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流跑的飞快,恰巧见到有人拦他苏哥哥的路,来了个神兵天降,一个出手就将人钳住。
他知道不能随便打人,所以只是将人凭空举起。
远远瞧去,知道的认得那是久经沙场的魏副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池子里的老鳌翻不过身,上天了呢。
“飞流,把人放下。”
飞流使了个巧劲,人是放下了,就是放的远了些,大约得有一丈远。
这一交手,魏副将就知晓他今日是完不成王爷的吩咐,试探这个白衣的深浅。
但是他也不甘就此离去。
“住手。”一道雄浑的男声响起。
魏副将见了来人便已生了三分退意,飞流也是如此。
梅长苏瞧了眼往自己身后移的飞流,心知一定是发生了些他不知道的事。
这些年来教导飞流这件事上他起码占了三成,飞流不是个遇难则退的性子,何况太子给的玉牌还在飞流身上。
可蒙大哥那日在宁国侯府时已认出了他,除非必要,否则是不会与飞流动手的。
赶走了魏副将后,蒙挚又将躲在一旁的内侍赶走:“剩下的路,我送苏先生便是。”
内侍不敢得罪魏副将,更不敢得罪这位禁军大统领,立马就退下了。
蒙挚看着面目全非的故人,心中百感交集,可这里还在宫城之中,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两人定下了今夜雪庐一叙。
离开宫城后,梅长苏也没有再回迎凤台观战,而是坐车回了雪庐。
今日他按计划在太子与誉王面前露了面,还见到太奶奶、霓凰、景琰,以及那个孩子……
故人相见却不识。
回了马车后,梅长苏便拿出药瓶倒了颗药服下。
飞流在一旁看的有些担心。
这个药,是蔺晨那个坏家伙和阿姐一块做的,就比阿姐的内力差一点儿。
阿姐说过的,这药每个月吃一个就能让苏哥哥不生病。
要是吃的多了,就说明得让阿姐早些回来了。
梅长苏轻咳两声,伸手给飞流顺了顺额前散落的发丝,指尖划过发带上的纹路:“这一趟玩的可还高兴?”
这发带,是她的手艺没错。
飞流在不佩戴时,都将那些发带整整齐齐收好,轻易不会往外拿的。
这条又是从哪里来的?
“苏哥哥,我去找阿姐回来。”
说完话,飞流就从马车里跑了出去。
梅长苏想拦……他根本没拦人。
他将完好无损的药丸放入药瓶中,把药瓶贴身放好。
他没有那般脆弱。
今日种种,他已在脑海中预想过许多次。
若是连这都撑不住,往后的路该如何走,又何谈复仇之说。
感慨是真的,平静是真的,生气也是真的。
飞流还能在哪儿遇到她,只能是皇宫之内了,怕是还险些被蒙大哥抓了个现行。
对他,飞流一向是不藏事的,除非有人要求过。
以她的性子,除非心虚理亏,否则不会避而不见。
梅长苏免不得想到房间里那块生长良好的小芽……小草。
照料的方法并没有改变,突然开始生长肯定是有些旁的缘由。
他已仔细复盘过一遍,就是在来金陵的路上,第一次有故人入梦时开始的。
先前不知道就只能等,如今知道人就在金陵城中,梅长苏一定要亲自见到才能放心。
再说另一边。
朝轻看着眼前火急火燎的飞流,脸色一言难尽。
这有没有半个时辰!!!
真是她的好弟弟。
该多想的时候不多想,不该多想的时候是拼命联想。
“阿姐,我做错了吗?”
