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澈想要伸手拉住我。
我将他甩开，眼神比任何时刻都要冷，“放开。”
我要过去找霍司晏，我要去看他的手机。
澄澈犹豫了一瞬，最终松开。
我没看他，继续朝霍司晏走去。
他今天穿了一件纯黑色的西装，极有质感的衣服被他健硕的身体衬托的越发完美，只有那张脸，是那样的冷静又冷漠。
却也是记忆里熟悉的，爱人的模样。
我捏紧掌心，伸手拿上他的手机。
他淡淡的睨了我一眼，先我一步把手机拿起，摁了接听键，“霍司晏。”
清冷的，像是被人沉浸到冰水里的声音。
我看向他，心底的震惊和疑惑一点点被打散，脸上浮现出一抹懊恼。
我又冲动了。
“你和我老公的手机是同款。”我站在他面前，几乎要承不住他的目光，下意识移开视线，“我刚刚以为你拿了他手机。”
不知道手机那头的人是谁。
霍司晏只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把手机递到我手里，笑的冷冽又玩味，“程碎是吧？”
我点头。
“我记得你。”
他说，“你搅黄了我妹妹的生日party。”
想到那次的乌龙，我更加尴尬。
“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嫁给沈慕风之前，想嫁的人是我。”
他挑眉看我，“你看看我的手机，和你老公一不一样？”
“你以为我是找借口接近你？”我太了解他了，尤其是他眼底的轻视和漫不经心，“霍司晏，我之前是追求过你，但那是我爸强迫的，自从嫁给沈慕风，我早就对你没了念想，请你拿出男人的风度，把过去该忘的都忘掉。”
我把他的手机还给他。
他却拉住我的手，强行握着，打开我的手机，解锁，然后在我的手机屏幕上输入霍司晏三个字，又给我输入手机号，“我的。”
说完，他起身离开。
徒留我站在原地，像个傻子一样不知所措。
他手上传来的温度还在，我有些懵，“澄澈。”我甚至喊了澄澈做证明，“你看到了吗？霍司晏主动接近我，还给我输入了他的手机号？”
澄澈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我，“程碎……你拿到了他的号码，以后要给他打电话么？”
“我给他打电话做什么。”我就是觉得很震惊。
上辈子，霍司晏还没有这么主动过的时候呢。
都是我追在他身后，一口一个阿晏的喊着。
到了这一世，我想避开他了，他居然会主动握住我的手，给我输入手机号。
“等他因为他妹妹的事情，心血来潮的时候找我算账？”我反驳澄澈，“我要找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沈慕风。”
“程碎。”澄澈打断我的喋喋不休，“你还没有察觉到不对吗？”
我一怔，手心开始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但脸上还是假装平静，“什么不对？”
是霍司晏和沈慕风太过相似的脸。
是他连掌心握住我时，和沈慕风一模一样的触感？
还是他们完全一样的手机，是霍司晏接起那通电话时，并未亮起的手机屏幕？
“程碎。”澄澈叹了口气，他从没有这样凝重的看过我。
“霍司晏和沈慕风就是一个人，沈慕风就是霍司晏，霍司晏就是沈慕风，一起生活这么久，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们两个人同时出现？
今天你搞突然袭击，然后呢？
你只见到霍司晏，你有见到沈慕风？”
我不想相信。
但霍司晏不可能那样对我。
能主动握住我的手的人，只有沈慕风。
可他却以霍司晏的姿态出现在我眼前。
只能是演着演着，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谁了。
我心底放弃嘲弄，却又击打起一下下的疼。
就在昨晚，我还告诉他，不和他离婚，就在昨晚，我感受到了自己的心动。
可这心动，竟然是再一次为了霍司晏而跳动。
“这太离谱了。”极致的震惊和迷茫过后，我坐在椅子上，看向澄澈，“这么多年来，他们是怎么瞒天过海，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一个人的？”
澄澈见我相信了他的话，也随我一起坐下来，“很简单，塑造出两个完全不同的，完完整整的人生。”
“以前没感觉，但最近我和沈慕风接触比较多，我发现他从不和霍司晏一起出现。”
“慢慢的，我就起了疑心。”
“所以这场聚会，实际是为我而设立？而不是丢给洛嘉柔的陷阱？”我看着澄澈就笑了，“澄澈，你喜欢我吧。”
就像霍司晏一样，明明喜欢着洛嘉柔，却也能把我玩弄在股掌之间。
他微微愣住。
耳根浮起潮红。
“谁说不能同时喜欢两个女人呢。”我表示理解，“不然你最近在我身上下的功夫，太说不过去了。”
“包括那天你突然出现在街上让人拖走我的车，为的也是想保护我，所谓的要合同，也只是想送我回家，是不是？”
他没有回答。
我却已经有了答案。
“我已经厌烦了这样的感情。”我起身，不打算和他多做纠缠，“这辈子，我不会再做和其他女人抢夺一个男人的蠢事。”
说完，我再也不看他一眼，直接拿起包起身离开。
霍司晏的车子已经开走。
我拎着包站在路边，竟然有几分后知后觉的晕眩。
我拿出手机。
拨打了沈慕风的号码，“来接我。”
不出几分钟，他果然出现在我面前。
他又变成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我看着他那张熟悉却又分外陌生的脸，有种拿包砸在他身上的冲动。
但我忍住了。
我只是捏紧了包包的背带，问他，“你为什么……和我结婚？”
上辈子，他明明那么讨厌我。
但这辈子，为什么明知我是程碎，还要以沈慕风的身份娶我？
提到这件事，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苦涩，完全和刚才在包厢里那个气场全开的男人判若两人。
“碎碎……”他反问我，“那你又是为什么，要在这么多选择里，嫁给我这个瘸子？”
我看着他，唇角慢慢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因为你和霍司晏天差地别，而我，死都不想和他在一起。”
这辈子，我要做的最坚定的事，就是逃离。
逃离霍司晏。
避开上一世悲剧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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