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骁烈从板凳上下来，左右瞧了瞧春联，贴的板板正正。
“收拾一下，等会儿咱们就去赶公车回奶奶家。”看着身旁睡眼惺忪的楚文玉，顾骁烈开口提醒道。
顾骁烈这么一说，楚文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便去洗漱收拾。
吃完早饭后，顾骁烈又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煤气灶关掉，电闸也拉下来，这才放心离开。
两人穿着新衣，手里提着年货便往车站走去。
楚文玉心里有些激动，脸上笑容灿烂，与一旁淡定的顾骁烈形成鲜明对比。
“你怎么了？”顾骁烈心中疑惑，眉头微蹙问道。
楚文玉眉眼微笑，缓缓开口道：“没什么，第一次回家，有些激动。”
原来是这样。
片刻后，公交车便来了。
车上人挤人，今天大家都要回家过年。
挤了许久，两人这才堪堪上车，顾骁烈将年货放在脚边。
老式大巴车，司机与副驾驶后面会有一处空位，周围可以坐人。
顾骁烈瞧了瞧，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坐在这里凑活一下吧。”
楚文玉刚一坐下，车子便发动，嗡嗡嗡的噪音扰得人头疼，身子也跟着车子一起颤抖。
车子一启动，楚文玉险些仰到后面去，连忙抓住了顾骁烈的腿，这才堪堪坐稳。
顾骁烈不愧是当兵的，如此晃动的环境还能站的如此稳当，楚文玉实在是佩服。
车子一坐便是两三个小时。
终于，下午时分才到了地方。
穿过人潮拥挤的车厢，两人这才下车。
刚一下车，一股寒风袭来，楚文玉不禁打了个寒战。
“就在前面了。”顾骁烈指了指不远处的村子。
跟着顾骁烈的脚步往村子走去。
最后来到一家小院子，黑色的铁皮大门，顾骁烈缓缓推开，高声喊了一声：“奶奶！”
“诶！”随即，屋子里便传来了应声，片刻后，那个和蔼的老太太便出现在楚文玉视线中。
瞧见孙子孙媳回来，刘桂英袄子都没来得及穿便快步走了出来，走上前来便紧紧拉住两人的手，喜色难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奶奶，天这么冷，您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楚文玉眉头紧蹙，连忙拉着刘桂英的手便往屋里走去。
“不冷不冷，见到你们我开心着呢，一点都不冷！”刘桂英声音也跟着激动。
屋子虽然不大，却暖烘烘的，一个火炉在角落，上面还放着烧水壶。
“我还说呢，你们要是再不来我就去车站找你们了！”刘桂英连忙把准备好的瓜子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满眼幸福看着孙子。
顾骁烈将手边的年货放在一旁，归置整齐：“奶奶，这是给您拿的年货，有干货，还有水果，您不是喜欢吃香蕉吗，给您拿回来了。”
楚文玉抬头瞧了瞧顾骁烈，平日瞧着他话少，原来是把话都留给奶奶了。
“行行行！”刘桂英眯起笑眼。
楚文玉这边把新衣服拿了出来，递了上去：“奶奶，这是给您做的新衣服，您看看合不合身。”
刘桂英惊喜，瞧着这衣服，是自己喜欢的颜色。
祖孙三人在客厅热热闹闹的彼此介绍着过年准备的东西，若不是楚文玉拦着，刘桂英巴不得要把地窖里留的东西都搬出来瞧一瞧。
夜幕降临，天色越来越冷。
顾骁烈娴熟地坐在火炉旁添柴，另一边，楚文玉与刘桂英正包着饺子。
“骁烈小时候可淘了！去沟里玩泥巴，但是却栽沟里去了，回来他爷爷把他一顿好打！”刘桂英与楚文玉说着顾骁烈儿时的糗事。
一旁的顾骁烈虽然听得一清二楚，却也只当没听见。
“真的吗！骁烈小时候这么活泼。”楚文玉听得起劲，应和道。
顾骁烈缓缓站起身来，与楚文玉目光相撞，连忙移开了眼睛，缓缓开口道：“奶奶，我看对联还没贴，我去帮你贴对联。”
而后便连忙走出了房间。
瞧着如此，刘桂英连忙把楚文玉手中的勺子夺了过来：“文玉，你去帮帮骁烈，大门口的对联不好贴。”
楚文玉浅笑点了点头，便跟着顾骁烈出去了。
刚一到门口，便瞧见顾骁烈站在梯子上，楚文玉上前去，帮忙扶着梯子。
看着顾骁烈先是抹了一层浆糊，而后缓缓把对联贴了上去。
楚文玉瞧着有意思，待顾骁烈下来后，目光带着些许祈求，眉眼弯弯道：“另一边的，我来贴吧。”
看着楚文玉如此，顾骁烈点了点头。
楚文玉小心翼翼上梯子，学着顾骁烈的模样，动作缓慢，将对联贴的齐齐整整。
贴好后便弯腰将浆糊递给了顾骁烈，自己缓缓下来。
可脚刚一落地，便猛地一个打滑。
顾骁烈将手中的浆糊扔到一边，连忙上前去拉住楚文玉的手，稍稍一用力，便将她拉了回来。
许是这力气对于楚文玉来说还是太大了，起来便一个猛扎，扑进了顾骁烈的怀里。
幸而顾骁烈身后有墙，否则两人非要摔在雪地里不可。
楚文玉喘着粗气，脑袋还有些昏昏的。
“你还好吗？”顾骁烈低沉的声音响起，楚文玉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离开顾骁烈的怀抱，点了点头：“谢谢你。”
顾骁烈眉头紧蹙，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地上的雪。
“上次在家属院就和你讲过，这样的雪不要踩。”顾骁烈语气平和，可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像是在指责一般。
顾骁烈转头看向一旁的楚文玉，她倒是还有些惊魂未定，顾骁烈语气又柔和了一些：“下次小心一些。”
片刻后，楚文玉这才回过神来，回到屋里继续包饺子。
饺子包完，只煮了一些，剩下的刘桂英便放在了地窖。
吃完饭后，刘桂英便去里屋帮两口子铺床。
火炉旁，顾骁烈与楚文玉有些尴尬。
“咱们，要睡一个房间吗？”最后，还是楚文玉率先开口。
顾骁烈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眉头微蹙，他也不知如何告诉奶奶。
“给你俩铺好床了，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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