朝轻打开门吩咐小二再拿两坛陈酿过来:“没错,阿姐说过的话你都记住了。”
所以她一定要先光明正大地喝个饱。
“他那身体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等晚上我过去瞧瞧。”
晚上烛火昏暗,应该能蒙骗过关。
朝轻把旁边早就装好盒的点心拿给飞流:“这家酒楼的点心也就酥螺好吃,拿回去慢慢吃。”
见飞流高兴地走了,朝轻惆怅地喝了一坛酒。
孩子大了,是时候尝一尝苦头了。
飞流回到雪庐时,梅长苏已让人摆好了晚膳。
见孩子手里拎满了点心,梅长苏当即就没收了大半,留了两只酥螺让人尝尝味。
他知道飞流喜欢吃甜食,但也不能拿点心当饭吃。
“今日在迎凤台你已吃了一盘点心,这些留到明日再吃,吃饭。”
飞流已吃完了两只酥螺,的确如阿姐说的一样好吃,他没吃够。
但面对板了脸的苏哥哥,他只能端起碗来吃晚饭。
梅长苏如何不知这是有人故意让他来当这个‘恶人’。
但这段时日来,他的确是有些放纵飞流了,点心糖丸就没断过。
亏得是每日习武不停,否则……
梅长苏换了筷子夹了些青菜放在飞流碗中:“多吃些青菜。”
喜甜喜肉喜水果,就是不喜欢青菜的飞流一闭眼,嚼了两口就咽了下去。
然后,桌上总共就两盘素菜,被逼着吃了一盘半的飞流终是决定,今天晚上他不理苏哥哥了!
亥时一刻,蒙挚趁夜而来,堂而皇之地避开了满府的护卫,入了雪庐。
刚一推门,就瞧见那倚着矮桌小憩的青年,旁边还坐着个看书的……额,俊俏公子。
朝轻抬眸看向来人:“有人畏寒,屋里点着火盆,劳烦大统领快些进来,将门关上。”
蒙挚恍恍惚惚地把门关上,很快体会到这房间里有多热。
本在小憩的青年也被这阵动静惊醒,见到不知何时来的朝轻与应约而至的蒙挚时,一时间也不知摆出什么表情来。
朝轻合上书卷,端起桌上的一盘酥螺一口一个,自在的像是在自己家一般:“飞流说你吃药吃多了,我就给你拿了个火盆过来,暖和吧。”
梅长苏把不知何时盖上的大氅放在一旁,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
前些年有朝轻为他输送内力,后来朝轻和蔺晨又一起给他配了新药。
如今他虽依旧是寿数无几,可身体却能像正常人一般,不再像刚解毒那几年一般畏寒体弱。
朝轻应当也没来多久,否则他怕是早就热醒了。
梅长苏指了指身旁的蒲团:“蒙大哥,你先坐。”
蒙挚应了声好,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的朝轻都替他难受。
“蒙大哥放心,我的事她都知晓。”梅长苏温和说道。
蒙挚一听就放心了。
他与小殊足有十二年未见,小殊身边多了些他不认识的朋友也属正常。
蒙挚问出了他最挂怀的事情:“你的身体可还好?”
这又是吃药吃多了,又是秋日就用火盆取暖的,还有这与往日无分毫相似的容貌,他怎么能不担心。
朝轻吃完盘中最后一个酥螺,迎上青年无奈的目光也是坦然点头。
她就是故意的。
她可以不说出真相,但他自己不把身体当回事,还能拦得住旁人不把他身体当回事。
“你们说吧,我再去找点儿炭火来。”
梅长苏:……大可不必。
眼见着蒙挚眼神中的担忧越发的重,梅长苏赶紧开启了今夜的谈话。
……
朝轻坐在廊下,望着夜空中的一弯弦月从被乌云遮盖,到洒落满地月辉,手里的酒坛更不知何时空了的。
这才听到一声门开。
只见眼眶泛红的蒙挚走了出来,另一个眼眶泛红起身相送。
“你说的事我一定给你办好,你身体不好,赶紧把门关上,可别受了寒。”
梅长苏心中因回忆过往而生出的悲愤被冲散了些:“蒙大哥,我的身体没那么弱,这几年得遇良医,已然好转了许多。”
良医……
蒙挚瞧着那赏月饮酒的俊俏郎君,想到小殊方才同他说的那些不辞辛劳的治疗之事,一时间有些对不上。
“那你也早点儿休息,记得答应我的事,赶快从宁国侯府搬出去。”
经过廊下时,蒙挚向着朝轻郑重地行了一礼:“蒙挚在此,多谢阁下。”
“无妨。治好他本就是我心中所愿。”
朝轻搁了酒坛,抱拳回礼:“日后大统领若是能劝得他遵循医嘱,便是帮了我大忙了。”
蒙挚听了这话,直接上手将敞开的房门关上:“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被推了个正着,险些没站稳的梅长苏:……
好了,这下他真是什么情绪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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