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灵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
依旧是顾舟。
平静内心泛起涟漪。
“醒了？”顾舟见状，立刻覆身倾近她，深邃眉眼染满温柔：“还疼不疼，我去叫医生过来。”
他说罢，立刻就要起身。
“顾舟。”王元灵忙轻喊，声如猫叫一样轻。
顾舟却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束缚，立刻坐回位置。
一瞬不瞬、专注、缱绻地看着她。
“你说。”他声线低磁。
王元灵娓娓道来：“抱歉，我没提前跟你说费佳怡的事情，我只是预测她会在订婚宴上闹事，但不确定，所以才没有提前说。”
一想到她刚才顶着虚弱苍白的面色出现。
顾舟眸色便一沉：“你应该跟自己的身体道歉，今晚，即便你不出现，这件事我也会处理好，你不该枉顾身体不适，偷跑出去。”他喉头滚动，压抑着翻涌的心疼和薄怒。
王元灵清澈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带着洞察一切的了然：“你又要继续用让别人误会你的方式处理吗？”
顾舟被问得喉结轻滚，神色不自然：“这样牵扯到人会更少。”
这便是变相承认了。
如果她没出现。
他又要用回老方法。
王元灵不置可否，只是深凝着他。
明明一句话没说。
可顾舟却在短短的几秒内，把自己反思了个遍。
他唇角轻勾，自嘲：“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起码引得你看不下去，开始关注我，这样看，我反而赚了。”
仿佛得到她的关注。
是什么很珍贵、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王元灵只觉呼吸一窒，胸腔内跃动激烈。
“不过。”顾舟挑眉：“等你出院后，我会以顾氏派遣专门对接健康城的商务人员跟着你，其实就是保镖，不过我会找两名体型矮小点的，这样不引人注意，又能保护你。”
“我……”
顾舟以为她要拒绝，霸道：“要不就接受我的表白、要不就接受我派遣保镖保护你，二选一。”
王元灵瞧着他忽然严肃起来的面色。
噗嗤笑了声。
顾舟不明所以：“笑什么？”
他故意肃声，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独断：“总之，二选一，你必须选一个。”
王元灵那双能沁出水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他。
盯着顾舟心理防线快要坚持不住。
“你看我也没用，不选我就当……”
“我不能两个都选吗？”
王元灵轻柔的声音，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瞬间打断了他未尽的“威胁”。
顾舟的话音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他乌黑的眸子里，刹那间涌起惊涛骇浪般的情绪……是难以置信的震惊，是巨大的狂喜，是害怕听错的忐忑，所有复杂的情感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激烈碰撞、翻腾。
他垂在身侧的手几乎是本能地、紧紧地攥住了她微凉的手指。
他的手心滚烫，甚至带着难以抑制的轻颤，泄露了他内心掀起的滔天巨浪。
王元灵的指尖在他灼热的掌心里微微一动。
然后，她轻轻地、却无比清晰地，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顾舟下颌线瞬时紧绷，侧颈处的青筋飚起，像在竭力压制着情绪。
分明一切都是策划好的。
可在感受到他手心内的跳动时。
她的情绪被跳得七零八散，连她自己都分不出，散落的哪一片是真，哪一片是假。
真真假假，本就缠绕难分。
“我们试试吧。”
她掀起眸，那眸底里的期冀像烟花，在顾舟心里肆意绽放。
顾舟捧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几近虔诚的一吻。
抬头。
他喉结滚了又滚，哑声：“你既然答应了我，就不能反悔。”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尖上挤出来的，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和患得患失的恳求。
王元灵好看的眉眼间漾开一抹婉约柔和的笑意，如同春风拂过初绽的花蕊：“嗯，我不反悔。”
这句承诺，像一颗定心丸，终于让顾舟从极致的骇动与狂喜中，勉强寻回了一丝名为“冷静”的丝线。
他张了张唇，似乎想说些什么。
却被她唇边那抹清浅的笑意惹得心头软得一塌糊涂。
王元灵看着他，带着一丝温柔的调侃：“顾舟，你的手……在抖。”
他唇角止不住地勾，坦然承认：“因为我很开心。”
她水眸蓄起抹狡黠：“开心？真的假的，你应该谈过不少恋爱吧，这种情况不该早就轻车熟路了？”
以前即便没调查过顾舟之前。
也在热搜上了解过一二。
这位可是三天两头上热搜的人物。
且大部分都是跟什么美女、超模、女明星。
桃花可不少。
“没有。”顾舟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他深邃的眉眼间找不到半点玩笑的痕迹，只有一片郑重的赤诚，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宣告：“我没谈过恋爱。”
王元灵瞬间愣住，瞳孔因为惊讶而微微放大。
就见他深凝着她，一字一顿：“你是我的初恋。”
短短六个字。
在王元灵心头炸开花。
她唇瓣翕张，有些茫然：“你，可你之前不是还跟什么超模、女星一起闹出绯闻吗，这些……”
她咽了咽喉咙，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有些不敢相信：“都是假的？”
她看见自己惊愕的模样，清晰地倒映在他那双乌黑深邃、此刻只盛满她一个人的瞳孔里。
“假的。”顾舟的回答干脆利落，神色坦然，“有些是商业合作需要，在公开场合碰面洽谈，仅此而已。我从未私下单独见过她们任何一个。”
他的目光坦荡得如同最清澈的湖水，直直望进她眼底。
见她狐疑。
顾舟微微挑眉，神色反而更加泰然自若，甚至带着点破釜沉舟的认真：“你要验证一下吗？”
王元灵恍惚：“这怎么验证？”
顾舟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商业计划：“很简单，我把她们都请到你面前，你一个一个亲自问。”
他顿了顿，补充道：“或者，我让人列一份所有跟我传过绯闻的对象的联系方式，你直接去问，我没有任何需要隐瞒你的事情。”
王元灵光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一群光鲜亮丽的美女在她面前站成一排，或者她拿着名单一个个打电话质问……就觉得无比魔幻又尴尬。
她忍不住反问：“那万一……万一你早就跟她们串好口供了呢？我问到的，不都是你教她们说的假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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