了眯眼睛，唇瓣轻启：“住手！”
听到云澜的声音，那些人族修炼者纷纷回头，也不知是不是在忌惮云澜此时的身份，他们一时还真不敢再对褚临和明殊做什么。
云澜抬步慢慢走向明殊，其他人立即退开并让出一条路。
褚临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云澜，云澜目不斜视，直径走到明殊面前。
明殊看着云澜好半响，突然道：“你答应过我的事，一定不会反悔——对吗？顾东风。”
云澜轻声笑了，她当然知道，明殊口中所说的事，指的就是与她联手摧毁圣域。
“不反悔，一切都正合我意。”
云澜脸上的笑意微敛，又望向其他人族，“放他们走。”
“什么？”那些人族修炼者一听就炸了，“他们都是圣者！是贺兰弈的走狗！岂能就这么放了他们？！”
云澜的眼神沉了下去：“我是在通知你们，而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
“我再说最后一遍，放他们走。”
“云澜你……”
对方愤怒的话还没说完，云澜眸光陡然一凛，厉喝：“焰龙泣血枪！”
嗡——
锋利的枪尖，直直戳在说话那人的喉管上！
对方身子一僵，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他甚至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脏在极大的惊恐之下吊在了喉咙上面……
“怎么，刚才你们面对贺兰弈那副见风使舵的面孔，哪去了？”
云澜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我说过，除了我的亲朋好友以外，你们其他人的死活，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就算今日我把你们全部杀了，也绝不会有人怪罪我——你最好想清楚你的立场，再跟我说话。”
“我脾气不好，杀一个是杀，杀一群，也是杀。”
那人冷汗直冒，瑟瑟发抖：“对、对不起……我不敢乱说话了……”
云澜挪开焰龙泣血枪，面无表情盯着这些人族：“滚。”
一群人族哪还敢指责云澜的不是，纷纷夹紧尾巴转身就逃，有多快逃多快，生怕云澜会追上来要他们的命。
看着那群人族速速逃离，褚临和明殊暗暗松了口气。
最后，明殊拉住褚临的手，又再次抬眼看着云澜，短暂的对视后，她说：“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云澜点头，脸色淡淡的：“好，随时恭候。”
明殊和褚临很快就离开。
现场剩下战神府、青沧学院、三大宗门、云隐阁以及天域这些人族势力。
云澜回首，面向面露诧异的众人们，又道：“我和明殊之间的事……稍后再跟你们解释。”
大家表示理解，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相信云澜。
“另外，还有这个……”
云澜抬起手，她手里是那颗能放出天阙蓬莱岛的晶石，想了想，转手交给弦翎：“师父，这个晶石，我觉得先由你来保管比较好。”
弦翎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摇摇头：“我对天阙蓬莱岛里的东西不感兴趣，既然天阙蓬莱岛在碧落之境中出现，你可以转交给其他信得过的人族势力，之后再一起商讨开启入口的事。”
云澜明白弦翎对这些物质层面上的东西看得很淡，没有勉强他，又转眼看向其他人族势力。
要说这里整体实力最强的人族势力，那自然是……
众人默默把目光移向天域那边。
穆淮被众人猝不及防地盯着看，轻咳一声，走到云澜面前：“云澜，你如果信得过我，可以把晶石交给我，我一定严加保管，并向你保证——除我之外，绝不会再有其他人能从我这里将晶石取走。”
云澜盯着穆淮看了一会儿，然后把晶石放到穆淮手中：“我不信你。”
穆淮一怔，下一秒，他又听到她缓声道：“我相信的是帝回音。”
“……”
穆淮沉默了，到最后，他也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将晶石握紧。
这个时候，穆淮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抬眼看了过去，才发现看着自己的是弦翎。
弦翎抬步，慢慢逼近穆淮。
穆淮冷不丁地被弦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吓得退后一步。
“天阙蓬莱岛里，有我徒儿非常需要的东西。”
弦翎站定在穆淮面前，睨着他的眼神刻满了杀戮：“如果，你胆敢独占天阙蓬莱岛，我不介意为了我的徒儿，再亲自去你们天域杀上一遍。”
“化神者需要被天域的规矩束缚，但堕神，可以为所欲为。”
听着弦翎冷得刺骨的嗓音，穆淮脊背一凉，脑中又不禁回忆起多年前他为伴侣大开杀戒的画面……
穆淮强忍恐惧，拿出一颗传音石递给云澜：“等你们有需要的时候，再用传音石跟我说。”
说完，穆淮也带着一拨人速速离开。
目送穆淮走了，云澜转眼看向君拂凰等人，声音缓了下来：“先回去，我这五年来的事情，需要慢慢和你们说。”
……
最后，大家商量了一下，将谈话的地点安排在玄机宗。
玄机宗。
云澜站在一座坟墓前，目光落在墓碑上的字——爱徒东方棋之墓。
萧长生站在云澜身后，他有些担忧，伸手轻轻拍了拍云澜的肩头：“师妹……”
云澜深呼吸一口气，微微回首，对萧长生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师兄，我没事。”
她蹲下身，手指抚摸“东方棋”三个字，眼神变得黯淡：“你是我的师兄，他……也是我的师兄，虽然我没拜入过玄机宗，也没有拜秦宗主为师。”
“我知道。”萧长生突然想起了一些画面，是云澜刚拜师那时候的画面。
她笑着唤他师兄，眼中却充满了泪意。
她终于拜师，也终于有一起修炼的师兄，但她的另一个师兄，就此永远地离开了。
云澜坐在墓碑旁边，道：“师兄，我回来了。”
“如果你没有出事，如今也是与我这般年纪。”
“五年前，很多人都跳出了时间，化为永恒，你也一样，永远停留在十五六岁的年纪，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少年……”
说到这里，云澜闭了闭眼，掩住眼底的湿润。
萧长生定定地看着墓碑上的字好久，然后从兜里拿出一些糖豆，蹲身放在墓碑前，喃喃道：“长不大的少年，也许会喜欢吃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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