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涌扯了扯嘴角，也不知信了几分。不过，她送的那些灵符确实不凡，待会记得戴好。
出了厢房，苏瑾抱着黑猫漫步在热闹的街道上，元宵节刚过，春天的气息已经悄然而至。街上人来人往，不少人趁着商家搞活动，前来采购春装布料。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路边的茶馆里传来阵阵说书声，茶客们时而发出会心的笑声。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各种香气在空气中交织。苏瑾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份市井的烟火气。
她的目光被绸缎庄前的一幕吸引住了。只见一张长桌上摆满了精美的瓷器，不远处还停着一辆装满箱子的马车。瓷器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青花瓷的纹路栩栩如生，仿佛要从器皿上跃然而出，满车的瓷器正在叫卖。
“大师侄，咱们途中收了这许多瓷器么？”仔细听了吆喝的内容，发现这瓷器居然是他们带来售卖的，苏瑾低声问赵焕，眼中满是疑惑。
赵焕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这是我去年准备的货，本想出门做生意，最终让师父规定不得下山。谁知道这次下山正好遇到买主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说着，他拉着苏瑾来到桌子后面，突然提高嗓门喊道：“瓷都上等瓷器，瓷窑直销，便宜卖了！”
他的声音洪亮有力，瞬间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有人驻足观看，有人凑近询问，很快就在摊位前围成了一圈。
“真是瓷都的吗？”一位穿着绸缎长衫的中年人狐疑地问道，手里把玩着一只青花瓷碗。
赵焕神色自若，拿起一个花瓶，指着底部的印记说：“您看，这是聚瑞斋的款，他们家的青花瓷器享誉四方。若是去商铺采购，至少得这个价，我现在只要这么多。”
他说话间手指灵活地转动着花瓶，让在场的人都能看清楚底部的印记。那份从容不迫的态度，让人不由得信服。
苏瑾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想大师侄这销售手段也太厉害了。她悄悄观察着赵焕的表情，只见他眉眼间透着自信，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转眼便有客人相中货物，开始和赵焕讨价还价。苏瑾见状，也鼓起勇气接过话茬：“大哥，劳您再添三钱银子。咱们一大群人，如此精美的器皿，扣除盘缠仅得十文不足……”
她学着赵焕的语气，声音柔和中带着几分恳切。没想到这番话还真起了作用，那位客人犹豫了一下，终以一两零二百九十文达成交易。
赵焕朝她投来赞许的目光，眼角微微上扬：“小师叔，你很有天分啊。”
苏瑾心里一阵雀跃，但表面上还是故作镇定地说：“哪里哪里，都是跟你学的。”她低头整理着钱袋，掩饰着脸上泛起的红晕。
随着时间推移，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赵焕和苏瑾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引得半条街的人都好奇地往这边张望。就连绸缎庄的东家和掌柜都忍不住出来看热闹。
一位身着华服的妇人拿起一只茶壶仔细端详，问道：“这茶壶做工如何？能保证不漏水吗？”
赵焕接过茶壶，动作轻柔地倒了些水进去，然后将壶口朝下倾斜：“您看，一滴都不漏。这可是聚瑞斋的上等货，每一件都经过严格检验。”
那妇人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那这个价钱能再便宜些吗？”
这时苏瑾灵机一动，插话道：“这位夫人，您看这茶壶的釉色多漂亮，壶嘴和把手的比例多完美。用它泡茶，茶香都会更浓郁几分。”
她的话引得那妇人连连点头，最后痛快地付了钱。苏瑾暗暗松了口气，心想自己总算帮上了忙。
到了午时，赵焕让伙计看着摊子，带着苏瑾去附近的面馆吃饭。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苏瑾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小师叔，你今天表现得很好。”赵焕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说道，“看来做生意真的很适合你。”
苏瑾咽下一口面条，笑道：“哪里比得上大师侄你。我就是学着你说话，没想到还真能卖出去。”她顿了顿，又问道：“赵焕，你以前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
赵焕点点头，回忆道：“一开始都这样，后来才和当地店家搭上线。你第一次干这个，累坏了吧？”
苏瑾摇摇头，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一点也不累，反而觉得很有意思。”她顿了顿，又问道：“你从何时起开始做买卖的？”
“十二岁左右吧，”赵焕回忆道，“我当时带着小厮外出，那时候什么都不懂，经常被人骗，吃了不少亏。”
苏瑾听着，不由得为小小年纪就要独自闯荡的赵焕感到心疼。她忍不住说：“师侄对大师兄与三玄观可谓尽心尽力啊。”
赵焕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转而问道：“小师叔，你说的改良动力系统进展如何？还有《新墨经》和《奇物说》，默写得怎么样了？”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苏瑾一时语塞，她支吾道：“我已抄录二十分之一，足够编成一本了。回头给你拿。”
赵焕挑眉问道：“什么书，二十分之一便可成书？”
苏瑾神秘兮兮地说：“《新墨经》，涵盖了机械、光线、空间、工艺及先进科技理论，以及数学，所以要全部抄录，会需要很久很久。”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心虚地低下了头。
赵焕眼前一亮，追问道：“小师叔，你手握《新墨经》，是不是也有《墨经》？”
苏瑾得意地点点头：“我还真有。这些都是无价之宝，寻常人我才不与他道来。”
赵焕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小师叔，你当真拥有《墨经》？墨派相传的那部《墨经》？”
苏瑾再次点头，心里暗暗得意。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竟然让大师侄如此兴奋。但随即又有些懊恼，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了。
赵焕冷静下来，狐疑地问：“小师叔，你的意思是，你竟将《墨经》烂熟于心，能够默写？”
苏瑾心虚地点点头，感觉自己的谎言正在变得越来越大。她低头搅动着碗里的面条，不敢直视赵焕的眼睛。
赵焕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笑着说：“小师叔，家父品性颇多长处，但说大话这一点你可别学他。”
苏瑾顿时脸红了，不知该如何回应。她低下头，假装专心喝汤，心里却在想着该如何圆这个谎。
吃过午饭，他们回到摊位继续忙碌。下午的生意比上午更好，许多人都是专程来买瓷器的。苏瑾渐渐找到了感觉，不再像早上那样紧张。
她发现，只要用心观察每个客人的表情和反应，就能大致猜到他们的心思。有的人是真心想买，有的人纯粹是来问价格的，还有的人是想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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