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气氛有些奇怪。
楚文玉正在洗碗，刘桂英缓缓上前来：“文玉，我替凤霞给你道个歉，她这人就是嘴没个把门的，看见谁都想阴阳两句。”
楚文玉抬起头来，从容一笑，摇了摇头：“没事奶奶，我没生气。”
为了这么个不认识的人，生气也不值得，就当是她晕头了乱说话吧。
今天是除夕，家家户户便开始准备年夜饭，刘桂英家也没闲着。
灶上，顾骁烈早就生起火来，坐在炉灶前添柴，一旁厨房中，楚文玉帮着刘桂英备菜。
瞧着今天早上顾顺送来的大肥鱼，楚文玉便上前来处理，也不知怎的，与平时比起来，处理的速度当真是慢了许多。
刘桂英上前来，笑眼盈盈接过楚文玉手中的菜刀：“行了孩子，你拿着这几个红薯，让骁烈给你烤红薯吃去，这儿交给我。”
而后将手边几个洗好的红薯递给楚文玉。
粗文娱会心一笑，接过红薯便去到灶台前。
顾骁烈很顺手的便从楚文玉手中拿过红薯，瞧了瞧火炉里的情况，拿着烧火棍一顿整理，便将红薯放了进去。
片刻后，外面又传来了鞭炮声音，楚文玉当真是被这声音吓怕了，连忙便捂住耳朵。
彼时，刘桂英已然处理好了鱼，便着手处理旁的东西。
年夜菜先不着急做，等着下午做也不迟。
“骁烈！你过来。”刘桂英在地窖门口，高声喊道，顾骁烈便把烧火棍放在一旁，小跑过去。
祖孙两人进了地窖，顾骁烈帮忙点着灯，刘桂英轻车熟路便找到了冬日里的存粮。
“明天，你就带着文玉去拜年，我就不去串门了。”刘桂英一边搬弄着存粮，一边嘱咐道。
顾骁烈点了点头，应声道：“好。”
“今天和凤霞他们闹得不愉快，但是还是得去你大伯家拜个年，他们家去年添了人口，你没回来不知道，记得给孩子拿上点压岁钱。”
刘桂英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嘱咐着，顾骁烈牢记在心。
将一些土豆胡萝卜以及白菜整理好后，放在背篓中，顾骁烈蹲在地上将背篓背起。
临出来时，刘桂英继续嘱咐道：“这些你可得注意点，你是男人，得有担当。”
顾骁烈从小便听着爷爷念叨这句话，后来爷爷和爸妈相继去世，现在只剩着奶奶给自己念叨这句话。
顾骁烈也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回应着：“好。”
出来后，刘桂英便把白菜捡了出来，切一切准备好，便开始熬大锅菜。
瞧着刘桂英娴熟的手法，楚文玉觉得有些意思，原来北方人，过年吃这些东西。
元旦时与赵秀华他们吃过一次，倒是香得很。
“这豆腐冻过的更好吃！”刘桂英将豆腐拿了出来，彼时已然冻得邦邦硬。
楚文玉上前来帮忙。
中午凑活吃了些饭，下午便开始正式准备年夜饭了。
顾骁烈将铁锅架在灶台上，便开始烹煮。
刘桂英把鱼放进去时，楚文玉便已然堪堪闻到了香味，更莫说后面将一些调料扔进去，那叫一个香。
“奶奶，等会儿，年夜饭上，我也给您露一手。”楚文玉眉眼弯弯看向刘桂英。
闻言，刘桂英浅笑回应道：“好！”
将鱼做好后，便开始炖鸡肉，刚好那些干货也能用上了。
太阳缓缓向西边落下，彼时，年夜饭已然快要做好了。
最后还剩下楚文玉的一道菜。
为了不翻车，楚文玉拿出了自己做了许多次的地三鲜。
夜幕降临，暖烘烘的小房子中，一家三口围坐在桌子旁，刘桂英也是将放了一年的白酒拿了出来。
“新年快乐！”三人举起杯子来。
彼时，屋外又有了声响，这次的声响与鞭炮声倒是不同，楚文玉看着窗户反射出来的颜色，应该是烟花。
“行了，先吃饭，咱家也有烟花，等吃完饭咱们就去放烟花！”刘桂英连忙将两个孩子的心思拉了回来。
“我看着啊，咱们这家里，还是有点冷清。”饭间，刘桂英缓缓开口，探究的目光看向顾骁烈与楚文玉。
“奶奶，我们不是回来了嘛。”楚文玉没有领会到刘桂英的意思，眉头微蹙问道。
刘桂英尴尬笑了笑，自家孩子也不想藏着掖着了，变直截了当开口道：“不跟你们绕弯子了，我想抱曾孙！”
话音刚落，顾骁烈与楚文玉两个人便没了动静。
两人像是被点了穴一般，静止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刘桂英将碗筷放下，无奈道：“今年老婆子可就七十五了，我现在是数着日子去见你爷呢，能不能让我在见你爷之前抱上曾孙啊？”
刘桂英眉头紧蹙，看向一旁的顾骁烈。
顾骁烈也缓缓放下碗筷，神情也有些不自然，平常多么淡定的一个人，面对奶奶的追问，也是哑口无言。
片刻后，楚文玉才缓缓开口：“奶奶，孩子这个事情吧，得靠缘分，可能我和骁烈还没有到那个时候。”
一旁的顾骁烈连连点头附和。
可刘桂英却不信这小两口的说辞，眉头紧蹙：“别说那些虚的，明年，行不行？明年得让我抱上曾孙！”
闻言，顾骁烈与楚文玉面面相觑，这……
让楚文玉和一个陌生人生孩子？还不如直接离婚露宿街头的好……
可是现在瞧着奶奶焦急模样，顾骁烈连忙开口道：“好，奶奶，保证完成任务！”
闻言，刘桂英倒是露出了满意笑容，只是方才焦急不安的表情，从刘桂英脸上，转移到了楚文玉的脸上。
年夜饭也还算是吃的顺利。
“我年纪大了，玩不动了，你们年轻人去院子里面放烟花吧！”吃完饭后，刘桂英开口道，眼底带着一丝晦暗莫名的笑。
顾骁烈点了点头，拉着楚文玉便往院子里走去。
夜里冷得很，刚一出去，楚文玉便感觉到了冷空气席卷而来。
顾骁烈将烟花放了过来，而后又熟稔地从一旁的橘子树旁水桶那边拿出了火柴。
“刚刚你答应奶奶……”楚文玉探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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