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朕表现的太仁慈了，居然让他们觉得自己有可乘之机。”
龙旭辰不为那些话所动，只是冷笑一声。
情绪是稳定不少，但是是稳定地发火。
“朕还是那句话，早就该死的人，那就让他活在回忆里就好了，何必要出现？”
“既然他现在也在京中，那你便抓紧机会，无论如何也要将他的脑袋拿下，明白？”
公孙瓒立即长叹一口气。
模样要多为难有多为难。
“这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他们能在边疆养兵，在别的地方自然也能发展，说不定攒着多少机关等着臣闯进去呢。”
“陛下这轻飘飘一句话，是要叫老臣的命搭上啊！”
龙旭辰到底还是太年轻，阅历太少，尤其是情绪往上翻涌时，他很容易做出想当然的举措。
只用坐在高台上指挥的人，很难看到世界的另一面，更别谈从别的角度考虑着破局。
龙旭辰也知道自己经验有缺，哪怕他怎么不愿意承认，这时候也不得不放低姿态。
“爱卿有何想法？”
话语权已经被递交到公孙瓒手中，他表情却没有丝毫好转，反而表现得更加纠结。
“这哪里是一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情……咱们现在把握的信息还是太少，无从判断他那边到底情况如何啊。”
“既不能贸然上前，那必定只能仔细打算，准备好充足的兵力……”
话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一下，主动垂首后退到下位，连连表示自己绝不敢僭越。
一个文臣，本来地位就不低，再表现出任何对兵权的渴望，都绝对会招来君主的怀疑和忌惮。
这小心眼的东西，往后绝对会防着他，甚至是想铲除他，在时机还不成熟时就与他作对。
这时候就需要以退为进。
他得表现得足够忠心，足够为陛下考虑，才能让陛下放心。
哄了这么多年小孩，可不是白哄的。
龙旭辰确实有迟疑，但他没想那么多。
其一是压根没发现公孙瓒一直在蚕食自己的权势，还觉得自己贵为天子，是绝对高高在上的那位。
其二，他对公孙瓒的信任，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超出预料。
想尽办法暗中除掉前朝太子的事情绝对不能被其他人发现，在能信任的人中挑来挑去，最有谋略的还是这位。
主观也好，客观也罢，那些因素在推着他往前走。
几秒后，龙旭辰伸手拍了拍公孙瓒的肩膀。
“朕信你。”
“事情是朕派给你的，现在发现他们极有可能藏了私兵，朕当然得让你也有能力和他们抗衡。”
公孙瓒满脸惊惶，为难地摆着手后退，嘴里不断念叨着这样不好，这不合适。
可龙旭辰问他是否还有别的办法，他又露出更无奈的表情，依旧是满满为难和无措。
“那不就是了。”
龙旭辰还以为是自己说服了对方，放心地拍着对方的肩膀让其不用太担心，仔细商量拿到虎符后的用处。
公孙瓒垂着眼，一副乖顺的模样，实际上眼中的笑意已经快要收不住了。
“承蒙陛下信任……”
他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份信任的，绝对给龙旭辰选一个这世上最好的坟地。
他们连夜做了计划，拿到虎符进行调兵，等到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已经有几万精兵将整个京城包围起来，严阵以待。
这个架势，别说是抓什么宵小，要逼宫都说不定能行。
知情人惶恐，但见陛下和公孙瓒那副快要勾肩搭背的模样，又实在不敢多说。
压力转移到了林锦云和萧秉文身上。
“如此一来，我们就是这沉重的困兽，无论做何举动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一旦冒头，必死无疑。”
他们直接派兵围城，显然是不怕民众恐慌，只能赌他们还不敢直接到民众中搜查了。
就算赌对了，也得费更多心思琢磨，怎么才能在如此困境下和外面的人搭上线，从中逃出去。
“夫人莫急，总有办法的。”
萧秉文给林锦云道上一杯茶，神色泰然自若。
萧邬璃看得直摇头。
她虽不是亲姐，但也是看着萧秉文长大的，还从未见其都是如此殷勤照顾过。
也不知这二人是何时开的窍，如今黏得发紧，秉文是一点也不藏着了。
公孙瓒对他们的身份早有怀疑，察觉到不对后回到京中就让人监控这，林锦云暂时没办法以自己的身份招摇过市，便选择了先到燕王府藏身。
燕王跟着咋舌，也给自家夫人倒茶示好。
“看他们做什么？小夫妻嘛，现在年轻人心思都野，又不害臊的。”
一桌人终于都笑起来。
趁着气氛不错，他咳嗽一声，才继续说。
“你们二人是公孙瓒抓捕的主要目标，暂时绝对不能露头，京中势力不足以保护的前提下，一旦暴露，必死无疑。”
萧秉文眉头已经皱起：“姐夫……”
“不必多说。”
燕王打断那还未开头的话，冲人摇头。
“这是我该做的。”
“口口声声说着要保护璃儿，结果这么多年一直让她生活在危险的环境中惶惶度日，我心中也愧疚已久。”
林锦云夫妻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浓浓的担忧。
“可王爷打算如何做呢？”
若是有办法的话，他们也不至于沦落到困兽的境地了。
他们现在会坐在这里喝茶，不就是因为凭借个人武力难以在成墙的弓箭手中杀出重围？
“我在城中有部分侍卫能调出来，你们手底下应该也有能打的，我会带领他们杀出去。”
“不行。”萧秉文紧接着一口否决。
他严肃道，“这无异于是要拿你的命去赌，太危险了。”
如果一小支精锐就能杀出去的话，他早那么做了，何必等到现在？
燕王神色不变，甚至还有心思慢慢抿一口茶。
“我说了，这是我该做的。”
“公孙瓒已经察觉到你的身份，必然也会针对璃儿，就算只是为了保护璃儿，我都必须得做点什么。”
“再者……事情会演变成如今这样，和我母亲也脱不了关系。血脉无法割舍，就当是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弥补她做下的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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