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中的书卷,作势要起身行礼。
宁远心中冷笑更甚,明明是你让我来书房,现在倒装起糊涂来了。
这老狐狸,果然是深谙官场之道。
“钱尚书太客气了。”宁远上前一步扶住欲行礼的钱东方,
“您日理万机,为我北魏操劳,不知本太子来访也是情理之中。”
钱东方打量着眼前这位太子,心中盘算。
这段时间宁远风头太盛,不好得罪,但自己也不能轻易站队。
该如何婉拒,还要给他留几分薄面?
“太子殿下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钱东方试探着问道,目光闪烁。
宁远也不拐弯抹角:“本太子此来,是想请教钱尚书一个问题。”
“太子殿下请说。”钱东方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钱尚书觉得,我北魏的军队该如何用?”宁远直视着钱东方的眼睛。
钱东方一愣,没想到宁远开口就问这么尖锐的问题。
他沉吟片刻,谨慎地回答:“回太子的话,军队自然是保家卫国,守土安民。”
“那为何御林军的将士,却在钱尚书府上把门?”宁远冷笑,“这算什么保家卫国?”
钱东方脸色微变:“这...”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
“钱尚书不必解释。”宁远摆手,“本太子今日来,不是为难你的。”
他挥手示意,魏忠信立即命人将银箱抬了进来。
宁远在书房内转了一圈,目光在书架上扫过:“钱尚书的藏书果然不凡,这些兵书都是孤本吧?”
“不过是些残破旧卷,入不得太子殿下的法眼。”钱东方谦逊道。
宁远轻笑一声:“钱尚书太谦虚了。对了,外头备了三十万两银子,还请钱尚书笑纳。”
这话说得太过直白,钱东方一时语塞。雨声敲打着窗棂,书房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殿下这是何意?这银子老臣万万不能收。”钱东方正色道,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宁远在太师椅上坐下,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钱尚书为何如此决绝?难道是嫌少了?”
“呵呵。”钱东方冷笑一声,“若老臣没猜错,殿下是为了司东远一事而来。此人在朝中根基深厚,但陛下如今对殿下信重有加,就算司东远拉拢再多朝臣,也休想动摇殿下太子之位。”
雨声渐大,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宁远望着窗外,神色忽明忽暗:“钱尚书误会了,今日前来,是为我北魏将士。”
“哦?”钱东方来了兴趣,在宁远对面坐下,“此话怎讲?”
宁远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前些日子,我在街头遇到一名乞丐。那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但眼神却格外坚毅。询问之下才知他是我北魏的老兵,当年在边关与敌厮杀时伤了腿,成了瘸子。”
钱东方的表情微微动容。
“那人说,他曾亲眼看着战友倒在敌人的刀下,自己也差点丢了性命。如今虽然活了下来,却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宁远的声音低沉,“虽然兵部给了些银两,但杯水车薪。一个瘸子,谁愿意用他?连个媳妇都娶不上。”
钱东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些为国流血的勇士,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宁远站起身,走到窗前,“这一笔巨款,是想请钱尚书帮忙,为这些伤残将士置办田产。但凡有谁愿意把闺女许配给他家,再从中补贴些银两。”
钱东方眯起眼睛:“殿下心系将士,老臣佩服。只是这银子......”
“钱尚书是担心银子的来源?”宁远转过身,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我前些日子在赌坊赢了一百万两,在府上棋局上赢了二王爷整整十六万五千两。他还欠我一百二十万两未还。”
钱东方的瞳孔微微收缩。
“青楼赌坊还欠着我近百万两银钱,三日后若是拿不出银子,那赌坊就归我了。”宁远继续道,“只要拿下赌坊,我有办法让它每年利润过百万两。往后每年都会拨出一笔钱财接济阵亡将士家眷,也不在话下。”
钱东方忍不住笑出声:“殿下说笑了,那赌坊每月利润不过万两,如何能有如此高的收入?”
宁远神秘一笑:“我这段时间研究了几种新的赌局,保管那些权贵玩过一次就上瘾。那赌坊地段好,完全可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给普通赌客,一部分专门接待权贵。”
雨声渐小,书房内的气氛也缓和了许多。
“钱尚书若是有兴趣,改日我可以演示一番。”宁远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副骰子,“这是我新研究的赌法,保管让你大开眼界。”
钱东方看着那副骰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听闻钱尚书有个孙女已到婚配年龄?”宁远突然转移话题。
钱东方一愣:“正是。”
“改日我带几位世家公子来赌坊玩玩如何?”宁远意味深长地说,“说不定能给令孙女相中个好夫婿。”
钱东方眼睛一亮。他这个孙女挑剔得很,至今未定亲事,让他颇为头疼。
“那就有劳殿下了。”
宁远走出尚书府,坐上马车。车夫问道:“殿下,去哪里?”
“去赌坊。”宁远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是时候收网了。”
马车缓缓驶离贝府,驶向京城最繁华的街道。街上行人如织,叫卖声此起彼伏。
赌坊门前,几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正在进进出出。宁远下了马车,抬头看了看赌坊的招牌。
三日后,这里就是他的了。
到时候,不仅能拿下钱东方这个兵部尚书,还能借着赌坊收拢一批权贵子弟。想到这里,宁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二皇子宁怀文的府邸内,一阵狂笑声响起。
“哈哈哈!”宁怀文放下手中的密报,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这宁远,终于露出马脚了!”
他转身对着身后的谋士道:“立刻准备马车,我要入宫面圣!”
与此同时,大皇子宁如雨的府邸也收到了消息。
“愚蠢!”宁如雨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这宁远是活腻了不成?竟敢明目张胆地收买兵部尚书!”
他的幕僚连忙上前:“殿下,要不要...”
“不必着急。”宁如雨冷笑一声,“让二弟先去闹一闹,我们坐山观虎斗。”
皇宫龙书阁外,气氛凝重。
司东远带着十几名官员跪在地上,个个面带悲愤之色。
“陛下!”司东远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太子殿下此举,实在令臣等痛心疾首!为一个南楚探子,不惜与南楚太子为敌,如今又暗中收买朝臣,此等行径,置我北魏江山于何地?”
龙书阁内,宁天策手中拿着奏折,眼中闪烁着寒光。案几上的茶水已经凉透,却无人敢上前更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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