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有翻译器吗？”张明远用华星国话问道。除了华星国语和一点蓝月语，其他语言他一窍不通。而这显然不是蓝月语。
小女孩似乎也意识到语言不通的困境，呆呆地看着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的手指不安地绞着睡衣的衣角，时不时偷瞄他一眼。
张明远叹了口气，忽然想起自己还有VR目镜。但现在是紫色花纹衣状态，空间受限，根本戴不上。这花纹衣状态确实特殊，身上所有机械装备都会被转移到另一个空间里静止。只有解除花纹衣，一切才会恢复原状。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片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尴尬。张明远率先想到办法，掏出手机找到翻译软件。
“对不起，此程序需联网使用。”屏幕上跳出提示，让他不由得皱眉。
他忽然想起老板配的全息装置里有离线数据库。翻找行张箱，很快找到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金属方块，上面带着显示屏。
正当他专注于开机操作时，身后突然传来小女孩的惊叫。那声音中包含的恐惧让他汗毛倒竖。
他想也不想，转身一剑斩下。剑光在昏暗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却只劈中了一缕黑烟。
更让人心惊的是，就在这短短片刻，刚关好的房门不知何时又开了。门外走廊里，一个矮小的身影正从黑暗中缓缓走来。
那身影只有普通成人大腿高，步伐缓慢而诡异，像是提线木偶般机械。每一步都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直到快要到门口，它停了下来。整个空间仿佛凝固，连时间都停止了流动。张明远和身后的金发小女孩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数据库，凝视着门口的黑影。走廊的黑暗仿佛活物般蠕动，让那个身影显得更加模糊不清。
“活人？”他试探性地问道，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对方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像一尊诡异的雕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确定了对方身份，张明远不再犹豫。“唰”地一声，手中金剑瞬间变成一米长的宽剑，剑身在黑暗中泛着冷冽的光芒。
脚下猛然发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地板发出轻微的震动，金色剑光在黑暗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正中目标。
然而剑刃只是轻轻穿过人影，毫无实感。那身影如同水中倒影，瞬间散开消失不见。一切重归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张明远站在门口，仔细打量着走廊里的黑暗。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当初在虚无商铺外的那片黑暗。同样的神秘，同样的危险，却比那时更加令人不安。
他重新关上门，退回原位靠着墙壁，捡起数据库开始和手机对接。显示屏的微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吸引了惊魂未定的小女孩。她本能地靠近张明远，浑身发抖。
好不容易完成离线连接，张明远看了眼手机还剩87%的电量，心里稍稍安定。他指了指手机，示意小女孩看。
小姑娘看上去十岁左右，金色的长发有些凌乱，但依然掩盖不住她精致的五官。她应该认得几个母语文字。
她很聪明地点点头，随即两人开始逐一尝试语言。APP里密密麻麻列着上百种语言，每种都有华星国语和另一种语言的对照。
小女孩认真地看着屏幕，时不时用手指划过那些文字。突然，她的眼睛一亮，指着卡兰语那一栏。
“卡兰人？”张明远选择这种语言开始打字，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显得格外专注。
“是的，我叫艾莉丝，谢谢你救了我。”小女孩说话的同时，翻译文字也出现在屏幕上。她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但已经平静了许多。
张明远终于松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深刻体会到虚妄的残酷。它不会因为你年纪小就网开一面，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虚妄就像一个无情的猎手，不分对象地吞噬着一切。
“我叫王刚，华星国人。”他输入文字给女孩看。
“王刚？”艾莉丝认真地念着这个名字，努力模仿着华星国语的发音。
“对。你是怎么进来的？在这里多久了？还有其他人吗？”张明远一边问，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他很清楚现在还在危险的虚妄之中，任何大意都可能致命。
“我已经进来四次了。”艾莉丝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之前两次躲在床底就能安全。但最近不行了，那些黑色的手会突然抓住你。然后...”
她停顿了一下，脸色变得苍白。那双蓝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然后怎样？”张明远追问，他需要知道更多信息。
“然后就会消失！”艾莉丝艰难地比划着，“而且刚才那个黑影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次的危险可能更大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害怕惊动什么东西。
张明远正要说话，忽然注意到小女孩的目光落在他的金剑上。他抬起剑想解释，却猛然发现不对劲。
整个金剑的前半截完全消失了！从剑身中段开始，前面的部分无影无踪，就像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
不仅如此，他握着剑的手，外层的鳞衣也开始变得模糊。那种模糊感就像水中的倒影被搅动，让人心里发慌。
“这就是黑手的力量...你不能碰到它们，否则也会像之前的人一样消失。”艾莉丝努力解释道，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恐惧。
“碰到就一定会消失吗？”张明远想起自己之前被抓住的左手，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我亲眼看到三个人被黑手碰了一下，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艾莉丝紧紧跟在张明远身边，生怕离开他一步。她的手不自觉地抓住了他的衣角。
张明远回想起自己左手的情况，心中一凛。他猜测自己的手没有消失，很可能和星芒领域有关。但这种诡异的力量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就在这时，艾莉丝又是一声尖叫，躲到了一块翻起的木床残片后面。她的反应快得惊人，显然是经历过太多次类似的情况。
张明远立刻转身，手中浮现出最大的一把金剑。这是剑兰花纹衣中唯一能横着遮住大半上身的巨剑，剑身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他毫不犹豫地朝后方挥去，剑势凌厉，带着破空之声。
转身的瞬间，他看清了那个黑影。一个一米高的小孩，脸上惨白如粉，眼圈血红，正朝他快速跑来。最可怕的是那双漆黑的手，和之前见过的一模一样！
“噗”地一声，门板般的金剑重重拍在小孩身上。小孩瞬间化为黑烟消散，但那种阴冷的感觉依然萦绕在空气中。
张明远的剑势未停，斜斜劈在书桌上，将其一分为二。桌上物品哗啦啦滚落一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然而此时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手中金剑的剑刃正在迅速模糊、淡化，这种异变还在向剑柄蔓延，就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侵蚀。
张明远赶紧松手后退，差点撞到躲在后面的艾莉丝。金剑自动溃散，化作金色花瓣消失。但已经模糊的部分却直接掉在地上，很快变得透明，彻底消失不见。
张明远面色难看。他感应到剑兰花纹衣的最大金剑出现了破损！这诡异的力量连死物也能消融，简直闻所未闻。
他看了看另一只手上的短剑，果然也出现了剑刃消失的情况。剑身上的金光变得暗淡，仿佛随时会熄灭。
“这东西真的碰都碰不得...”他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丝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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