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站在田埂上，目光平静地看着两人。微风拂过他的衣角，带来远处稻田的清香。他嘴角微微上扬：”听说是举报，不是报案吧？那就在这里说清楚好了。“
”你这是不配合执法？“另一名瘦高个民警皱起眉头，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的对讲机上。
”怎么会？“陈风摊开双手，语气轻松，”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当着大家的面回答就是。这里阳光明媚，视野开阔，比在局子里谈话舒服多了。“
瘦高个民警从口袋里掏出记录本，翻开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有人举报，青瓦村的李王虎打了你父亲，你叫人去砸他家闹事。那几个人被村民扣下来打成重伤，你一怒之下打伤了几十个村民，这事怎么说？“
陈风听完，不由得笑出声来。他的笑声在田野间回荡，惊起几只麻雀。”李王虎的事我知道，昨晚他们已经去火葬场了。至于我父亲，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这事跟李王虎没关系。“
他转身指向不远处的田埂：”你说的那几个朋友，正好来了，你们自己看看，像是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样子吗？“
陈虎等人从田埂上缓步走来。看到警车时，他们的脚步明显迟疑了一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们昨晚是不是被青瓦村的人打伤了？“魁梧民警盯着他们，目光如炬。
陈虎眼珠转了转，擦了擦额头的汗：”要是真被打伤了，现在能好端端站在这儿？警察同志，您看我们哪像受伤的样子？“
两名民警仔细打量几人，确实看不出任何伤痕。阳光下，他们的皮肤光滑完好，连擦伤都没有。可青瓦村昨晚送医院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既然你们没受伤，为什么青瓦村几十个人住院了？镇医院人满为患。“瘦高个民警合上记录本，语气严厉。
”这个嘛...“王义征搓着手，欲言又止。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在衣领处洇出一片深色。
”他们怎么住院的，得问他们自己。“陈风淡淡道，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也许是昨晚月黑风高，他们自己摔着了。“
两名民警对视一眼。魁梧民警刚要开口，瘦高个轻咳一声制止了他。
”我们不会放弃追查，有需要再找你们了解情况。“瘦高个收起记录本，语气缓和了些，”记住，不要打架闹事。这里是农村，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
警车离开时扬起一片尘土，陈虎几人这才长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陈风倒是神色如常，目送警车消失在乡间小路的尽头。
这时陈德匆匆赶来，看到儿子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他的衣服还带着早晨的露水气息，显然是刚从地里赶回来。
回到家里，陈德压低声音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外面都传遍了，说你一个人打伤了青瓦村几十个人。村口王姨子说，医院急诊室都被他们占满了。“
陈风简单说了下经过，只说是和人打了几下，并不严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在他脚边投下斑驳的影子。
陈德将信将疑，但见儿子和其他几人都没事，民警也只是问话就走，想必事情确实没那么严重。他搓了搓粗糙的手掌：”你这孩子，从小就让人操心。“
”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一会去取医院的体检单。“陈德转身走向厨房，”我去给你煮碗面。“
”不用了爸，包扎一下就行，别浪费钱。“陈风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心中一酸。
陈风上楼洗澡换衣服，昨夜就眯了一会儿，尽管意志力尚存，但也想补个觉。热水冲刷着身体，带走了一夜的疲惫。
下楼时，他突然愣住了。
楼梯口不知何时多了一面全身镜，古旧的镜框泛着暗淡的光泽。镜面略显浑浊，却依然能清晰地映出人影。
”爸，这镜子哪来的？“陈风盯着镜子，心头莫名一跳。镜中的自己似乎和平时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这不是你妈以前用的那面镜子吗？“陈德端着面碗走过来，热气腾腾，”一直放在杂物间，今早突然想起来，就拿出来擦擦。你也长大了，该注意形象，这镜子放你房里正好。“
陈风站在镜子前，心绪翻涌。镜面上似乎有一层若有若无的薄雾，随着他的呼吸忽明忽暗。
他完全不记得家里有这面镜子，可当他觉得违和的瞬间，关于这面镜子的记忆突然涌现，仿佛它一直都在那里。记忆中母亲常常站在这面镜子前梳妆，镜框上还留着她的指痕。
”怎么了？“陈德见儿子发呆。
”没事，我下去吃面。“陈风勉强笑笑，努力压下心中的异样感。
老爸认为这很正常，毕竟只是一面旧镜子。可陈风总觉得蹊跷，凌晨玉璜环刚升级，他在寻找老妈失踪的蛛丝马迹，父亲就突然找出母亲的旧物，这巧合未免太过。
吃过饭，陈风开车去镇医院。初夏的阳光炙烤着柏油马路，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的气息。
刚停好车，身旁突然停下一台私家车。车门打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飘散开来。
”陈风？新车不错啊。“王王山从车上下来，西装革履，显得精神抖擞。
”第一辆车，随便买的，不及王总的实力。“陈风靠在车门上，语气随意。
王王山苦笑：”年纪轻轻就开上奔腾，我都汗颜了。你这车怎么也得二三百万吧？“
”王老板，我确认过了，是我兄弟砸了你大哥的房子。赔偿你开个价。“陈风直接转移话题。
”别提了，仅仅打碎了几片窗户，不值几个钱。“王王山摆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倒是你一个人打伤那么多人，这才是大事。“
”你是来看王义征他们的？“
”可不是。“王王山叹气，擦了擦额头的汗，”他们非要替我哥出头，这下好了...“
陈风望着医院大楼，眼中闪过一丝思索。这镜子的出现太过蹊跷，或许真跟母亲有关。镜框上那些模糊的指痕，会不会是母亲留下的某种暗示？只是现在还不是深究的时候，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完再说。
李猛的死让王王山心烦意乱，他本想着尽快平息此事，没想到事态却愈演愈烈。阴沉的天空下，医院门口的柳树被风吹得瑟瑟发抖，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不详的征兆。
”陈兄弟......“王王山快步追上陈风，压低声音道，”听说昨晚你一个人打伤了三十多个人，这事是真的？“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忌惮，眼神闪烁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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