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黑市那边也暗流涌动。
“麻哥，要不让耀子再去找找钱姐？”地鼠急得直搓手，眼睛里满是焦虑，“这都多少天没见着面粉了，兄弟们都快等不及了。”
王麻痞叼着烟，眯着眼睛不说话。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晦暗不明。这几天被死对头盯得紧，加上供销社搞什么残次品特惠会，生意差得要命。
几个小弟你推我搡地把耀子推到王麻痞面前。耀子缩着脖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说！”王麻痞瞪着他。
耀子咽了咽口水：“要不...咱去看看那个残次品特惠会？听说今天货不少，说不定能...”
王麻痞眼睛一亮，猛地站起身：“行啊，你小子终于开窍了。”他掐灭手中的烟，“走，看看这供销社到底搞什么名堂！”
与此同时，东海百货商店里，钱婷婷正在帮忙整理货架。她一边工作，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田副经理依然寸步不离邱科长，而李冬梅则在不远处来回踱步，像只被困在笼子里的老虎。
“师父，”钱婷婷趁着整理货物的空档，走到李冬梅身边轻声说，“你这样不行。”
李冬梅皱眉：“怎么不行？那田瘌痢处处跟我作对，我还不能急？”
“跟田副经理斗来斗去，领导只会觉得你是个不稳定因素。”钱婷婷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师父的表情，“你得让领导看到，你能和田副经理配合得好。”
“这......”李冬梅愣了愣，眉头渐渐舒展，“你的意思是......”
“想想看，”钱婷婷压低声音，“如果领导要设两个副经理，肯定得考虑你们能不能搭档。要是你们总是针锋相对，领导怎么放心？”
李冬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神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这时，徐广成就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钱副科长，第二纺织厂的工作服到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手里还攥着一张送货单在微微颤抖。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邱科长和田副经理闻声抬头，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钱婷婷身上。
钱婷婷轻轻整理了一下鬓角的碎发，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邱科长，不如让大家先把手头的活放一放，领了工作服再说？”
邱科长皱着眉头，眼神有些迷茫：“什么工作服？这事怎么没人跟我提前说？”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咚咚”声。
“就是咱们供销社找第二纺织厂定制的那批啊。”钱婷婷不慌不忙地解释，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哄小孩，“本来上个月就该到了，马厂长那边接了个政府急单，才耽搁到现在。”
她顿了顿，继续道：“正好赶上咱们的残次品特惠会，到时候大家统一着装，也能给老百姓留下专业可靠的印象。”这话说得轻巧，要不是她提前打了招呼，这批衣服怎么可能赶在专场会前到货。
办公室里的气氛微妙地变化着，田副经理的眉头越皱越紧，手中的钢笔在文件上留下了一个墨点。他总觉得这事透着蹊跷，钱婷婷这个女人做事向来都是有备而来。
“好好好！”邱科长却不疑有他，眉开眼笑地说，“还是小钱想得周到。”他转头吩咐田副经理，“你领着大伙儿去换制服，这衣服来得可真是时候。”
田副经理站在原地没动，目光在钱婷婷和李冬梅之间来回打量。
钱婷婷朝他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眼角弯弯的弧度恰到好处。这个笑容不知为何，反而让田副经理后背一凉，心里更加警惕。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都陷入了掌心。
“发什么呆？还不快去！”邱科长不悦地催促，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这就去。”田副经理回过神，转身就走，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
“田副经理，我来帮忙吧！”李冬梅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紧跟其后，裙摆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
“不用！”田副经理想甩开她，却发现这人就像块牛皮糖，怎么甩都甩不掉。脚步声混杂在一起，在走廊里制造出一段不和谐的乐章。
他恨恨地瞪了钱婷婷一眼，心想这师徒俩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这个眼神被钱婷婷尽收眼底，她却只是轻轻地抿了抿唇，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钱婷婷先去食堂吃了早饭，回来才换上工作服。食堂里飘着咸鸭蛋和咸菜的香味，她却只草草扒拉了几口白粥。这批衣服只分男女款，唯一的区别是胸前的刺绣不同。
她站在更衣室的镜子前，仔细地整理着衣领。镜中的自己看起来干练而专业，完全不像田副经理眼中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更衣室。
等所有人都换好衣服，整齐划一的着装效果立刻就体现出来了。不仅提升了团队凝聚力，对外形象也更加专业。供销社的员工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这身新衣服。
“不错不错。”邱科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满意地点着头。阳光下，他的秃顶反射着微微的光泽。
临近开门前十分钟，彭副科长和陈副科长姗姗来迟。两人打扮得格外精致，头发锃亮，皮鞋发光，活像是要去参加什么重要宴会似的。
邱科长的脸立刻沉了下来，眉头紧锁：“今天是来干活的，不是来走秀的。”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钱婷婷适时递上两套工作服，动作优雅而从容：“两位科长，今天咱们统一着装。”她的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彭副科长和陈副科长面面相觑，早上那番精心打扮算是白费了。他们的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但在邱科长的注视下，又不敢说什么。
邱科长冷哼一声：“怎么，嫌弃工作装太简陋？”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像是在审视不听话的下属。
两人只好悻悻地去换衣服，脚步声里满是不情愿。更衣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偶尔夹杂着几声低声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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