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的分明。
他的声音里带着狭促的笑意，像是在故意嘲笑我，又像是有心调戏我，总而言之不怀好意。
我真是没病也糊涂了。
霍司晏怎么可能调戏我，只能是嘲笑。
嘲笑我一边说离婚，一边又放不下他，这不正好验证了我的那句喜欢。
这男人，就是对我心胸狭窄，故意打我的脸。
“那你自己喝。”碗里还有几口，我放下药碗，抱了床被子给他，“我只是想离婚，还不想丧偶，如果你晚上实在难受，就给沈辞打电话让他来管你。”
他得寸进尺，“碎碎，你不管我了？”
一句话，说的我头皮发麻。
这是沈慕风才会有的口吻，但他却用霍司晏的身份说了出来，我越发认清那个事实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不管是我和沈慕风经历过什么，本质上，还是和霍司晏发生的一切。
而沈慕风所谓的性格，不管是不是演，也都是霍司晏的一部分。
或者说，正是他用沈慕风的身份表现出的一切，才组成了更加完整的霍司晏。
理清这个事实，心肠就慢慢硬了下来。
“管。”我拿出手机，给洛嘉柔拨了个电话出去，“霍司晏发烧了，现在很需要你。”
说完，我把位置发给她。
霍司晏很生气，“程碎，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
不过是把他推到他喜欢的人身边，“你不愿意让沈辞过来，我就找个你喜欢的，愿意的。霍司晏，我成全你们。”
正说着，门铃响了。
我从地上捡起霍灵的身体检查报告，然后起身去开门。
不等我走到门口，洛嘉柔已经进来了。
她手里提着果篮，还有一些常用药品，最夸张的，连她的睡衣都带了。
“碎碎姐。”她抬头见到我，身体一瑟缩，竟然转身就要走。
我连忙把她拉住，“我又不是洪水猛兽。”我看了她一眼，“霍司晏在里面等你呢。”
要不是霍司晏提前通知过她，她怎么可能准备的这么齐全，更不可能知道我家的密码。
毕竟上次我妈贸然进来之后，我就改了一种稍微复杂的，只有我和霍司晏知道。
洛嘉柔能这样随便开门，肯定不能是随便一试。
必然是霍司晏告诉了她。
可他还在我面前假装不愿意，还不是因为心疼她，不想让洛嘉柔亲自照顾！
这样的戏码我已经见过一辈子，这辈子不会再受影响。
他不舍得让洛嘉柔照顾，就自己另外找人，反正我是去隔壁睡觉了。
刚进房间，就赶紧把检查报告发给了我爸。
平时一直守着手机的人，这次竟然一直没回消息。
想来是时间不早了，我也没再打扰他，而是去卫生间洗漱，打算正式休息。
重新躺到床上不到三秒，隔壁传来霍司晏冷冰冰的声音，“你来做什么？”
洛嘉柔的声音听起来委委屈屈，“碎碎姐让我来的……”
霍司晏冷笑，“她让你来你就来，她让你死你是不是就会死？”
我是没想到，为了不让洛嘉柔受累，他居然连这种无情的话都能说出口，好在洛嘉柔能体会到他的心思，对他特别有耐心，铁了心要留下，“阿晏……”
她娇滴滴的开口，活把霍司晏弄的不像病人，像是一个被人盯上的猎物，“我只是想来照顾你，你别这样对我。”
说着，她还打算换上那套性感睡衣，霍司晏一见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肯定更心疼，“滚出去！”
他用我放在床边的药碗，砸向了她。
洛嘉柔不愧是他的白月光、解语花，她不仅没有被他吓退，还迅速识破了霍司晏表面粗暴，实际心疼她不舍得让她留下当免费保姆的行为，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贴，“霍哥哥我不走！我一点都不怕你把感冒传染给我，你身边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我愿意陪着你！”
听到这么娇滴滴的告白，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却还是忍不住把耳朵往墙边贴的更近了点。
毕竟是自己老公的八卦，谁不想吃！
但那边的动静像是突然安装了消音键，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忍不住把耳朵又往墙上贴了贴。
还是什么都没有。
说不定俩人都已经钻被窝了。
我躺回床上，一想到上辈子一直追在霍司晏身后也就算了，这辈子还和霍司晏发生了那么多次关系，一想起来，我就一阵恶心。
真是垃圾一样的男人，也就上辈子恋爱脑的我才会把他当成一个宝，好在这辈子我已经没了那种执念，翻了个身，倒也很快就有了睡意。
正要合眼的时候，又突然听到一点动静。
我立刻一个激灵坐起来，立刻把耳朵贴到墙上，想要用力听清这场活春宫，好让自己的心死的更透彻一点。
却有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程碎，你在做什么？”
我惊讶的回头，房门口，我的床边，赫然是坐着轮椅的，完好无损的霍司晏。
我甚至还留意了衣服，规规整整，没有一丝褶皱。
他也猜到了我注意的点，还像个开屏的孔雀一样，颇为自豪的抬了抬头。
男人硬朗的下颌也被他身上的逆光迷糊到多了几分柔和，少了几分冷意，这样的场景，竟然让我生出一种他是真的很在乎我的错觉。
更遑论他在黑暗中步步逼近，几乎贴到我的鼻尖，“更何况，我答应过你，不会让她碰。
碎碎，我没有食言。”
哪怕已经被揭穿了身份，他还是会时不时喊我碎碎。
我实在被他喊的难受，心底的旖旎瞬间消散几分，重新敛了心神躺下，“答应我的是沈慕风，和霍司晏没关系。”
“那和你结婚的人也是沈慕风，离婚更和我没关系。”他说完就要走，“程碎，你别后悔。”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我又不能不服气，谁让他总是能在三言两语间迅速抓到人的漏洞，专挑人的软肋扎。
我伸手，拉住了他，“婚还是要离的。”
“是要离。”他抬起那双深潭一样的黑眸，如鹰隼般紧紧盯着我，“但是……”
他的眼神在我身上打量一圈，“今晚，你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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