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终于到来,三人收拾简单的行李,继续赶路。
干粮所剩无几之时,玄月关的城墙渐渐出现在视线中。
可韩宇的身体状况却每况愈下,脚步越发沉重。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李七鼓励道。
韩宇点点头,咬紧牙关继续前行。
眼见城门近在眼前,三人如获新生。
城门打开的那一刻,韩宇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李七和韩超手忙脚乱,将他抬进了城里。
幸运的是,他们遇到了一位善良的大夫。破旧的道观成了他们暂时的栖身之所。
韩宇在药汤的滋养下,终于睁开了眼睛。
“三伯,你可算醒了!”韩超欣喜若狂。
李七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
韩宇环顾四周,看着眼前的李七和韩超,心又沉了下去。
“我们得想办法回家。”韩宇虚弱地说。
李七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苦笑不已。
韩超低头看着自己破烂的衣衫,也一筹莫展。
韩宇暗自盘算着胸前藏着的铜板,陷入了两难。
帮韩超还情有可原,可若再带上李七......
一时间,道观内陷入了沉默。
“三伯,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韩超打破沉默,眼中满是迷茫。
韩宇沉吟片刻,“先养好伤再说吧。”
李七站起身,“我出去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活计。”
韩宇点点头,目送李七离开。
他转头看向韩超,“你也去休息吧,别担心。”
韩超迟疑了一下,还是听话地躺下了。
夜幕降临,李七还未归来。
韩宇靠在墙边,眉头紧锁。他看着眼前的韩超,摸了摸胸前的铜板。
就在这时,李七匆匆跑了回来,脸上带着喜色。
“我找到一份活了!”李七兴奋地说,“码头上需要搬运工,虽然辛苦些,但能赚到路费。”
韩宇和韩超眼前一亮。
“那太好了!”韩超欢呼道。
韩宇却皱起眉头,“可我这身子...”
李七拍了拍胸脯,“你安心养伤,我和韩超去干活就行。”
韩宇听罢,没有多言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七和韩超每天天不亮就出门,直到深夜才回来。
韩宇则留在道观里养伤,眼见两人做活的铜钱越积越多。
韩超不会算账,钱都由韩宇替他保管。
又过了几日,深夜只见韩超一人回来,他告诉韩宇李七回城里给韩宇请大夫,天一亮就回来。
听罢,韩宇心里冷笑,未作声。
天还未亮,韩宇从躺热的砖缝下摸出韩超干活得了的钱,叫醒韩超出了道观,找附近农户买了辆牛车便上路了 。
牛车晃悠着驶过荒原,两日过去,李七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天际。
韩超心中如乱麻,几度想折返,却被韩宇一记冷眼瞪了回来。韩宇瞥了眼韩超,说道:“小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韩超低着头,不敢与三伯对视。
韩宇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叔跟你实话实说,身上还剩点铜钱,但远不够三人花销。你我二人,也只能勉强度日。”
韩超心里不是滋味,小声嘀咕:“李叔身无分文,这般寒冷,他如何回乡?”
“你怎知他囊中羞涩?”韩宇反问,眼中带着几分不屑。
韩超一愣,“难道他还有余钱?”
韩宇嗤笑一声,“瞧你那双眼,还是太嫩。这年头,谁出门不预留几文应急?你没瞧见他那鞋子,捆得那般结实?定是藏了些许银两在里头。”
韩超皱眉,“那他为何还说自己身无分文?”
韩宇一脸了然,“不想与咱们分罢了。”
见韩超还欲再问,韩宇不耐烦地挥挥手。“今晚在驿馆外歇息,明日再想法子赚钱回乡。”
韩超偷瞄三伯怀中,“叔不是还有些许铜钱?”
韩宇一个暴栗敲在韩超脑门,“全用光了,你想一路讨饭不成?”
韩超捂着脑袋,不敢再多言。这一路走来,他对三伯的看法有了些许改观。
村里人都说三伯是个混账,可在他眼中,三伯观察入微,胆识过人。不仅敢与敌军周旋,竟能在广袤草原中认清路向。
但抛下李七独自逃命这事,确实有些不齿。
少年人心中刚起波澜,就对上韩宇的白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咱俩如今都是一丘之貉。
韩超心中暗叹:我也变得不堪了吗?
所谓驿馆外歇息,实则是韩宇打着算命的幌子,混进驿馆正厅。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忽悠过往商客,不仅骗得一顿酒肉,甚至说服店家让他们在堂内铺床歇息。
韩宇心知肚明,北地寒冷,若真睡在外头,明日他俩怕是要冻成冰棍。
韩超全程站在韩宇身后,扮演他所说的小道童。一米八的少年懵了懵,心想:我真的很小吗?
韩超目睹韩宇如何胡诌八扯,哦不,是替人算命。
不得不说,三婶教导有方,即便落魄至此,他叔仍不忘整理仪容。
也正因如此,韩宇自称云游道长时,竟真有人信以为真。
更让韩超大跌眼镜的是,他叔居然真懂些许命理。
一位老者急切问道:“道长莫非觉得不对?”此行北上玄月关外做买卖,他心中始终忐忑不安。
韩宇摇头浅笑,“贫道方才掐指一算,卦象显示,老爷此行恐遇拦路煞星。但只需谨慎行事,就能转危为安,一路顺遂。”
老者心头一紧,随即又松了口气。他连忙吩咐随从为韩宇斟茶,请道长指点迷津。
韩宇一脸高深莫测,以指蘸茶,在案上勾勒出行进路径。“行大道勿走偏径,日行夜伏。”
韩宇说得简单,韩超都能听懂,心想这不是废话吗?
但那行商老头如获至宝的反应,却让少年人百思不得其解。心道这难不成真有什么玄机?
夜幕低垂,叔侄二人挤在一张破席上。
韩超忍不住小声问道:“三伯,你何时学会算命的?”
韩宇闭目养神,许久才悠悠开口:“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韩超懵懂地轻应一声,一把抱住三伯取暖,困意袭来很快便沉沉睡去。
韩宇轻叹一声,心道:这世道哪有什么玄机,不过是人性使然罢了。他们求什么,自己便顺着给什么,图的也就是个安心而已。
韩宇摸出怀中油汪汪的鸡腿,小口啃食,唇边沾上些许油渍。
他眯起眼睛,心里暗暗腹诽:这老头真抠门。帮他算卦,就给了个鸡腿,亏他还是个大商行的老板。
韩超忽地坐起,迷迷糊糊问:“三伯,你闻到鸡腿味了吗?”
韩宇手一抖,差点没把鸡腿掉在地上。
他赶紧藏好鸡腿,强作镇定道:“啊?什么鸡腿?你又在做白日梦了。快睡吧,天亮还要继续赶路。”
韩超狐疑地嗅了嗅,鼻尖皱起又舒展,心想:难道真是幻觉?为何飘来烤鸡腿的香味?困意袭来,少年很快又睡着了。
韩宇等了好一会儿,确定身后人睡熟,这才偷偷摸出鸡腿。
三两口啃完,随手一扔骨头,胡乱擦了擦手上的油,这才闭眼入睡。
算命这招果然好使,往后的路途中,韩宇见人就吹。
他那张略显仙风道骨的脸,竟无人怀疑他道长身份的真伪。顶多有人觉得他太能扯,露出几分不耐烦。
可大都会请他饱餐一顿,要么送上半壶美酒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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