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涟也惯着她。
他长叹一声，摆摆手，真就让佣人去房间里面弄了这些东西出来，还贴心地给她预备了一小碟瓜子。
我不会答应澄澈这儿戏一般，甚至有点侮辱人一样的求婚。
更不会把霍司晏当成自己的退路，主动回到他身边。
干脆，脚步一提，我也走向了宋音。
宋音眸中露出诧异。
很是不解，“好儿媳，你一个都不选？”
我原本担心她看出我和霍司晏的感情问题，本想瞒着，但今天看到她的状态，认为她的心胸远比我想的要开阔许多。
尤其是在感情这件事上，她尤其不会任人唯亲，认为我必须和霍司晏在一起。
“都不选。”我笑笑，在她身旁站定。
澄澈身后一空，没再追上来，只是神色晦暗不明，看上去多少有些不悦。
只是他平时冷淡寡然惯了，我也没怎么把他的不悦放在心里。
反而是霍司晏。
他盯着我的目光，不似沈慕风那般温柔和煦，也不像上一世那样冰寒刺骨，反而有种我不理解的炽热。
像是把我当成了他的所有物，甚至比盯着洛嘉柔的眼神还要紧。
可能是他顶着沈慕风的身份，到底入了戏。
“程碎。”他比澄澈要主动，也更霸道。
他不允许我移开视线，也不允许我站在宋音身边，同时放弃他们两个。
他先澄澈一步，朝我走了过来。
然后拉住我的胳膊。
这一刻，我才发现，他没有骗我。
他是真的在发烧。
连带着他的指尖都像是在滚烫的热水里滚了一遭，弄的我心神不宁。
“家里不是没有别的被子，只要你在察觉到冷的时候第一时间去柜子里翻找，找不到厚的，薄毯总是有的。”
他双腿不好，家里有好几条长毯，方便随时给他搭腿。
但他没有。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发烧。”
被我戳破，他不仅不恼，还蓦地笑了，像是那抹炽热里淋了一层雪，一切都变得恰到好处的熨帖。
他抓住了我的手。
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肯放。
我想抽回来。
却见他的眼神已经从我身上挪到了宋音身上。
宋音对霍司晏的身份……
好像并不知情。
她甚至真的以为，自己的儿子沈慕风，是那场车祸的幸存者。
对待我和霍司晏的感情，她可以风轻云淡的吃瓜，但对于沈慕风……这种亲生骨肉，也能这样淡然面对吗？
我也曾有过孩子。
尽管那两个孩子还没出生，却足够让我在失去的时候锥心刺骨。
更何况，已经是强弩之末，亲手把孩子养那么大的宋音。
霍司晏，对宋音，也应该是拿亲母亲看的。
他眼中的关怀，甚至对待沈辞的纵容和耐心，都不是作伪。
沈家人，也的确值得他这样。
见我不曾推开他，宋音眼底闪过一抹揶揄，又有一些得意和自豪地朝澄澈看了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吧！
我就知道，我们家儿媳妇，最终还是会选择我儿子！
这样一看，手里的瓜子风卷残云般，咔咔作响。
我没有拆穿她的想法，同时，也顺从了这个想法。
不论未来如何。
我对宋音的印象很好，也不想真的见她伤心。
霍司晏就是瞅准了这个机会，他的双眼一向犀利，只要他有心去看去琢磨，没有人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一向会拿捏人心，也最会钻空子。
这会儿就从我的手腕，借着我分神的时间，顺势挪到了我的手指上。
不过眨眼的功夫，他的手和我的手瞬间十指相扣，看上去就像是闹别扭的小夫妻，重修于好了。
我抬头，下意识朝澄澈看去。
顺便举起我和霍司晏紧握的双手亮给他看，意思是，从今以后，我和他澄澈，就没什么关系了。
着实是他今天拿我给洛嘉柔求婚当练习的事情惹恼了我。
澄澈却没这个自觉。
“不管你选谁，我都选你。”他说的和真的一样，好似这辈子真的非我不娶，好像这场浪漫可心的求婚，真的是全心全意为我而做。
他把戒指盒放在了宋音吃瓜的桌子上。
然后拿出戒指，抓住我另一只，没有被霍司晏握住的手，套上了他的戒指。
“不想戴，就扔掉。”
我是想扔。
但手上明晃晃的，竟然是一颗上好的剔透无暇的紫色宝石女戒。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澄澈见我没有抗拒，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而我的心，却越发沉甸甸。
一切还是有点不对的。
这紫色宝石戒指，是上辈子，我最想得到的东西。
因为我和霍司晏的婚姻，是我一心强求，我们结婚的时候，霍司晏甚至连对戒都没有准备。
当时我爸怕我受委屈，就给了我钱，让我去商场随便挑。
我想的也简单。
既然霍司晏没有准备，那我准备一对，给我们两个人戴上就好了。
钻石俗气，金器又太常见，我有心给我们两个人弄点不一样的，代表着彼此是对方的独一无二。
现在想想，我那时候的想法真是天真的可爱。
但这样的戒指，还真被我给找到了。
大约跑了七八家店之后，我在SK的一家珠宝店，发现了那枚紫色宝石戒指。
女款是纯紫色，圆润的造型，周围没有任何金银镶嵌，就那么明晃晃的一大颗，看上去眼前一亮。
最关键的是，全北城，乃至全世界，就这么一颗。
而对应的男戒，则是一枚小巧一些的紫宝石，戴在手上不会夸张，反而有一种低调的贵气。
几乎是一眼，我就拿出银行卡，“给我包起来。”
“慢着。”是洛嘉柔的声音，她挽着霍司晏的手臂，朝我款款而来。
“阿晏。”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我让人包起来的锦盒，抱歉的看我一眼，“昨天钱没带够，今天被碎碎姐看上了，要是你再买给我，她会不会认为我横刀夺爱？”
霍司晏的淡淡瞥我一眼，他的侧脸像刀一样冰冷。
很容易就让我想到那场办了和没办一样的婚礼，当时，他全场冷脸，整个婚礼的氛围堪比坟场。
“想要吗？”他完全不在乎我，甚至把我这个新婚妻子当成了透明人，只顾着讨洛嘉柔开心，“想要就给你买下来。”
他明明没有刀。
他明明那样英俊，那样体贴。
却让我痛的七零八落，宛如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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