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顶,关隘之上。
杨逍等一众明教弟子,看着下方逐渐变成干尸模样,然后摔倒在黄沙上的灭绝等人,全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嘶——
这是什么妖法?
阿克琉斯注意到众人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
“看到了吗?”
“这一场,一个人逐渐从健康到失去身体里每一滴水分的戏!”
“难道,这不美吗?”
“哈哈哈哈!”
杨逍等人看着狂笑的阿克琉斯,忍不住遍体生寒。
杀人不过头点地。
即便是有仇,多折磨一番,让其不得好死也就罢了。
但这种,榨干人体每一滴水分的死法,还是让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了。
阿克琉斯没有理会他人的目光。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显得很残暴、很残酷、很变态。
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在非洲,绝大多数地方,一直都是缺水的。
而他的故乡同样如此。
在他的记忆里,故乡的天空不是蓝色的,而是一种令人绝望的惨白。
尤其是在他七岁那年,天上那颗太阳高悬了整整九十九天。
连续的高温,带走了故乡的水分。
大地裂开狰狞的口子。
灼热的风卷起滚烫的沙子拍在年仅七岁的他脸上,疼得他咬牙切齿。
他的脚边,道路旁,倒着一只已经死去的羚羊。
羚羊已经只剩下了一层皮包骨,身上的皮毛也好像干裂的大地一样。
天空中,还有秃鹫在盘旋。
不知道它们是在等待自己的血肉被晒干,还是等待阿克琉斯倒下。
阿克琉斯捧着一个拇指粗的玻璃瓶子,手指死死盖着瓶口,不让玻璃瓶里的水蒸发。
玻璃瓶里面大概装着5毫升的水。
这些水,是他昨晚熬了一宿没睡,从一公里外的巨石下面,好不容易接来的露水。
他看着手中的玻璃瓶子,忍不住舔了舔开裂的嘴角。
尽管走回来的路上,他无数次地想要把这一点水灌进自己已经冒烟了的喉咙。
但他一直克制着。
因为相比其他,他的妹妹,更需要这些。
曾经,阿克琉斯的父母都是非洲轮回神殿比较强大的轮回者。
他们总是能从轮回神殿中,带回来很多水。
街坊邻居都敬重他们,感恩戴德。
平时对阿克琉斯和她妹妹,也都关怀备至。
然而,当阿克琉斯的父母在他五岁时,在轮回副本中死亡之后。
这里,就再没有人能带回额外的水资源了。
于是故乡继续陷入缺水的情况。
一开始,街坊邻居们还能念着以前的恩情,照顾阿克琉斯和他年幼的妹妹。
但当日子一天天过去,阿克琉斯就发现,这些平日里和蔼可亲的叔叔伯伯们,看自己的眼神变了。
那种眼神,不再是如往日一般的,关心爱护。
反而像是在看一种猎物。
之后的某一天,邻居家那个总是喜欢抱他和他妹妹玩,跟他们讲很多故事的叔叔闯进了他们家里。
抢走了两壶水。
这两壶水,是阿克琉斯和他妹妹一整个星期的饮水。
而他的举动,就好像一个信号。
其他的街坊邻居,也都一个个涌进了他们家中。
一壶、两壶……
所有人,都在从他们家抢水!
而这些水,是阿克琉斯去世的父母,为了防止以后出现变故,特意给他们留下的。
阿克琉斯还记得,他当时听到第一个抢水的叔叔,在屋外得意地大叫。
“我就说他们家肯定还有储备的水吧!”
“真当他们是圣人吗?”
“他们肯定会给自己多留些水啊!”
旁边还有其他人附和。
“唉,这也不能怪我们,都是他们自己当年不多给我们分一些水。”
“我们也没办法,我们也在用力的活着。”
阿克琉斯那时候才六岁。
他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他明明记得,父母每次带回来的水,都是平均分给所有人的。
只是父母会告诉自己和妹妹,要节约用水而已,这才省下这么多。
这些水,是父母留给他们的“以后”和“希望”。
但现在,不论是“以后”还是“希望”都被夺走了。
直到最后,村里那个和蔼的爷爷,看着被洗劫一空的阿克琉斯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他心中还有最后一丝良心,将抢下的两壶水,留下了一壶,这才离开。
等所有人都离去之后,阿克琉斯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妹妹,心里想起父母亲曾经的叮嘱。
一定要守护好妹妹。
父母亲留下的水没有了,但妹妹还在。
自己是哥哥,一定要保护好妹妹!
就这样,他坚持了一整年。
直到今天。
阿克琉斯舔了舔嘴角,快步走回了家里。
然而当他终于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门时,眼前的一幕却像一把刀直接刺入了他的心脏。
之前那个,最后给他留下了一壶水的爷爷,此时正跪在妹妹的床边。
他趴在妹妹身上,喉咙上下耸动。
而妹妹此时已经整个干瘪了下去。
阿克琉斯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明明昨天晚上,自己还告诉妹妹,让她等哥哥回来。
明明一年前,这个爷爷还是所有人里,仅有的心底留有一丝善意的人。
明明他如果赶回来,不管是把手里这五毫升水给爷爷,还是带着妹妹逃走,都可以避免这一切。
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为什么一定要夺走我们的水,夺走我们的一切?
阿克琉斯不解。
他开门的动静,让爷爷回过头来。
那满是粘稠血液的嘴角,还有那双猩红的眼睛。
比沙漠中的狼还要可怕。
后来发生了什么,阿克琉斯已经不太记得了。
他只记得,自己离开了故乡。
活下去。
他的内心,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也烧毁了他心中,最后一点属于“人”的柔软和道德。
凭借这个念头,他活了下来,活到了十八岁。
然后进入轮回神殿,逐渐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或许从妹妹被杀的那天起,阿克琉斯的世界中,就只剩下干涸、掠夺与对“榨干”的无尽欲望。
每一次看到别人体内的水分被自己剥离,他就好像看到了当年。
这不是杀戮,也不是复仇。
而是一种对自己早已干涸灵魂的慰藉。
他们能夺走我的,我为什么不能夺走别人的?
如果当年我也和他们那些人一样,或许妹妹就不会死了吧?
想到这里,阿克琉斯的目光有些涣散。
旁边的杨逍见状,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杀机。
下一秒,便掏出一枚暗器,狠狠刺进了阿克琉斯的胸口!
哼哼,这次我不丢暗器,总不会有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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