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棠啊,这正慈医院住着可不便宜吧。”卢妈妈坐在卢映棠病房里,四处打量,说道。
卢映棠住着的是一个单间,不但房间大,敞亮,还有落地玻璃窗,墙壁上挂着油画,屋里摆着鲜花,看起来真不像是医院,布置的比外面宾馆还精致。
想起来自己和丈夫住的那个城中村里破旧的小出租屋,卢妈妈就心里不舒服。
今天给卢映棠拿过来这八万块,她无论如何,都要从卢映棠手里扣回去,扣不回去,她就不走了,也来享受一下这高级病房的待遇。
“是不便宜。”卢映棠说道。
卢妈妈意外的给她拿钱过来,让卢映棠心里舒服很多,对卢妈妈改观不少。
倒不是她贪财,而是卢妈妈一向太铁公鸡了,一毛不拔,这只铁公鸡亲自给她送钱,证明她在卢妈妈的心里,地位已经比她最爱的钱还要重要了,堪称一大奇迹,怎么能让卢映棠不动容。
“一晚上,得好几百吧。”卢妈妈说道。
实际上,这位屋子的床位费,一晚上是一千五,差不多是本市最高档酒店套间的价位。
卢映棠没敢跟卢妈妈说实话,怕她一下子蹦起来喊着抢钱打劫什么的,闹出笑话。
两人含含糊糊聊了几句,卢妈妈支支吾吾说道:“映棠,妈最近上班可辛苦了,特别累。”
“你好几年没去上班了,现在刚上班,肯定不习惯。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卢映棠说道。
之前,她知道卢妈妈早就不工作,就在家坐吃山空,却骗她说自己有工作时,也曾火冒三丈过。而今说起来,口气倒是平和不少。
卢妈妈看看卢映棠,道:“我啊,在餐馆给人刷盘子。你爸呢,找了个扫大街的临时工。”
卢映棠以前勤工俭学的时候,也在餐厅做过类似的活,于是给卢妈妈传授起工作经验:“妈,我跟你说,洗碗的时间长了,手套里面会返潮,倒也不太难受,但你记得及时换,千万别嫌麻烦不换手套,不然手很容易起皮,得湿疹,特别痒。能站着洗就别坐着洗,坐着洗一时舒服,但是容易腰不好。老板有没有让你也洗菜,其实他让你做,你就……”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这辈子洗的碗比你见过的都多。”卢妈妈不耐烦的说道。
她根本没去餐馆刷盘子,更没有出去工作,这就是她编来骗卢映棠的,谁知道卢映棠一套一套的,真是烦死人了。
卢映棠见母亲不爱听,以为是她上班太累,不想下班后也提起来上班的事儿,乖巧闭嘴了。
“反正就是赚的少!”卢妈妈又一次隐晦的暗示钱的问题:“你住这么好的病房,肯定有存款吧。我听说医院不交够钱,会把病人直接赶出去。”
在家的时候,卢爸爸交代了卢妈妈很多次,来了卢映棠身边,不要问卢映棠有多少钱,也别主动问她要钱。说这么久,卢妈妈可算憋坏了,总算自以为找出个上好的打听卢映棠经济状况的理由。
“我没钱啊,医院给我治病的钱,我都欠着呢。”卢映棠淡然的说道。
“那怎么可能!难道那些新闻都是假的。”卢妈妈生气的说道。
“这家医院是我们老板开的,他需要我为他工作,允许我先欠债治疗,等我恢复工作以后,慢慢还给他。”卢映棠道。
“还有这等好事儿!不可能。”卢妈妈狐疑的看着卢映棠,一拍手,说道:“不会是他看上你了吧!”
对卢映棠现在的老板,卢妈妈了解不多,她是个鼠目寸光的家庭妇女,在她的眼里,曲白敛家已经是顶天的有钱人家了,虽然晓得澜宇集团的老板肯定比曲家还有钱,可是到底傅一珩比曲白敛有钱多少,卢妈妈真没概念。
当初曲白敛许诺等和卢映棠结婚,会免他家债务,和现在傅一珩答应让卢映棠先欠着诊疗费,在卢妈妈眼里,是一码事。
没想到卢妈妈会这么说,卢映棠心口一跳,赶紧摆手:“妈,你别乱讲,傅总不是这种人。他是看上我通过精算师考试,而且愿意加班。”
嘴上这么说,卢映棠不由自主想起傅一珩那天把她叫到办公室,对她的狂热的吻,差点没脸红。不过,那次应该只是个误解,傅总现在看上的是她的工作能力,绝对不会再那样了。
“我才不信呢!天下那么多有本事的男人他不找,找你一个死丫头片子做事,他疯啦?我看他就是看上你了。你说你早就不是处了,孩子也生了,你们老板肯定就是把你当二奶玩玩,你可得……”
“妈!!”卢映棠气的脸都红了。
她刚对卢妈妈有一点改观,卢妈妈的话,又让卢映棠恨不得把卢妈妈立刻赶走。
“你就信你妈我的话吧,有眼就是好窝头。”
卢映棠听卢妈妈越说越不堪,道:“你再这么说,永远不要来看我了。”
看到卢映棠真的要赶她走,卢妈妈才骤然回过神——完了,她又把事情办砸了。
想起来自己此行真正的目的,卢妈妈赶紧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就当你们老板是看上你工作能力了好吧。哎呦,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还不知道是什么货色了呢,哎呀,真是的。”
卢映棠不想再跟卢妈妈搭话,坐在一边不吭气。
卢妈妈哄着她,道:“对了,你生的那个孩子最近怎么样了?”
