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头顶吊灯发出的微弱嗡鸣声。陈风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平时蹭蹭鉴定现场偷师学艺，这是他的拿手好戏。可现在能量就在眼前，却无法吸收，这种感觉比看着金山却摸不着还要难受。
更要命的是，这东西还得还给人家。他暗自咬牙，这种情况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实不相瞒，”陈风轻轻放下星晶印，谨慎地说道，“我见识有限，不敢妄下定论。”
韩容家珩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转向季东马：“老季，你看呢？”
季东马摘下眼镜，用手帕擦拭镜片的动作显得格外慎重：“说实话，我也无法做出准确判断。”
“那就是假的？”韩容家珩的肩膀微微下垂，“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有什么话直说就是。我请你来就是为了给我把关，免得上当受骗。”
季东马将眼镜重新戴上，缓缓道：“这件星晶印确实有些特别。凭我这些年的专业经验，无法判断它的具体年代。印面模糊不清，看不出是文字还是图案，材质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如果是从普通渠道收来的，我会认为这是近代甚至当代的仿品。但你说这是刚出土的三千年文物，那就另当别论了。”
韩容家珩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来历绝对没问题，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不过听你们这么说，我倒是有两个怀疑：一是有人先把东西转手，再拿出来卖给我；二是出土的时候就被人调包了。”
陈风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心里比任何时候都要纠结。他能感受到星晶印中蕴含的强大能量，即便不到三千载，至少也有一两千年的历史。但这种判断方式他没法解释，季东马不会信，韩容家珩也没法向别人证明。
“老韩，别想太多。”季东马走到韩容家珩身边，轻拍他肩头示意，“怕是我走眼看走宝了，你再找个专门研究这方面的专家看看...唉，我这把年纪了，还自以为眼光了得，今天可算是碰了钉子。”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季东马把刚才自己看走眼玄铁鼎的糗事又说了一遍。韩容家珩笑着摇头，两人相识多年，这种无声的默契让房间里的气氛稍微轻松了些。
“既然你们意见一致，那应该不会有错。”韩容家珩摸着下巴思索片刻，“那依你们看，这东西能值多少钱？”
季东马连忙摆手：“这个...你知道我对市场行情不太了解，不过是个研究党罢了。”
“少来这套！”韩容家珩笑骂道，“你这收藏狂魔囤的东西还不够多？？这东西我还没付钱，本来是很看好的，现在既然没有确凿证据，也不好直接把人得罪了，帮我估个价吧。”
“印章的价值主要看两点，”季东马正色道，“一是来历，是哪位名家的作品或者哪位名人用过的印章；二是...”
“明白了，”韩容家珩打断道，“这两个条件它一个都不沾边，唯一能说道的就是年代，但你们都觉得存疑，肯定卖不上好价钱。10万收吗？”
“哈哈，我已经收了不少印章了。”季东马笑着摆手，眼神却不经意地瞥向陈风。
“你这老狐狸！”韩容家珩也转向陈风，“小陈有兴趣吗？”
陈风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但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装作一副老实人的样子：“说实话，这玩意我还真有点上头。刘老板您不是说可能有三千年历史吗？要是碰上个喜欢印章的，应该愿意出高价。”
韩容家珩愣了一下，眼神在陈风和季东马之间来回扫视。他在古玩圈混了这么多年，直觉告诉他事情没这么简单。会不会是这两人串通好了，故意贬低价值，好让陈风捡便宜？
但看到季东马欲言又止地摇头，他才稍稍放心。结合刚才玄铁鼎的事来看，这个陈风应该是个热心肠的年轻人，还在做着捡漏发财的美梦。
“我是真心想要。”陈风补充道，“就算卖不掉，留着自己收藏也好，我还没收过星晶印呢。”
“小陈果然阔气，10万说买就买。”季东马笑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提醒的意味。
陈风这会儿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清楚自己占了多大便宜：“要不...20万，把那个罗盘和铜铃也一起卖给我吧？”
罗盘和铜铃他当初花了两万买的，陈富贵都说亏了，现在再出10万买回来，也算是补偿韩容家珩了。可这话落在韩容家珩耳中，却激起了他的警惕。
搞了半天这家伙在打这个算盘！星晶印不值钱，想趁机把这两样真正的目标搭售过来。
“那可不行。”韩容家珩热情地说，生怕陈风反悔似的，“这枚印章虽说年代有争议，但好歹可能是三千年的古物，交给你我也能睡个安稳觉。这俩玩意儿据说才几十年的历史，不值钱，我另寻他法搞定。就10万成交！”
看着韩容家珩急着要成交，陈风暗自叹息。他想解释自己不是要占便宜，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有些事情，解释得越多反而越可疑。
韩容家珩望着手机上的十万块转账记录，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店内古玩琳琅满目，阳光透过玻璃橱窗洒落在各式古董上，折射出迷人的光泽。
“这运气，简直逆天。”他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一个赝品，居然卖出了这么高的价格，这种好事怕是一辈子也遇不上几回。
陈风站在柜台前，神色平静地注视着韩容家珩脸上那抹掩饰不住的得意。阳光在他身上投下一道斜影，将他的表情衬托得愈发深邃。
“陈老板，这星晶印就是您的了。”韩容家珩将星晶印双手奉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您看，这做工，这纹路，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物件。”
陈风接过星晶印，随手揣进口袋的动作让韩容家珩心中更添几分得意。这种不在意的态度，在他看来无疑是个外行人的表现。
店内古玩柜台前，一位中年顾客正在端详着一件青花瓷，不时发出赞叹声。韩容家珩余光瞥见，连忙转身准备招呼，却被陈风的话语拦住。
“掌柜的，这星晶印我很满意。”陈风淡淡开口，目光在店内扫视，“不过我看店里其他物件也不错，改日有机会再来讨教。”
韩容家珩连忙陪笑：“陈老板说笑了。您要是喜欢，不如留下来吃个便饭？咱们也好多聊聊。”
“多谢好意，改日再约。”陈风婉拒了邀请，转身向门口走去。
阳光透过玻璃门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一道道光影。陈风走出墨韵轩时，目光扫过店内琳琅满目的古玩，心中暗自叹息。这些宝贝蕴含的能量，要是能够据为己有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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