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眉头紧蹙的，还有顾骁烈，他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楚文玉。
从小到大，顾骁烈可是在伯母手底下吃过不少苦，即便是现在这个年岁，瞧见大伯母仍然会有些害怕。
“你这媳妇，嘴巴好毒啊！”方燕军瞧着与楚文玉辩理辩不过，便直接绕开话题，站起身来，指着楚文玉的鼻子便尖酸刻薄道。
闻言，楚文玉也不卑不亢，站在原地：“您说什么我都认，今天这年也拜了，咱们也算走了个过场，祝您新年快乐，事事顺利。”
而后楚文玉拉着顾骁烈便离开了顾顺家。
“你，你给我站住！”方燕军在后面还想追赶上去，可却被顾顺牢牢拦住。
“妈，妈，您冷静一点，别跟一个小辈置气！”顾顺连忙安抚着方燕军。
“什么小贱东西，竟然跑到我家来骂我，等着，老娘早晚有一天收拾她！还给我摆起谱来了，老娘年轻气盛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方燕军虽然身子辈顾顺束缚住了，可是嘴巴里仍然不停地咒骂着。
她声音大得，楚文玉在门口都能听得见。
跑到门口后，楚文玉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看向一旁的顾骁烈，有些不好意思：“抱歉，还是没忍住。”
顾骁烈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摇了摇头，便准备离去。
可刚要走，身后便传来了顾顺的声音：“骁烈！”
两人转过头去，便瞧见顾顺小跑上前来：“还怕你们走了呢，给，这钱我不能要。”
说着，便将红包又还给了顾骁烈。
小时候，顾骁烈寄人篱下住在大伯母家里时，没少吃苦，顾顺看在眼里，可却不敢顶撞母亲，因此，心中一直有愧。
顾骁烈摇了摇头，又将红包塞了回去：“哥，就是给孩子的，留着给孩子买吃的用的都行。”
瞧着顾骁烈如此，顾顺便没再说些什么，只是垂眸，深叹一口气：“骁烈，弟妹，真的对不起，这两天让你们见笑了。”
楚文玉摇了摇头，随即道：“没什么。”
与顾顺告别后，两人便往家里走去。
一回到家里，顾骁烈便钻进里屋看起了书，刘桂英察觉出了不对劲，想要上前去问，可顾骁烈这孩子嘴犟，是绝对不会说的。
而后，刘桂英一把抓住一旁的楚文玉，眉头微蹙问道：“文玉，你知道骁烈咋了不？”
楚文玉叹了口气，与刘桂英去到一旁，将方才在方燕军家里发生的一切讲述一遭。
闻言，刘桂英一把便拍在了腿上，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小时候欺负骁烈，现在还要这么对骁烈！”
话毕，楚文玉蹙起眉头，连忙追问道：“欺负骁烈？”
说到这里，刘桂英便惭愧，无奈摇了摇头：“骁烈爹娘去的早，我和他爷当时也不在这儿，他就在他大伯母家住，这个方燕军心眼小得很，总是让骁烈去干活。”
说着，刘桂英眼里便泛起泪花，片刻后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而后，她急忙掀起围裙，擦了擦脸上的泪珠，继续道：“还不给骁烈吃饭，我跟他爷回来的时候，孩子瘦的皮包骨头的！”
“后来，就是我跟他爷养着骁烈，他这才慢慢结识起来。”听刘桂英讲述着顾骁烈悲惨的童年，楚文玉忍不住心中酸涩。
平日里看着冷淡的人，没成想竟然有这样糟糕的过往。
小时候的遭遇，再加上原主的折磨，顾骁烈的绝望可见一斑。
楚文玉有些佩服顾骁烈的意志力，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说什么。
“现在好了，日子慢慢好起来了！”刘桂英脸上这才缓缓露出笑容，而后紧紧抓着楚文玉的手，恳求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文玉，奶奶不求别的，只求你们两个好好过日子。”刘桂英言辞诚恳，她也不过是一位希望儿孙幸福的奶奶。
瞧着刘桂英的眼眸，楚文玉便想起了外婆的眼眸。
小时候，外婆的眼睛总是笑眯眯地，对着楚文玉讲：“宝宝慢一点长大！”
待她长大回家过年时，外婆的眼睛也是笑眯眯的，但却是拉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说了那么多慢点长大，现在还是长成大姑娘了。”
泪水模糊了楚文玉的眼眶，她连连点头：“好！”
春节的年假不过只有五天，待到初三，两人便准备回家了。
临走时，刘桂英给两口子装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一叮嘱着这些东西要怎么保存，怎么做，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
将两人送上车，刘桂英头也不回地便离开。
可当公车缓缓启动，刘桂英又忍不住回头看，彼时，她早已泪流满面。
车上的楚文玉回头看着刘桂英，眼泪便止不住地留下来。
顾骁烈在口袋里摸索着手帕，递给了楚文玉：“别难过，以后经常回家就是了。”
楚文玉点了点头。
那方小院，也不过是过年时热闹了几天，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梦醒了，便又恢复了冷清。
回到家属院时，已经是下午，两口子提着大包小包便往家里走去。
刚一到家属院，便瞧见了一旁堆雪人的张文晏。
“姐！你回来了！”张文晏瞧见楚文玉便跑了上去，几天不见当真是想念。
宋云泽上前来，毕恭毕敬向顾骁烈行军里。
顾骁烈颔首：“私下里，不用这样。”
“姐，我来帮你。”张文晏看起来脸色还不错，定然是过年这几天吃的好。
一旁宋云泽也学着媳妇的模样，连忙上前来帮着顾骁烈一起提东西。
进屋后，楚文玉将家具上的布扯了下来，将奶奶准备的东西先放在一旁。
“家里也没收拾，有点脏，都是灰。”楚文玉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笑了笑。
张文晏摆了摆手：“没关系，姐，我给你和团长准备了新年礼物。”
而后便拉着宋云泽往家里去。
楚文玉还没反应过来，张文晏两口子便已然离开了家里。
楚文玉浅笑无奈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家里这一地的灰尘，更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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