“他很好。”卢映棠干巴巴的回答。
“那就好,你把孩子的出生年月和时间给我一下,我和你爸准备去庙里烧香,给孩子求个开光的平安符。”卢妈妈说道。
想不到卢妈妈还有这份心,卢映棠心下软了软,说道:“不用了。”
“我和你爸去白云寺求,那边很灵的。他一出生遭这么大劫难,求求菩萨保佑,只有好处没坏处。”卢妈妈怂恿道:“我和你爸省吃俭用,最近吃的饭都是我从餐馆带回来的剩菜剩饭,省钱只为给孩子求符,那可不得捐香油钱,加上我俩提前支的工资,攒了六千六百六呢。”
不得不说,宝宝就是卢映棠的软肋,哪怕卢映棠不信那些鬼神佛道,可这都是长辈的心意,卢映棠道:“你们把钱留着好好生活,不要给孩子求符。你们把自己照顾好,我和宝宝就会很好了。”
卢妈妈听到卢映棠难得说起软和话,不由得在心里赞叹丈夫真是神了。
这几句求神拜佛的话,是卢爸爸教给她,让她跟卢映棠套近乎用的,还真神奇呢,没看这死丫头刚才还翻脸了,听完这话又好了么。
“映棠啊!”卢妈妈趁热打铁,说道:“我和你爸的意思是,咱们家已经这个状况了,三代人都不容易。等你出院以后,就回家住吧。这样,你也能省一笔房租,我和你爸还能帮忙给你带一带孩子,一起开火吃饭呢,也省钱,你爸做饭不难吃,你看呢?”
卢爸爸跟卢妈妈分析过,卢映棠住得起这么贵的医院,不可能没钱。
关键在于,卢映棠已经跟他们离心了,如果主动给卢映棠提要钱的事情,卢映棠肯定翻脸。
那怎么办呢?就哄着卢映棠回家,跟他们一起吃一起住,让卢映棠看看他们多穷多苦,他们再主动帮忙带一带孩子,卢映棠心一软,手指头缝里漏一点,就能给他们买房买车,摆脱现在的困境了。
卢妈妈心里挺矛盾的。
高兴的是老头子说的,八成会真的实现,卢映棠的性格就是这样,软绵,好拿捏,记吃不记打。
不高兴的,是之前他们没上班,却骗卢映棠上班了,如果卢映棠上过一回当,会变得警惕很多,若卢映棠答应回去一起住,她和丈夫还真得找一份工作,对不想出去工作,只想在家打牌的卢妈妈来说,这可是要了老命了。
她期待的看着卢映棠,没想到,卢映棠直接摇摇头:“不用了!我之后的工作需要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傅总跟前待命。”
“你……你……”卢妈妈气结,她想了想,道:“你这死丫头,你一天到晚工作,不管你爸妈啊。”说完又觉得不对味儿,补了一句:“算了,算了,都是命!我跟你爸就给你看孩子好了,你忘了我跟你爸这老骨头算了,有空记得回来看孩子。”
她就不信,她把卢映棠的孩子捏在手里,卢映棠还能不回家了。到时候她就朝卢映棠要孩子的营养费,不让卢映棠大出血才怪。
卢映棠道:“妈,孩子也不用你和我爸带,傅总会给我配备一个保姆,帮我带孩子。”
卢妈妈惊诧的看着卢映棠。公司还给员工的孩子陪保姆,这是什么天方夜谭?
说了半天,根本说不通,卢妈妈气的要疯。白拿出去几万块,结果自己来的目的也没达到,可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么?
她气咻咻的,看着护士已经不在病房了,又估摸着卢映棠眼睛应该还看不见,偷偷的挪了挪位置,将卢映棠的床头柜打开了,只见放着钱的毛巾,正躺在柜子里。
她一把将包着钱的毛巾拿出来,塞进自己的提兜里,对卢映棠说道:“那我走了!你休息吧。”然后慌不迭的离开病房。
至于卢映棠发现钱不见了会怎么样,她才不管呢,反正她不会承认是她拿的。
刚出了病房门,卢妈妈就被拦住了,只见一个穿着浅灰色女士西装套裙的中年女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你是卢映棠的妈妈?我们有必要谈谈。”然后,她将目光落在卢妈妈的布兜上:“要不然,我就报警说有人盗窃,你看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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