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师来了！“纹身男立刻换上一副恭敬脸，小跑过去搀扶。
我眯眼看了看这“大师“，面相虚浮，眼神浑浊，身上半点灵气都没有，就是个普通老头。
至于那女弟子，眼角含春，走路时双腿发软，一看就是刚行过房事。
林小雨的爸妈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赶紧迎上去：“张大师，您能让我们最后见小雨一面吗，我们有很多话要跟他说，“
张大师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闭眼摇头：
“小雨走得不安心啊，她心里有怨，得超度，“
他让林小雨爸妈坐下，开始“通灵“。
“小雨啊，你是不是有话对爸妈说？“他装腔作势地问。
林小雨的妈立刻哭起来：“小雨！妈在这儿，你说啊！“
张大师眯着眼，摇头晃脑：“她说，她冷，“
“对对对！尸体找到的时候都冻僵了！“她妈激动地喊。
我在旁边看得直皱眉，这老东西根本就是在套话，利用家属的情绪引导他们自问自答！
张大师继续表演：“小雨说，她舍不得你们，“
她爸顿时崩溃，捂着脸哭：“爸也舍不得你啊，“
我看不下去了，这老骗子连鬼都没见过，就敢在这儿装神弄鬼，还收了人家两万块钱！
我悄悄退到角落，从香炉里捏了一撮香灰，趁人不备，弹在那女弟子后颈上，
这是开“阳缝“的小术，能让鬼魂更容易上身。
然后，我低声对黄纸包里的林小雨说：“上那女人的身。“
纸包微微震动，一缕阴气飘出，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女弟子的身体。
女弟子突然浑身一僵，眼神变了。
张大师还在演戏，装模作样地叹气：“小雨说，让你们别太难，“
话没说完，女弟子猛地冲过去，抡圆了胳膊，
“啪！啪！啪！“
三个大耳光，直接把张大师抽翻在地！
“老骗子！你敢装神弄鬼骗我爸妈？！“女弟子的声音变了，尖锐凄厉，完全是林小雨的语调！
屋子里瞬间炸了锅，纹身男吓得后退两步，林小雨的爸妈则呆在原地，瞪大眼睛：“小、小雨？“
女弟子没理他们，一把揪住张大师的衣领，单手就把他提了起来，鬼上身后，力气大得吓人。
“你骗了多少人？嗯？！“她怒吼，抬手又是两巴掌，张大师的假牙都飞了出去，裤子瞬间湿了一片，吓尿了。
“饶命！饶命啊！“老骗子哭嚎着，哪还有半点大师风范？
女弟子把他像垃圾一样扔到一边，转身扑到林小雨爸妈面前，声音带着哭腔：“爸！妈！“
她妈颤抖着伸手摸她的脸：“小雨，真的是你？“
“是我！“女弟子流泪，“是这位大师带我来的！“她指向我。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射过来，纹身男脸色发白，再也不敢嚣张。
我走上前，点燃三炷香，低声念咒：“阴魂现形，了却尘缘，“
香雾缭绕间，林小雨的魂魄从女弟子身上缓缓飘出，在半空中凝聚成形。
她的身影比先前更加透明，像是随时会消散的晨雾。
“小雨！“
她妈突然扑上前，双手穿过女儿虚幻的身体，踉跄着跪倒在地。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女儿的脸，却在即将碰到的瞬间停住了，像是怕惊散了这个幻影。
林小雨的魂魄轻轻蹲下，虚虚地环抱住母亲。
虽然无法真正相触，但她妈却突然僵住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妈，我枕头底下，“林小雨的声音轻得像风，“藏着你给我求的平安符，我一直带着，“
她妈猛地抬头，嘴唇颤抖：“你、你怎么知道，我从来没告诉过你，“
“我看见了。“林小雨的眼泪化作点点荧光，“你半夜偷偷塞进去的，“
她爸站在一旁，拳头攥得发白。
林小雨转向他，声音更轻了：“爸，你右脚，“
她爸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脚踝。
“那道疤，“林小雨继续说，“是小时候背我上山摔的，你总说是干活伤的，“
她爸终于崩溃了，这个硬朗的汉子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这些只有他们一家人才知道的秘密，此刻成了最痛也最温暖的告别。
林小雨的魂魄越来越淡，几乎要融入晨光中。
她最后看了父母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
她妈突然捂住嘴，眼泪决堤般涌出，用力点头。
香炉里的香燃到了尽头，最后一缕青烟升起时，林小雨的身影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
