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蛟是明白了，安老师却还不太明白：“不是她为什么啊……我们也没有逼她……”
悲痛的抽泣声在客厅内响起。
腾蛟将妻子搂住，脸上也有痛色：“是不是潜移默化被家里影响到了……”
安老师身体僵住，眼中似有些不解。
明荞这次没有略过这个话题，打算直接从一开始给两人讲述一下蔡蓉。
“你们夫妻分隔两地，女儿跟着母亲生活，但母亲却是学校里的班主任，手下的萝卜头不止她一个。”
“虽然在家是慈祥的母亲，在学校却是铁面无私的班主任，你女儿小时候很怕你吧。”
明荞看向安老师。
安老师抹了抹眼角的泪，倒是想通了关键：“嗯，孩子小时候在学校很怕我，因为孩子们都还小，我要注意的地方就很多。”
“比如幼儿园的时候，对待孩子更加不能偏心，不然很容易给孩子一下不好的表率，所以我尽量做到一视同仁……”
明荞的话在她话落的间隙响起：“所以你一视同仁也将依赖你的孩子推远了。”
“在学校你觉得对待孩子应该一样，不搞特殊，可在家了，你要忙着跟家长沟通，等每一个家长都顾完，你女儿已经困得睡着了。”
这都是明荞直接用本命法器看到的。
小蔡蓉小时候其实很黏妈妈，但是妈妈太忙了，学校忙着照顾那些孩子，回家忙着跟那些家长沟通。
等一个班的沟通完，一晚上已经结束了。
小蔡蓉今天等明天等，等到周末，才能得到短短的相处时间。
但常常，安老师负责到周末也要接家长们的电话，或者批改作业，总之乱七八糟的杂事剔除之后，属于小蔡蓉的时间已经不剩下多少。
“你女儿的成绩也不拔尖，从小到大都属于中间那一档，所以平时在班上，尖子生的特殊待遇就没有她，而如果是母女关系的特权，你也不让。所以她在学校很多时候很压抑。”
“随便同学不经意说的话，都能让她心思敏感，然后钻了牛角尖。她渴望得到你的关注，但你总有忙不完的事情，上课放学，日复一日，小蔡蓉就被困在了自己的世界。”
那便是父母眼中，她变得沉默寡言，越来越不爱说话。
可能平时亲戚好友的，再说个两句，什么双亲都是老师，孩子的学习却跟不上这种话，对于蔡蓉而言都是致命的打击。
“久而久之，学习对于她而言已经是像心魔一样的存在。可有的时候越紧张，就越学不好。”
看着那对父母低着头的样子。
明荞的话有些无情：“你们恐怕不知道，蔡蓉其实最喜欢的是历史吧。”
这话让夫妻俩一愣。
似乎是想到什么，安老师的哭声响起，里面是抑制不住的悔意：“她好像跟我说过的……”
这事腾蛟倒是不知道的。
他叹息一声：“是我对你们关心太少……”
夫妻俩这里自己忏悔着，明荞接着开口：“至于你们说的大学，虽然你们安慰孩子说这个学校也不错，但知道成绩的时候还是失望的吧，你们从来没有对她成绩说过什么，甚至也没有要求她成绩的事情。”
“但你们的职业便是如此，你们的不做声， 便是对孩子的一种打击了，她拼命的追赶，却怎么也无法让你们重视起来，就连努力了，考上的大学，你们也轻松安慰已经很好了。”
夫妻俩听到这，有些不理解。
“我们就是担心她有心理负担，所以从来不要求她的成绩啊……”
明荞叹息的摇头：“你们都是老师，而安老师你还是你女儿的班主任，你对她的成绩放任，在班里却也要求你的尖子生们注意学习别落下吧，各种要求你的学生，却对自己的孩子没有期待。”
“蔡蓉的心便是这么一点一点回落，从而走上这条路的。”
这绝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形成。
“到了大学之后，一家人在一起了，但这也是腾蛟你教书的学校，一家三口是在一起了，但别人一问女儿在哪里上大学，每问一次，蔡蓉都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她本就是一个爱多想的孩子，这么多年来其实她一直活在你们夫妻的阴影之下。然而你们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
一席话，夫妻俩都听的羞愧不已。
他们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对自己的孩子却还不如学生那般关注。
“那现在？”腾蛟犹豫着问出口。
明荞便道：“你之前在直播间里说，孩子出现异常的时候家里曾经吵过一次架吧？”
安老师点头：“她在房间里放了很多书，那床的四周都是，像一道围墙只留了一个上下床的位置。虽然窗户是关着的，但是她去上学之后还是会落灰。所以我们就想说把那个收拾出来，她房间也能多放点自己的东西……”
“这孩子喜欢的不喜欢的都喜欢用箱子存放着，那屋子的角落堆了不少，很多小女孩喜欢的摆件和各种可爱的东西，她从来不放在外面，一股脑全部封起来。”
“我在家里打扫卫生的时候，就想着劝劝她，那些书不放书房也行，就安一个书架给整齐摆好，也方便打扫……但她突然就生气了，说希望我不要管她……”
“我不知道是哪句话戳到了她心里的不痛快处，但家里一直教育她各种礼貌什么的，她没顾上，我就说了两句，然后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安老师说着的时候叹了口气：“也是我不好，孩子长这么大，我也没学会当好一个母亲……”
明荞没管夫妻俩的心理剖析。
她只接着道：“蔡蓉出了家门之后，想起了同学之前说过有一家寺庙很灵，很多学生高考的时候去拜拜，她渴望变得优秀而成为你们的骄傲，家里不想回，她便自己上了山，准备去求一个学习符。”
“但折返的时候因为时间比较晚，所以在山下找了家旅馆住下，那符纸本质上是普通的纸张，却因为沾染了旅馆中混杂的各种气，引来了死在附近的学习鬼。”
“你们的女儿当时生了病发烧，阳气低便见了鬼，一人一鬼达成了共识签订了契约。这便是事情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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