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晏生病的好处就在这里，在我离开的时候竟然异常顺利，从出别苑门到坐上出租车，全程没有任何人留意到我。
“去哪儿？”司机师傅问我。
我想了想，“东城的机场。”
澄澈给我们两个人做了假护照，只要这次离开，就再也没有人能找到我们。
车子顺利抵达机场。
澄澈见到我，眼眶都有点红了一样。
对视那一眼，我们之间的感情很复杂，像是已经超越了生死，不是友情也不像是爱情，但我们很放心地把彼此的后背交给彼此。
“来了。”他接过我手里那个简单的手提袋，“放心吧，一切都打点好了。”
我相信他的能力。
十一点十分，从我出来到现在，接近两个小时，霍司晏依然没有任何信息和电话。
看来只要有洛嘉柔在，我就是被放弃、忽视的那一个。
“算了。”我把手机扔进了垃圾桶，毅然决然的跟在澄澈身后上了飞机。
这场航班没什么人，我们乘坐的头等舱却是满员。
“坐那边。”澄澈给我指了个位置，“票买的有点仓促，头等舱只剩了一个座位，碎碎，你有什么事情随时让乘务员通知我。”说着，他又给乘务员嘱咐一番，最后看向我，“我去后面的经济舱。”
他给我看了下手里的机票，“离你很近，就是隔着中间这道门。”
说着，他又给我要了毯子还有白开水，看我在座位上做好之后才起身离开。
我的位置靠窗，往外看的时候不方便。
等他走后，我给他摆了下手，就开始坐正身体。
身边没有一个熟悉的人，旁边的位子做的像是个商业精英，坐着飞机还要拿着电脑，一直在噼里啪啦敲个不停，直到快起飞的时候，空姐过来提醒好几次，他才关掉。
但他表情似乎有些焦急，一直在看时间。
可能是他表情不怎么对，搞得我也无端紧张起来。
说起来，我这是不辞而别。
至于我和霍司晏的离婚，估计在下次见面，会直接变成丧偶。
多少有点亏愧疚的。
但一想到刚才洛嘉柔抓着霍司晏，扑在他床边的样子，心底那点愧疚也就烟消云散了。
别再想了，程碎。
我警告自己，现在，没有什么能比我百分百保证肚子里的孩子的安全更重要。
“先生。”我座位旁边这个人还在打电话，只是电话那头好像一直无人接听，他就显得更焦躁了，我不由得把身子往里缩了缩，正好这时空姐过来，她温声提醒，“您能不能先把手机关机？”
“等会儿飞机进入平稳飞行状态，您可以随时再开机。”
身旁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看她一眼，头也不抬，“告诉乘务组，起飞时间延迟十分钟。”
说着，又递给空姐一张卡片。
那卡片是纯黑色的，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活了两辈子的人，见过的不小心瞥到的，总归是比旁人多些。
就连这飞机被有权势的人给延迟飞行十分钟也不觉得奇怪了，上辈子，霍司晏为了洛嘉柔好像还截停过一架飞机，一度成为当时的美谈。
这算什么。
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在意。
的确有些累了。
我盖好毯子，慢慢靠在座椅上睡了过去。
刚闭上眼，就看到了霍司晏似的，总觉得他在一脸幽怨的盯着我，不，不是幽怨，应该说，是很清晰的恨意。
他那样恨我。
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对我说，“程碎，你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我，就算要离开，也该告诉我。”
然后，他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我大惊，心中恐慌的厉害，忍不住脱口而出，“ 霍司晏！”
“原来你还记得我。”
我的心跳的砰砰的，一度间，还以为自己没有从那个噩梦里醒来。
小腹都被我弄的有些发紧，我怕出什么意外，一直不停的摸肚子。
可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程碎，原来你不是没有心。”
这次，绝不是幻听。
更不是梦中遗落的声音。
我又惊又怕，抬头一看，身边的座位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人，而我身旁，赫然坐着霍司晏！
他正盯着我。
就像是噩梦里那样，带着一脸的不悦、愤怒还有极致的冷漠，“我想，霍太太，你需要给我解释解释。”
他嘴角甚至还噙着我熟悉的，独属于沈慕风的微笑。
可这一刻看上去，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柔，只有冷漠，刻到骨子里的冷漠。
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
我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小腹越来越紧。
我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霍司晏……”
我看着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脑子里只有恐慌，“我……我肚子有点疼。”
霍司晏不以为然，“苦肉计？”
他挑眉，显然不信。
我立刻抬手喊空姐，“你好，麻烦您帮我叫下后面那位身穿蓝色衬衫的先生。”
空姐没有直接看我，她先看的霍司晏，似乎在请示他的意思。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了，一切都变得格外漫长。
也正是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安静，我才恍然发觉，这个原本坐满了人的头等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人了……
整个机舱，竟然只剩了我和霍司晏！
心跳，顿时猛动如雷！
我不由得捏紧了衣服，“霍司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头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澄澈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没怎么。”霍司晏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又回到了上辈子，我最熟悉的那种表情，“他带走我的妻子，我带走他的家人，很公平。”
我怎么都不会想到，霍司晏的手段竟然这么黑。
他做生意，一向怕被人抓到把柄，如今竟然不惜用了绑架这一套。
“你把澄澈的家人还给他。”
我捂着肚子，痛苦的说。
他大底觉得我还在装，脸上没有一丝关心，“还给他？不，我没有那个权利，选择的权利在他手里。”
说着，他冲空姐点了下头。
空姐立刻会意，走到后面机舱去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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