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个说法。”
“还我们公道。”
浩浩荡荡的人群穿过主街，一路汇聚在将军府门前。
比起之前，人群又壮大了不少。
将军府门口的守卫看到这情形，甚至不敢阻拦，立即紧闭大门，无人答话。
二门守卫飞速来到后院，将此事禀报苏清南。
此时天色已黑，苏清南本想让守卫报官，将这些乱民赶走。
不成想叮嘱的话都没说出口，另一守卫也飞速而来。
“将军不好了！”守卫跪倒在地，“小姐得知那些刁民竟然来府门前闹事，已经独自出去应对了。”
“什么？”苏清南不敢再停留，衣服都来不及穿好，踉踉跄跄，往大门冲去。
此刻，苏明柔只带了几个家丁守卫站在门外。
她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入宫为嫔，根本不把这些百姓放在眼中，反而高高在上，桀骜不驯。
“你们闹够了没有？这里是将军府，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一句话，瞬间点燃百姓们的躁动之心。
“你私下买卖血蛇，触犯王法，还敢如此嚣张？”
“真是不要脸！”
苏明柔瞪大双眼，挑起眉角：“你说谁不要脸呢？”
啪－－
她话都没有说完，一颗白菜冲着她的脸砸了过来。
一股落酸臭味道顿时在苏明柔嘴里漫开。
原来，那白菜竟然已经坏了！菜叶还流着酸臭的汁子。
苏明柔连呸几口，等到嘴里的味道消散得差不多，才怒冲冲地在人群中寻找着扔菜的人：“就是她，给我……”
然而，根本不给苏明柔说话的机会，铺天盖地飞来了更多菜叶，还有一些臭鱼烂虾，其中甚至有一只破了好几个洞的布鞋。
尽管将军府家丁极力维护，可依旧有不少东西砸在苏明柔脸上。
其中就包括那只布鞋留下了辉煌的战绩。
终于，将军府大门打开，苏清南冲出府门，将苏明柔护在身后，怒吼道：“够了！”
他毕竟是震慑一方的将军。
这一声怒吼之后，众人果真收敛了不少。
苏清南环顾四周：“谁要是再敢闹事，我现在就送他去衙……谁！”
一颗鸡蛋飞速而来，落在苏清南的脑袋上。
黄色的蛋液顺着他的脸滴落，落在他嘴里，彻底打断了苏清南的话。
百姓更加群情激愤。
他们已经不满足于扔些东西泄愤，甚至隐隐约约有了要冲破将军府大门的迹象。
见状，家丁和守卫们忙护着苏清南和苏明柔往府中退。
这父女二人此刻倒露出了极端相似的神色。
二人被架住胳膊，满头满脸都是菜叶、蛋液，却依旧梗着脖子大声质问同样的话：“刚才扔东西的是谁？有本事站出来！”
咣当－－
将军府大门再度关上。
激昂的百姓也都收住脚步。
人群之后，苏明若露出怅然之色，对身旁的萧承叡笑道：“看到了吧？这就是民意。”
萧承叡冰冷的脸上难得有了些许轻松的笑意。
他手持折扇，扇骨在掌心里轻拍几下，低声道：“这出好戏若是不能让皇上知道，当真有些可惜啊。”
几日后。
医馆内。
苏明若忙着熬药，彩月小跑入内，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小姐，好消息。”
苏明若面无波澜， 一边翻看医书，一边低声道：“可是皇上下令了？”
彩月错愕地望着苏明若：“小姐莫不是天上的神仙？这都能猜到。”
苏明若抬眼撇向她：“这有什么难得？”
她起身去拿不同的药材，同时接着对彩月解释：“前几日将军府外闹出了那样的事情，早就有言官写了奏折，要求苏清南给个说法。”
“不过最近几天皇上一直压着没有处理此事，想必是夹在群臣与苏清南之间难做。昨天夜间有边境通报官星夜入京，定然是边关生了变数。皇上今日必得要与百官商议边关之事，自然也就绕不开苏清南，更加无法再继续回避当日之事了。”
最后一言落定，苏明若将拿到所有的药材一股脑扔进药壶里。
她眉眼含笑，侧首看向彩月：“我说得对吗？”
彩月简直对苏明若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诧异地望着苏明若，不停鼓掌，低声道：“小姐，你简直神了。和你预测得一模一样。”
说着，彩月将一张折叠好的字条递给苏明若：“这是王爷让我给您送来的。”
苏明若拆开一瞧，娟秀的眉心锁在一处：“答应？”
彩月点点头：“没错。王爷说，边关生了乱子，皇上想让苏清南尽快回去镇守。哪知道苏清南却以家宅不宁，无法安心为由，向皇上请辞。无奈之下，皇上只能答把苏明柔降为答应，择日迎入宫。一来算是平了百官议论，给苏明柔一些教训。二来也是想让苏清南尽快离京北上。”
苏明若颔首，顺势将字条扔进火中烧了：“苏清南毕竟掌握着边关重镇的兵权，这已经是最佳结果了。”
彩月低声嘟囔：“真是太便宜苏明柔了。她做了这么多坏事，现在却还能封为答应入宫。”
苏明若嗤笑：“你以为这是便宜了苏明柔？我看未必，指不定她现在正在府中大闹特闹呢。”
苏明若猜的一点也不错。
此刻的将军府。
苏明柔屋中满地都是碎瓷片，她不依不饶，还在不停地砸东西。
不管是谁进来劝慰，都被她高声呵斥出去。
丫头们站在廊下，大气都不敢喘，只能由着她发癫。
直到莫澜带人匆匆赶来：“你们都是废物吗？为何不拦着小姐？”
莫澜快步入内：“柔儿。”
苏明柔赤红双眼，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猛地看向莫澜：“娘，你去和爹说一说，我不要入宫做个答应。那都是娘家无势力，或者不得圣宠的女人才会去做什么答应。皇上让我做答应，这不是明摆着羞辱我吗？”
她越说哭得越厉害。
莫澜也没法子，只能不停安慰：“答应便答应吧。若不是你爹早有先见之明，挑准时机让边境官将消息带回京城，只怕是连个答应都没有你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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