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萧冽这样说,夏蔻蔻根本不会发现有一缕细细的鲜血,正从她的腹下顺着她的一条腿往下流淌。
虽然血流不是很急,但也已经染红了她白色的帆布鞋。
“我不知道……”
夏蔻蔻低着脑袋看了半晌,又不慌不躁地抬起泪水涟涟的脸,扯住僵硬的笑容:“没关系,萧冽哥……”
“流就流了吧,这样孩子就能没了呀……”
“让它流吧。”
萧冽立刻蹙眉,低声轻斥:“你在说什么胡话?”
“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那丞瑾为你所付出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吗?!”
大概是萧冽的口气微微凶了一些,夏蔻蔻苍白的笑立刻就垮了下来:“萧冽哥,对不起,你别凶好吗?”
更多的眼泪涌出夏蔻蔻的眼眶。
她真的很差劲吗,连那么好的萧冽都要凶她,她只是不想要那个恶魔的孩子而已,她有什么错吗?
萧冽意识到自己的语气的确有一点凶,眼前这个才18岁的女孩子已经足够惨了。
“对不起,蔻蔻,我只是着急。”
“只是觉得你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就算是为了丞瑾,你也要好好的,知道吗?”
夏蔻蔻流着泪点点头。
萧冽有点儿后悔了,他抬手抹去了夏蔻蔻的眼泪,又着急却不失沉稳地问她道:“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
“肚子痛不痛?”
夏蔻蔻摇摇头,骗言道:“不痛,萧冽哥。”
怎么会不痛呢?
腹部的坠痛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可她是真的不想得到任何的医治,她只想让许龙濯的三个孩子胎死腹中!
说来也是巧,说话的这么一会儿功夫,虽然能感觉到飞机在慢慢地降低高度,但相比刚才的剧烈颠簸已然平稳了太多。
“不要骗人了。”
萧冽盯着夏蔻蔻的眼睛:“如果我连这点儿小谎言都看穿不了,那我不配我如今的岗位与职责。”
他说完,根本不给夏蔻蔻再狡辩的机会,就打开了洗手间的门,把夏蔻蔻抱回了她的座位上,让她躺下来。
随后,他找到了乘务员,问空乘什么时候才能备降到机场?
“警长,我们的飞机已经在下降了,如果顺利的话,大概十五分钟就能降落了。”
萧冽点点头,并告知道:“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孕妇流了很多血,流产的迹象很明显。”
“请你告诉机长申请急救,请提前通知塔台安排救护人员。”
乘务员听了,看了一眼夏蔻蔻的座位,发现果真地上有血迹。
她点点头:“好的警长,您放心, 我现在就去告知机长。”
早已是一片狼藉的机舱内,由于飞机的逐渐平稳而慢慢平息了嘈杂。
夏蔻蔻根本没有心思再去想许龙濯去哪儿了,她已经疼得冷汗淋漓,嘴唇都快要被自己咬破了。
“蔻蔻。”
许丞瑾的声音蓦然响起,他眉目忧伤,在夏蔻蔻的座位旁边蹲了下来:“蔻蔻,深呼吸,放松一些好吗?”
他拉过夏蔻蔻的手腕,为她号着脉。
可他原本柔和的长眉,却越拢越紧,眸底的光泽也越来越淡。
“换只手,蔻蔻。”
许丞瑾又号了夏蔻蔻另外一只手的脉搏,紧蹙的双眉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半分的舒展。
松开了夏蔻蔻的手,许丞瑾安慰道:“蔻蔻,你不要紧张,没有大碍的。”
“你一定要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不然出血会更多的,等一会儿降落去了医院就好了,蔻蔻乖。”
许丞瑾的声音温柔如三月的风,叫人特别的暖心,只是他眉宇中流淌着的那一股无法磨灭的悲痛,又特别叫夏蔻蔻心疼。
“丞瑾哥,我没事,不痛的。”
夏蔻蔻也在安慰着许丞瑾:“你快回去自己的座位坐好吧,不然一会儿又要颠簸了。”
许丞瑾用带来的温热的毛巾,开始擦拭夏蔻蔻流下来的血:“蔻蔻放心,哥哥在上飞机前,就已经通报过他的同事要重点关注咱们的航班了,我们会安全的。”
夏蔻蔻看着许丞瑾低头小心翼翼的模样,又想起他的遭遇,她心痛地去撩许丞瑾遮住他一半脸颊的长发。
可也正是这样,她居然发现许丞瑾温柔迤逦的桃花眼泛了红。
“丞……”
她才说出一个字,许丞瑾就愕然打断了她:“蔻蔻,答应我,嫁给哥哥好吗?”
夏蔻蔻一怔:“……?”
“嫁给萧冽哥,好吗?”
“只有嫁给他,他才能保护你,他的国家也才会保护你。”
夏蔻蔻失色一笑:“丞瑾哥,以前你让我和那个魔鬼在一起,现在又要我嫁给萧冽哥?”
“你忘了吗?我答应过你的,会努力去爱上你。”
许丞瑾却弯起微微打着颤的唇,笑道:“可是你也忘了吗?”
“我刚刚说过的,我不爱你了。”
“是真的……不爱你了。”
可是在最后一个“了”字落下的瞬间,许丞瑾的两行眼泪也随之跌下了他柔美的脸庞。
夏蔻蔻紧紧地抿着唇瓣。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直到乘务员急匆匆地赶来,从背后拍了拍许丞瑾的背:“先生,我们马上就要降落了,请您立刻回到您的座位坐好。”
当许丞瑾坐回萧冽的身边时,萧冽面色凛然。
“她怎么样了?”
许丞瑾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哑声回答道:“没有滑脉了。”
萧冽侧过脑袋,眼神不可置信:“什么?”
“没有滑脉了。”
许丞瑾又重复了一遍。
“她的三个孩子,已经死在腹中多时了。”
“如果不及时得到医治,她很快就会大出血。”
“她本身就是Rh-NuLL血,一旦大出血就非常难止住。”
萧冽拍了拍许丞瑾的手:“没关系,你不要着急,很快就降落了,机场急救车也提前调度了。”
许丞瑾盯着萧冽的异色眼瞳,眼里的光一寸一寸暗下去。
“可是你知道吗?哥哥。”
“她的血型,全球也没有多少例,血库中不会有这样的血,因为拥有这种血型的人终生无法献血。”
“她如果真的大出血了,没有人能救的了她……。”
萧冽听了许丞瑾的话,沉默了半晌。
“那或许只能找他了。”
“他一定能有办法救她。”
“只是……”
萧冽顿了顿,凝重地回视着许丞瑾的目光:“你愿意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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