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岚气的牙齿打颤，却看到有几个人在不远处看热闹。
她刚才被抬出来，衣服都凌乱了。
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跟着樊姑姑回去。
刚刚进门，便又是一巴掌落在樊姑姑脸上。
樊姑姑立刻下跪：“夫人！”
“吃里扒外的东西！”
聂岚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气：“这么多年你是吃谁的喝谁的长大的！到了如今竟然还敢不听我的话。”
“你告诉我，你不和观主求情，明日咱们回了京城去哪里？难道让我千里迢迢回娘家吗？”
樊姑姑一直在发抖。
有害怕也有伤心。
可她也意识到了这会儿聂岚的情绪不稳定，自己若是不听话的话，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
“咱们可以回侯府，奴婢听说侯爷他们去了通州行宫那边，周元娘已经因为刺杀婕妤娘娘而被打了板子，这辈子可能都站不起来了，咱们侯府现在正缺一个主事的，夫人回去，一切都来得及啊！”
聂岚猛的收声。
可又下意识感觉不太行得通。
当初自己来到玉清观时，是伤透了心才来的，老夫人让人来请了三两次，自己都没有回去。
后来他们干脆不请了。
自己偏偏这时候回去。
连个台阶都没有。
行不通。
樊姑姑却道：“不管到什么时候，您和侯爷的合婚文书都还在，您都是侯府的女主人，女主人回自己家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夫人？”
“难道就这样灰头土脸的回去？”
“这怎么能够叫做灰头土脸？”樊姑姑两边脸颊都疼得厉害，“您只是回自己家了。”
聂岚咬牙：“你去告诉你男人一声，明天早上套好车来接我。”
这荒郊野岭也没有租车的，聂岚绝对不可能走着回去。
樊姑姑闻言，十分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她：“夫人，我男人他不在……”
“我知道你男人不在道观，但是他不是在山下租了一个院子吗？你去山下不就行了。”
聂岚无所谓：“正好今夜他就往京城走到了明天清晨套好车来接我，也不必在被催促。”
看见樊姑姑不动弹，聂岚皱眉：“还想什么呢，快点去啊。”
樊姑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敢反抗过主子，闻言只得缓缓起身。
她说的轻松，可是从这里到山下少说也要走两刻钟。
最近山路湿滑漆黑，一不小心就容易跌入万丈深渊，很可能没命。
从前夫人从来不这样，可自从侯爷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人之后，夫人就变得再也不会同情任何人。
譬如今日。
樊姑姑哭红了眼，回到屋子，把方才飞燕给自己的药膏抹在脸上，找了一盏明亮的大灯笼，这才抹着眼泪往外走。
而这会沈渐愉面前，正站着观主，禀报方才的事。
观主有点心惊胆战的，这个是旁人打了娘娘，恐怕此时玉清观已经被夷为平地了。
可偏偏那人却还是娘娘的生生母亲，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沈渐愉闻言，平静询问。
“观主是说，明日一大早，就让她们离开玉清观了？”
观主心里忐忑：“正是，玉清观容不得伤人之人。”
沈渐愉沉默片刻：“耿丹。”
“娘娘。”
“你去玉清观门外看看，若是她身边的那位姑姑想要下山的话护送一程。”
耿丹疑惑：“都这个时辰了还下山，这山路这么湿滑，不怕出人命啊。”
飞燕拍了她一下：“咱们娘娘让你去你就赶快去吧，别耽搁了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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