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仿佛一块巨大的黑幕,压在福府飞檐之上。
小燕子跌跌撞撞地穿过角门,发间还沾着破碎的蛛网与干涸的血痂,身上的衣衫也已破烂不堪,满是尘土与血迹。
廊下挂着的鹦鹉突然扑棱翅膀,尖锐的叫声惊飞了栖息在梧桐树上的寒鸦,打破了福府的寂静。
“燕子!”正在书房看书的尔泰听到声响,握着书卷冲了出来,青衫下摆扫落案上镇纸,发出“哐当”一声。
他几乎是踉跄着扑过去,稳稳地将那具摇摇欲坠的身躯揽进怀中。
小燕子睫毛颤了颤,努力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咳出一口血沫,沾湿了尔泰衣襟前的盘扣。
那抹刺目的红色,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痛了尔泰的心。
“别说话!”尔泰声音发颤,带着无尽的担忧与心疼。
他掌心贴着小燕子冰凉的后背,摸到一片黏腻湿意,那是鲜血浸透了衣衫。
怀中的人眼皮越来越沉,最终瘫软下来,发间玉簪“叮”地坠在青石板上,碎成两截,仿佛预示着一场惊心动魄的磨难。
“明月!”尔泰嘶吼着扯开喉咙,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焦急,惊得庭院里浇花的丫鬟失手摔了水壶。
“快!去太医院请张院判!把府里的金疮药、止血散全拿来!”他弯腰将小燕子打横抱起,大步往寝殿疾走,靴底碾过满地碎玉,在寂静的回廊里敲出惊心动魄的声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自己的心上。
寝殿烛火被撞得剧烈摇晃,光影在墙壁上摇曳不定。
尔泰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床榻上,指尖颤抖着解开她浸透血污的外衫。
伤口狰狞地翻卷在肩胛处,暗红血痂混着泥沙,显然是被某种淬毒暗器所伤,让人触目惊心。
他扯过床头锦帕蘸了温水,一下又一下,轻柔而仔细地擦去伤口周围的脏污。看着小燕子眉头紧蹙,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进枕间,他的心也揪成一团。
“坚持住。”尔泰喉间发紧,声音几近哽咽。他用牙齿咬开金疮药瓷瓶的软木塞,“我在这,我一直在。”
药粉洒在伤口的瞬间,怀中的人突然痉挛着弓起身子,痛苦地挣扎。
尔泰慌忙搂住她的肩膀,任她无意识地往自己怀里钻,发间若有若无的艾草香混着血腥气,刺得他眼眶发酸,泪水在眼中打转。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明月举着油纸伞冲进门时,正看见尔泰跪在床前,握着小燕子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背上结痂的伤口,眼神中满是心疼与不舍。
“太医还有半个时辰到!”明月话音未落,就见尔泰猛地起身,将墙上的长剑抽出半寸,大声喝道:“备马!我亲自去迎!”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雨幕中,雨声吞没了他的脚步声,只留下空荡荡的回廊里,烛火在风里明明灭灭,仿佛也在为小燕子的安危担忧。
雨幕如帘,尔泰策马狂奔在青石道上,溅起的泥水沾满裤脚,他却全然不顾。他心急如焚,手中缰绳攥得死紧,指节都因用力而发白。
马蹄声在空荡的街巷中回响,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他的心头。远远望见张院判的马车,他立刻勒马,翻身跳下,险些踉跄。“张大人,求您快些!小燕子她......”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恳求与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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