她妈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久久不愿起身。
我默默收起纸包，转身时听见她爸沙哑的声音：
“她最后说，让我们把她的房间留着，等她投胎回来，还要做我们的女儿，“
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空荡荡的灵堂中央。
那些未能说出口的爱，那些藏在心底的秘密，都在这个清晨得到了最后的倾诉。
屋子里只剩下压抑的哭声。
我收起纸包，转身离开。
老六死了，可关于剩下的五大金刚和九窍玉塞的消息，却像石沉大海。
朴有礼动用了全部人脉，黑白两道都打探过，可连半点风声都没摸到。
真邪门了！
我眉头拧成疙瘩，“这帮人藏得比地老鼠还深。“
我回想起老六临死前那张扭曲的脸，我逼问过他关于剩下五大金刚的下落，
可这家伙牙关咬得死死的，一个字都不肯吐。
眼睛里除了恐惧，还有更深的东西，一种宁愿死也不敢背叛的畏惧。
这说明在他们背后，还有更可怕的存在。
线索断了，可我一定要找到九窍玉塞。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花蝴蝶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她今天画着浓妆，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身上穿着件亮片吊带裙，
脚上踩着高跟鞋，一看就是刚从夜场跑出来的。
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可算找到你了！“
我愣了一下：“好巧。“
“巧个屁！“她瞪大眼睛，“我满世界找你，都快疯了！“
我皱眉：“找我干嘛？“
她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我可能找到另一个玉塞了。“
花蝴蝶拉着我钻进一家小饭馆，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她点了一碗牛肉面，又从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传单拍在桌上。
传单上印着：“疑难杂症，专治蛇盘疮，，“下面是一串地址和联系电话。
“你去看了？“我抬头问她。
“去了！“她压低声音，“那医生姓唐，三十五六岁，长得挺漂亮，说话也温柔，一看就是文化人。“
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花蝴蝶说，唐医生给她治蛇盘疮的时候，态度特别好，还说要给她办个会员，以后看病半价。
“我当时还挺高兴的，“她咬着筷子，“可她问得太细了，连我三围、血型、家里几口人都问，还给我拍照，，“
我眉头一皱：“拍照？“
“对！说是要建档。“花蝴蝶撇撇嘴，“我也没多想，反正能治病就行。“
她第二次去的时候，唐医生突然说要给她介绍男朋友。
“她说那男的特别有钱，长得也帅，叫什么羊蝎子。“
我手里的筷子一顿：“羊蝎子？“
“对！“花蝴蝶眼睛瞪大，“我当时就觉得耳熟，后来才想起来，
我认识的一个精神小妹，张莹莹，她之前就说过她男朋友叫羊蝎子！“
花蝴蝶说，张莹莹是她之前在迪吧认识的。
有一次她喝多了跟人打架，差点被揍，是张莹莹拉了她一把。
“后来她总跟我借钱，前前后后借了五千多。“
花蝴蝶皱眉，“最后一次要钱的时候，她说她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叫羊蝎子，等弄到钱就还我。“
“然后呢？“我问。
“然后她就消失了！“花蝴蝶压低声音，
“我打她电话关机，去她常去的地方也找不到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她说着，从手机里翻出一张模糊的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男人的侧影，脖子上挂着个圆柱形的玉坠。
我盯着照片，心脏猛地一跳。
那玉坠，和花豹身上的九窍玉塞很像！
可惜因为光线的原因，看不太清，这样就无法，确定是不是另一只玉耳塞？
花蝴蝶说，唐医生给她介绍的“高富帅“羊蝎子，就是照片里这个人。
“我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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