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那个东西。
裴方氏此时终于长出一口气：“桑氏，你不是说，想要完整的证据链吗？现在，你看，这个证据链可还算完整？”
她缓缓打开一个皱巴巴的纸包，里面是一堆不知名的粉末。
在看到纸包的时候，桑离神色彻底变了，甩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芙蕖脸上。
“我是怎么交代你的？不是说了事情过后，不论如何，都要处理干净的吗？”
“我，我是看东西还有，怕，怕以后还用得着，所以才……”芙蕖捂着脸颊，惊慌失措的跪到地上。
刘瑞媳妇冷声：“二夫人，事到如今，您莫不是要将罪责推给一个下人吧？”
“……”桑离怨怼的看向她，没有说话。
刘瑞媳妇继续道：“自从二夫人您进入国公府以来，一直都是芙蕖姑娘在照顾您，这满府的人谁不知道她是二夫人您的心腹，如今出事了，您却如此对她，就不怕寒了下人的心吗？”
“怎么，你是要挑拨离间吗？她是我的奴才，我要怎么对她是我的事情，关你们什么事！”桑离不理会她们的围怼，傲骨的挺起腰肢：“就算你们找到那个东西，也不能证明东西是我的，更不能说明里面的就是毒药！”
“这些都简单，只要我们稍微的用点心思，就能从查到根源上去，只是在此期间，你就别想自由了！”裴方氏不屑的叱喝两声，给了刘瑞媳妇一个眼神：“先把人控制起来，再派人去追查毒药的根源，我就这些毒药是她自己造出来的，只要是买卖，总是能查出线索！”
“谁敢！你们谁敢动我！”
桑离立即警觉起来，叫嚷着摆开了对阵的架势，可是刘瑞媳妇带着一众婆子一拥而上，转瞬间就将她给抓挠起来。
“住手，你们放手，放手！”
她越是叫嚷挣扎，婆子们的力气就越大，一直到将她彻底给压在地上。
她急了：“芙蕖，你是死的啊！我都这样了，你也不上来救我，快救我……”
芙蕖捂着脸颊，站在那里犹犹豫豫，脚步走走停停的不知所措。
刘瑞媳妇抓起桑离的手臂，粗暴道：“二夫人，你出事的时候，让芙蕖顶罪，如今要求救了，又让她来救你，你这样的主子，谁会跟着你！走……”
不等芙蕖犹豫着过来，桑离已经被推到了裴方氏身边，按在她脚下。
此时，居高临下，裴方氏莫名的心情舒畅。
“桑氏，真是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一直以来，这小贱人就是个刺儿头，扎不死人，却总能刺挠她难受。
如今，小贱人终于被按在她脚下了。
裴方氏越发得意，躬下身子，贴面而笑：“桑氏，你不是想要完整的证据链吗？好啊！我成全你！如今，人证物证都在这里，就算是上到皇后娘娘那边，我也能给你了你的宗牒，扫你出门！”
“是吗？”桑离咬唇，冷冽一笑：“那我们就到皇后娘娘面前分辨一下，看看她究竟是对我的罪证感兴趣，还是对婆母你的秘辛感兴趣！”
“……”
裴方氏的瞳孔明显震了震。
一时间，她猜不透桑离是在说真话，还是在虚张声势。
毕竟，她真的有见不得人的秘辛！
随即，她就 意识到，这一切应该都是桑离在垂死挣扎。
她释然的坐起身：“好啊，你尽可以去皇后娘娘面前争辩，我还可以给你争取到这个机会，到时候，不止有皇后娘娘，还有其他的宫妃贵嫔，我们尽可以看一下，她们究竟是会说你的事情，还是会说我……”
再狠狠瞪了一眼桑离，裴方氏借着刘瑞媳妇的手起身。
“刘瑞家的，她就交给你了，也不用吃饱喝足，只要每日里给点吃喝，饿不死就行！免得让她有力气逃跑。”
“是。”
“……”
看着裴方氏蹒跚的背影，桑离突然笑了，小声狂妄又得意。
“母亲可真是自信，不过，身为女人，我觉得皇后娘娘她们，应该更愿意听到深闺怨妇在卧榻内藏男人的桃花事！”
“……”
桑离的话，近乎是歇斯底了吼出来的。
别说在场的这些人，就是隔壁院子都听得清清楚楚。
刹那间，所有人似乎都停下了呼吸。
那一刻，国公府里似乎静若寒蝉，连虫子都识趣的闭嘴，不敢出半点声音。
诡异的静谧中，裴方氏握着刘瑞媳妇的手微微抖了几下，缓缓看向刘瑞媳妇。
