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我在明末力挽狂澜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正人君子左懋第

就在徐家父子密谈之时,南京城内的朝阳门外,一辆普通的马车正缓缓驶入一条僻静的巷子。马蹄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车轮碾过青石板路面,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这巷子虽然紧邻凤江关码头,却异常清净。一侧是澄海寺高耸的围墙,青砖黛瓦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另一侧则是一排独门独户的宅院,门前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

几个穿着鸳鸯战袄的兵士正懒散地守在巷口,有的倚在墙边打盹,有的蹲在地上掷骰子。夜已深,他们显然已经放松了警惕。

远远望见马车隆隆而至,他们这才慌忙站直身子,刚要上前盘查,车夫就掏出一枚巡防衙门的令牌。铜质的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左御史可在家?”车夫操着一口京腔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傲慢。

“在呢,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籍丁忧。”一个兵士打着哈欠回答。

车夫随手扔出一把铜钱,那几个兵士顿时眉开眼笑地去捡,铜钱撒落一地,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马车在一处朴素的院落前停下,从车内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正是南京守备赵之龙。他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沉。

他快步上前叩门,铜环撞击门板发出沉闷的声响。很快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老者的面孔,眼神中带着几分警惕。

“在下是左御史的故交,特来吊唁。”赵之龙递上拜帖。

左懋第正在收拾行装,收拾行囊,准备浩浩荡荡赶往扬州。他的母亲陈氏在大清攻占北京后绝食而亡的消息,让他悲痛欲绝。书房里散落着各种文书,显然是在匆忙收拾。

“赵总戎,你这是...”左懋第看到赵之龙便装而来,眉头微皱,心中已有几分猜测。

“萝石兄,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赵之龙压低声音。

书房内,烛光摇曳,赵之龙取出一封信双手递上。信封盖着火漆印,显然是极为机密的文书。

“这是...”左懋第一把抓过那封信,手指微微颤抖。

“给太子千岁的密折。”赵之龙咬牙道,“安都勋贵要造反,我身为朝廷命官,岂能坐视不理?”

左懋第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好,我一定亲自转交给千岁爷。”

他虽不是勤王队伍中的人,但对这种出卖同僚的行径本能地感到厌恶。这赵之龙,枉费朝廷栽培,居然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

左懋第将密折折好,小心地收入袖中。

“左兄,这封密折事关重大,还请务必亲自送到千岁爷手中。”赵之龙压低声音。

作为一个空降南京的守备,赵之龙在这里举步维艰。京营军队根本不受他掌控,城中勋贵们更是虎视眈眈,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这种情况下,他连自己的家丁都不敢信任。

而左家在山东根深蒂固,太子殿下在登莱二府推行的“改流归土”政策,更是让左家获益匪浅。尽快平定云陵勋贵,对山东抗虏也是大有裨益。左懋第身为山东大族,定然会选择支持太子。这样的人选,应该不会出问题。

赵之龙没想到的是,他离开后,左懋第独自来到江边。

“太子囚父篡权,实在有违孝道。”他喃喃自语,“赵之龙竟想出卖勤王之人,这等小人行径实在不耻,为这种人传递信件岂是正人君子所为...”

江水滚滚,赵之龙的那份密折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就这么消失在了漆黑的江面上。

数日后,扬州城内。

“左卿,令堂的忠贞,本宫深感敬佩。”朱慈烺看着左懋第真诚地道。

左懋第听得一愣,眉头微微蹙起。他母亲明明是为国殉节,怎么在太子口中就变了味道?

朱慈烺察觉到左懋第的困惑,继续说道:“说起你娘的惨死,还不是因为鞑子攻陷了京城。”他直视左懋第的眼睛,“那帮鞑子,就是害死你娘的罪魁祸首,难道你不想报仇雪恨?”

左懋第心头一震。母亲的音容笑貌在脑海中浮现,那么一个温婉贤淑的女子,却在国难当头时选择了以死明志。

“你真的甘心就这么算了吗?”朱慈烺的声音变得严厉,“身为人子,难道连这点孝心都没有?”

“想,自然想报仇。”左懋第连忙应道,“只是臣需回乡丁忧,不能领兵北伐。”

朱慈烺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笑。谁要你领兵?那还不把命送掉。历史上这位左懋第是在大清占据北京后,为阻止清军南下,主动请缨出使清朝议和,被多尔衮逼降。与洪承畴不同,他宁死不屈,壮烈殉国,与他母亲一脉相承,气节可嘉!但目前朱慈烺手中的战力还无法与多尔衮一决高下,派他去领兵,以他这死硬不知变通的性子,无疑是战到最后一人绝不后退的。自己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队伍岂不就完了。

“本宫自然知道左卿孝心。”朱慈烺的语气缓和下来,“但你可知道,鞑子即将南下山东?到时不仅要挖孔圣人的祖坟,说不定连你家祖坟也要遭殃。身为儒生,你能坐视不理?”

左懋第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孔子墓中或许没什么值钱物件,但他家祖坟里可是有不少陪葬品。更重要的是,莱阳现在是左家的根基所在。

“本宫在登莱二府已有布置。”朱慈烺站起身,踱步到窗前,“但山东其他地方的团练还需加强。本宫想请你担任山东团练大臣,一边尽孝,一边率领乡绅抗击鞑虏,保护祖坟。你可愿意?”

左懋第心想:山东已有两总督两巡抚,还有藩王和衍圣公,如今又添他一个团练大臣,实在让人有些眼花缭乱。不过还是躬身应道:“臣愿往!”

朱慈烺寻思:除了海州必须死守外,山东其他地方迟早会落入玄军之手。但山东的敌后抗清却必须持续下去,以拖住玄军的步伐,为海洲和南方赢得更多的喘息时间。

眼下这档子事儿,与其统一指挥,不如多设几个能号令士绅的领袖。苏观生等人虽在海州,但对山东士绅影响有限。而史可法、高宏图、朱以海和左懋第才是真正能领导山东抗清的中坚力量。

以左懋第的性格是肯定能顽强坚持抗清的。至于谁能脱颖而出,谁会战死沙场,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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