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佛家弟子,自小皈依修行,十三年前做了圆照寺的住持。
仅仅三个月,便自封为化缘堂堂主,将住持让了出去。
从此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
那生活,有多逍遥就多逍遥,有多自在就多自在。
白日里云游四方,走到任何地方,都是豪门大宅的座上宾,好酒好饭管够。
除了不近女色,不沾毒品,其余能玩的,能吃的全部玩了个够,吃了个够。
直到十年前,才重新回归寺院,起名一念。
独自住在后山的一间破旧庙宇里头,隔绝俗世,与孤灯青卷作伴。
寺院弟子奇怪,经常借送饭的机会去问一念,这一行有何收获。
一念一笑置之。
直到一年前,一念第一次走出破庙。
当他再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头发纤尘不染,衣衫洁净,浑身似乎有一种独特的气息。
犹如正青春的姑娘,出淤泥而不染。
他,得道了。
他彻底践行了什么叫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至此,一念名声大噪,求佛者络绎不绝,圆照寺的香火愈加旺盛。
不过,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身为出家人,却练的一手好剑法,别说宁海市,就是整个江湖,能与他媲美的也寥寥无几。
一念,嫣然成为佛教徒心中的佛,成为江湖人崇拜的偶像。
此刻,当老管家叫出一念的名字,当一念的名字传到在场众人耳朵里的时候。
围观的人群沸腾了,原来声名远播,自己想见而不得见的高僧活佛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合起手掌,道一声:阿弥陀佛。
一念还礼:阿弥陀佛。
四个字仿佛悠远的钟声,传递到每个人耳朵里,传到心里。
“一念大师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呀,恕陈某有失远迎,还请大师赎罪。”
一道沧桑而有力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只见陈克明手持拐杖,从二楼一跃而下,拐杖在地上一点,脚步轻盈的落在了地上。
他朝着一念大师一步一步走来,脸上挂着笑意,似乎跟虔诚的信众朝拜一样。
“一念大师。”陈克明再次行礼问好。
“行了行了,哪那么多凡俗礼节,实话跟你说吧,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做个见证,什么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就是陈公仪在的时候,也得请我个三四次,更不用说你了。”
呃…呃…
陈克明满怀热情的贴了上去,竟然贴了个冷屁股,看着一念大师不悦的神情,就是有火也发不出,当然,也不敢发。
陈克明苦笑着赔罪,说道:“是弟子误会大师了,还请大师指点。”
“弟子?什么弟子。就你也配。说白了,就是你侄子要找你签一场生死局,我来做个见证,就这么简单。”
一念大师翻了个白眼,一副与你无关的样子。
别说是围观的众人了,就是请一念大师的白俊昌也傻眼了。
没想到江湖中传闻多么厉害多么恐怖的一念大师,竟然是个老小孩。
白俊昌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声音响彻四周,露出一排子发黄的牙齿。
这哪里是大师呀,简直就是个老小孩么。不过没人敢这样认为,更没有人敢说出来。
一念大师的脾气时好时坏,好了,能帮你千里之外,要是不好,指定痛打一顿,然后给扔出去。
当陈克明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看见一念旁边的陈子昂,瘦小的身子,却长着与年龄不匹配的脸,和一副历经岁月沧桑的身影。
“子昂,是你,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你知道二叔找你找的好苦呀。”陈克明一下子竟然哭了出来。
嘴巴张得老大,颤抖着朝着陈子昂走去,试图摸摸他的肩膀,看看他的模样。
陈子昂本能的向后退了两步,冷声说道:
“不劳二叔费心,今天来不是叙旧的,而是与你决一死战。”
“子昂,我可是你二叔呀,你怎么这样对我……你,你怎么了?”陈克明不敢相信的问道,满脸疑惑之色。
陈子昂迎着陈克明的眼睛,冷笑一声,说道:
“呵,二叔。你陷害我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你是我二叔,你派人杀我的时候,怎么不想,现在知道我是你侄子了,迟了。”
陈子昂离开陈家的时候,是由陈克明传信,被逐出陈公仪师门的,可是现在,陈克明一副见到亲儿子的模样,实在难以服众。
二人的关系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陈克明无非想当了辫子还想立个牌坊。
“行了,咋这么婆婆妈妈的,要打就打,不打换我来,老子要不是为了四十年的花雕,会愿意来这儿给你做见证。”
一念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不用多说,肯定是白俊昌又耍的小聪明。
“既然你要跟我签订生死局,也得让我知道是为什么呀?”
陈克明一脸无辜的模样,像个慈祥的老人,征求自己孩子的意见一样。
但是他不是慈祥的老人,他可是一条狼狗,一条养不熟的狗。
陈子昂回道:“放心,我赢了自然会告诉你为什么,要是我输了,也会有别人告诉你。二叔,你是要准备一下呢,还是就要开始了。”
“为了不让世人说我以大欺小,给你十分钟时间准备,十分钟后,签订生死局。”
陈克明说罢,头也不回的朝着二楼走去。
“诸位朋友,今日一念受人所托,前来为二位施主做个见证,出家人讲究慈悲为怀,虽是生死局,但是一念也会在关键时刻出手阻拦。以保全二位姓名,在场众人,可一起做个见证。”
“拿生死局契约。”
在一念的安排下,场地内摆上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三张生死契约,一念早已签了名字,空余着陈克明和陈子昂的签名。
陈子昂来到旁边阴凉处,看着老管家和陈晴,嘴角一笑,说道:“放心,我可以的。”
“为什么要签生死局,师哥,你一走这么久,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一来就弄这出,万一……”
“在这个世界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面对什么打击。”
陈子昂欲言又止,看了看老管家:“曾叔,感谢你对陈晴的照顾,让您受苦了。”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这是我该做的。虽然我对你的决定不太理解,不过你既然这样选择,肯定有你选择的理由,我只希望一点,活着回来。”
“师哥,能不去吗?”陈晴梨花带雨的眼睛格外温柔。
陈子昂别过头,狠下心说道:“不能。”
他走向了场中间,而在某个阁楼的顶层,一个少年,正在和一个老妇在聊着什么,不过,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场子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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