关于卧房之内藏密室的事情，只有刘瑞媳妇知道，可她也就知晓点皮毛，其他什么都不清楚。
除此之外，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而今，桑离冷不丁的蹦跶出这句话，裴方氏的第一反应就是刘瑞媳妇出卖了她。
刘瑞媳妇也秒懂主子的眼神，连忙摇头：“奴婢没有，奴婢什么都没说。”
“住口！闭嘴！”
反应过来的裴方氏连声呵斥，迅速看了眼周围。
刘瑞媳妇这一番否认，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也就是她声音不大，周围的人许是没听清楚，所以一个个的都没人吱声。
刘瑞媳妇也自知失言一般，惶恐的低下头，不敢看裴方氏恶狠狠的双眼。
裴方氏沉下心跳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寻常无比，缓步转身。
“桑氏，你一再做出祸端之事，我国公府也一再对你容忍，如今，你人赃并获却还是不伏罪夜就罢了，怎么，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
“我是不是胡说，母亲心里想必最清楚，”桑离大有同裴方氏鱼死网破的魄力，梗着身子叫嚣：“所以，母亲是要同我在这里对峙吗？”
“……”
裴方氏敛默片刻，沉声：“本来，对你这种妖言惑众的话，我是可以不予理会的，可如今你胡搅蛮缠，今日若是不彻底的降服你，你肯定又要掀起其他风波，好！你我婆媳一场，我成全你的心思！”
她装作甚是大度的样子，冲着几个婆子挥手。
“将她带去祠堂。”
婆子们刚要动手，刘瑞媳妇冲了上来，将绢帕粗暴的塞进她的口中。
见裴方氏看自己，紧跟着补充：“堵上她的嘴，她就不能胡说八道的惹老夫人生气了。”
裴方氏点点头，眼睛里对她的戒备少了些。
几个人刚要走，那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这是什么？”
是刘闯。
他正在灰烬里扒拉着什么，见众人看来，立即道：“老夫人，这边好像有东西。”
刘瑞媳妇皱眉：“老夫人忙着呢，有什么事情等回头再说。”
“阿娘，我这个……”刘闯连忙唤住她，想要说什么，可是看向裴方氏以后又戛然而止。
不过，看他的表情，应该是有事发生。
裴方氏皱眉：“可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也，也算，也不算是……”刘闯低声嘟囔着，拿过一个黑乎乎的烧了一半的木棍子。
刘瑞媳妇见状顿时呵斥：“刘闯，你胡闹什么呢？这不过就是一个没有烧完的木头根子罢了，你让老夫人看什么。”
“你吵嚷什么？”裴方氏不悦的瞪了她一眼，招手：“拿来我看。”
刘闯应声，将棍子捧过来，低声道：“老夫人可以闻一闻这上面有什么味道。”
裴方氏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借着他的手闻了闻棍子，皱眉：“这味道好像是……”
“火油！”
“……火油？”裴方氏神色大动：“你确定？”
“回老夫人，我之前给府里做事的时候，做过一段时间的采买，也是采购过火油的，这火油好不好，光是闻味道就能闻的出来，烧起来就更不一样了，方才我便觉得不对劲，因为空气里有火油的味道，我便想着能不能扒拉出没烧完的木头……”
刘闯说着，又拿过来一根没烧完的木头。
“老夫人，您闻闻这个……”
“你且说就是。”
“这根就是没有火油的，烧过以后，同没有火油的相比就是不一样。”
“火油？”裴方氏挨个闻了闻，发现果然同刘闯说的一样。
她忽然冷笑：“桑氏，你够可以的啊，有心机，也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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