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入口,是下辈子顺遂一生的人才能来的。我们不能进,你也不能再自己走,我们直接将你倒进去如何?”
郭榆在忘川河对岸被接到后,躺在特制的工具上。
不知这两人走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一个圆形入口,闪着温暖又明亮的光芒。
照进郭榆的眼眸。
突然的光芒,令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到了吗?
他正想着,只听得其中一人开口说道。
也是,他现在没有办法再自己走去新生了。
最省事的办法就是抬起来,朝里一扔。
“好。多谢二位送我一程,有劳了。”
话毕,两人将郭榆稍稍举高,向下倾斜,倒进去了。
郭榆在洞里撞来撞去,他听到了自己身体碰在洞中的回声。
闭上眼睛,想最后再回忆一下芸娘,可脑子里的画面却变得越来越模糊……
那些快乐的、痛苦的时刻,曾经让他不得安息的时刻,都闪着光点,不太清晰了。
不行的,芸娘……怎么能忘记。
芸娘,多么美好的人。
那是他的救赎。
在他最无能为力的年纪,最孤苦无依,生无可恋时,遇到他的芸娘。
在烟雾缭绕中,那样温柔明媚。
一下子穿透他失去双亲的阴霾。
是的,在他刚刚以为马上就能带上家人过好日子,能回报爹娘的养育之恩时,永远地失去了他们。
那段时间,他觉得人生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
可他又不敢死。
只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芸娘便是那束光。
她就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给他创造了活下去的意义。
那一瞬间,等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他内心在窃喜。
还好,芸娘和他一样,是个靠苦力讨生活的人。
还好。
还好!
费尽心思接触后,他更兴奋了。
芸娘比他还不如些。
芸娘是被家里卖了的,没有自由身。
这太好了。
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以一个拯救者的身份,去赎人。
是的,赎人。赎回去,就是他的人了。
他会对芸娘好,千倍万倍的好。补偿她这些年受过的委屈,为她撑起一个家。
一切都很顺利。
在见到芸娘两年后,她终于成了自己的人。
这中间其实也出了岔子的。
芸娘的主家不同意放人,她回来哭着同他说,是那家的小姐求了爹娘,才放她走了。
她依偎在自己怀里,梨花带雨。
说着那些女儿家的小心思,说着对那家小姐的感激之情,说着小姐和婢女对她的艳羡。
郭榆多么感动啊。
他也听哭了,跟着流泪。
亏得这些好人,他才能完成心中所想。
芸娘为他擦泪,手掌并不是书中说的那样,柔若无骨,滑如柔荑。
因常年劳作,反而很是粗粝。
那双手,刮过自己的脸,有些发痒。
那痒,会转移。芸娘的手在他脸上,可他心里也痒起来。
那夜的芸娘,多美啊。
含羞带怯,可又鼓着勇气把自己献给他。
在他身下虔诚地绽放。
芸娘的身下,是唰唰作响的干草。
他甚至没来得及带芸娘回家。
是芸娘的眼泪蛊惑了他。
他们过了近乎一年的好日子。
直到萍姐儿出生。
她说小姐有了身孕,回娘家来看望爹娘,要借机会去感谢小姐。
等她再回来,便出事了。她不愿说,郭榆只好跑去主家打探。
也不用打探。
郭榆刚到门口,就见几个下作小斯口水喷的老远。
他们在说芸娘怎么在屋子里哭,听得他们都得靠手了。
大张的嘴巴,合上的嘴巴。
他听不到声音了。
那动来动去的嘴巴,砸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他回到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坐在床的另一边,离芸娘远远的。
这是他得到芸娘后,第一次离她这么远。
他好像听到芸娘哄萍姐儿的声音,又好像听到芸娘出门的声音。
但他脑子里对这些声音有点难以理解。
等他回过神来,才想起去追芸娘。
不管以后怎么办,先把人带回来。
他看着芸娘在他怀里歇斯底里哭泣,要死要活,他心软了。
回家后,芸娘执意要将事情原委讲与他听。不听不行,芸娘掰过他的脸,逼着他听。
他被逼着,如同她被逼着。
终于说完了,他决定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这一晚,他像疯了一样,在芸娘身上索取。
芸娘哭了很久,紧闭嘴巴,没有声音,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
烫红了她的脸,烫红了他的心。
就在他庆幸芸娘那次之后没有怀孕之际,那个强占芸娘的男人,提了一堆东西,说是走亲戚,找上门来。
男人对郭榆说,种地辛劳,只要芸娘躺着叉开腿,就有银子。
还要给郭榆个里正当当。
这是什么畜牲说的话!
郭榆怒吼着,上次他没在芸娘身边,才让这个男人得了便宜。
这次他一定要打得他跪地求饶不敢再来!
郭榆跳进厨房抓起菜刀冲上去。
郭榆一顿乱挥乱砍,砍倒了人。
可人太多了。
郭榆被男人带来的人,合力按住。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郭榆不服,破口大骂。
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嘴里有鲜血流出来。
男人坐在他家椅子上,笑着说,他从不打女人和孩子,但容易不小心打死个把不长眼的。
芸娘跪着求男人,头都磕破了。
怀里的萍姐儿哭得尖锐。
一声一声,扎破了郭榆的耳朵。
有好事的邻居在门外喊,男人手下的人出去说了几句,大家又散了。
进来后,拿破布堵住郭榆的嘴,继续打。
打得他开始翻白眼。
模糊中,他看见芸娘把萍姐儿放在地上,开始解扣子。
不要啊。
求你了,不要。
他们没人听见郭榆心里的话。
男人带着芸娘进了里屋。
郭榆爬过去,用尽全力,将地上的萍姐儿搂起来,放在自己臂弯里。
他多想拍一拍他的女儿,可他没力气了。
萍姐儿就那样,躺在他怀里,像往常那样,慢慢平静下来,睡着了。
他闭上眼睛,死死咬住嘴唇。
咬得满嘴都是血。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快死了。
男人出来了。
芸娘出来了。
她走了两步,走到自己面前,腿一软,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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