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间破旧的平房矗立在面前,里面透出来暗黄的灯光,光景中夹杂着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姜天敏锐的感觉到,这个地方,有问题。
一行四人,除了姜天之外,六子只能算会点拳脚,江珊不过一介女流,而白俊昌更不用提了。
一旦出事,他肯定比谁跑的都快。
姜天犹豫了一下,只一下。
六子突然朝着屋子跑去,就像一只撒腿的兔子。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姜天没有任何迟疑,紧跟其上,江珊跟白俊昌二人也是赶了上来。
“六子,你往哪里去?”姜天朗声问道。
六子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一只脚已经踏入屋中,而就在此时,一只森寒且发白的手抓住了六子的肩膀。
“年轻人,你朋友叫你呢?”声音阴森恐怖,光是听声就让人不忍打了个冷颤。
而当他的容颜露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今晚的饭必定在腹中翻江倒海。
一张褶皱如树皮的脸,宛如贴在一根纤细的竹竿上面。
突然出现的这个人,身体就跟一根细长的竹竿一样,浑身上下套着一件麻布衣服。
露出来的手,骨头都能看见,上面包着一层皮,一根根血管,好像就放在皮肤表面一样。
如此令人可怕的一个人,偏偏,他的眼睛却充满了光亮。
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生在这样丑陋的脸上,就像一颗夜明珠,镶嵌在鳄鱼的脸上一样。极其不配。
好一会儿,姜天等人才回过神来。
一切极其正常,院子里的师傅修着自己的车,屋子里的灯亮着,门紧闭着,六子就立在门口,旁边是这个不知来路的人。
“天哥。”六子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来到姜天身旁,额头上挂着豆大的汗珠。
“我刚刚好像看见你要找的人了,但是……”
“但是什么?”
“不清楚,好像就是脑子一热,我就冲了出去,身体不受控制一样。”六子挠挠头,疑惑道。
“知道了,你跟在我身后,有任何情况,跟我提前说明。”
姜天说罢,回头看了看江珊跟白俊昌,问道:“你们没事吧?”
“没事。”
“好,全部跟在我后面三步远,见机行事。”
安排好一切,姜天走上前去,行礼问道:“多谢老人家点醒,我兄弟突然失了神,让您见笑了。”
“好说好说,我也是刚好路过,没事了,你们忙吧,我先走了。”
竹竿老人就这样消失不见,来无影去无踪。
“走吧,我们进去。”
姜天轻轻推开房门,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中烧着一盆旺盛的炉火,火边上是一个瓷杯,煮着一壶茶。
这是北方人惯用的煮茶的手法,放上一些佐料,喝起来清香可口。
而炉火边坐着的男人,身着一身麻布衣服,袖子挽的老高,面容憔悴,胡子拉碴。
“等你们这么久才来,真是让人失望呀。”男人淡淡的说道,声音虽小,却能清晰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姜天坐在男人对面,回道:“找了你这么久,没想到会躲在这里,果然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从来没想过躲。”男人抬起头来,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眸散发出夺目的光彩。
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但是好像经历了无数的挫折苦难,跟五十岁的老头子一样。
姜天心一紧,叹了口气,说道:“难为你了。”
“从师兄口中听到这句话,也是心满意足了。”
男人拿过几个被子,倒上四杯刚煮好的茶,又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些吃的,放在火边上。
“一路辛苦了,凑合吃点。”
姜天还未开口,男人伸出一只手,说道:“别着急,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不过我们现在先说说另外一件事。”
“你说。”
“你出去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想着回来吗?”男人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眸子直直盯着姜天的眼睛。
“你是师傅最喜欢的徒弟,他对你费尽心血,不管你犯了多大的错,师傅只希望你能低头,他就会饶恕你所有的罪过。”
“可是你呢,你宁愿离开师门,也不愿意向师傅低头。”
男人站了起来,一拳挥向姜天的侧脸,姜天没有任何躲闪,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脑子瞬间发蒙,眼冒金星,面前这人可不是普通人,他可是陈子昂,一个被以为是弱智傻子的绝顶高手。
“我知道我的错,我愧对师傅。”姜天脑海中又浮现起陈公仪那和蔼可亲的面容。
师傅对他的敦敦教诲,到现在,一直就像是昨天一样。可是一眨眼,就已经过了好多年。
“我也知道你这些年来的心酸,如今师傅被奸人所害,我们必须为他报仇,铲除陈家那一群叛徒。”
“师傅的事我自然会去管,不过现在,把你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再说吧,你都自身难保了,还谈什么为师傅报仇。”
陈子昂扬起高傲的头颅,目光看向不远处的灯光,四五辆车驰骋在公路上,白色的灯光冲天而起。
大晚上的绝对不是奔着修理厂来的。
“这群苍蝇,还没完没了了。”六子怒斥一声,军刀已握在手中,眼神如饿狼一般,充满了愤怒。
“着急什么?”陈子昂轻而易举的从六子手中拿去了刀子,眼神迷离:“我们师兄弟多年未见,这种场合,怎么轮得到你们动手。”
陈子昂看向姜天:“你说呢师兄,今晚给师弟我露一手,看看曾经的师兄,是不是还是一样的自命不凡,英俊洒脱。”
姜天苦笑一声,拍了拍陈子昂的肩膀:“走。”
二人立在修理厂的门口,高大的身影就像坚实的墙壁。
记得小时候,每次遇见有人欺负陈子昂的时候,姜天总是站在他的面前保护他,但是现在,二人可以并肩战斗了。
来的车共计七辆,整齐的停在修理厂门口,下来三十个人,一个个西装革履,面色冷酷。
三十人分立两边,站的极为笔直,似乎在等待什么。
就在此时,车门再次打开,一根拐杖戳在地上,一只跛腿缓慢探了出来,稳稳的踩在地上。
当此人一步一步走到前面,姜天的内心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滋味,这种滋味,只有在遇见强敌的时候才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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