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国公抱起裴方氏,急匆匆的走向房间。
刘瑞媳妇紧跟在后:“回禀国公爷,老夫人伤势太重,要不要先请二夫人给看看?”
“她?”裴国公蓦然站住脚步,转头看了眼桑离,沉声:“不必了!”
桑离是什么人,他还是心中有数的。
她即便再怎么弱,也不至于会那般没用,甚至于要借用裴方氏来做撑杆。
也就是说——
桑离是故意将裴方氏扑倒的!
要是再让她插手裴方氏的伤,只怕她这辈子都好不了。
门外。
人走了,桑离也不演戏了,在芙蕖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回夫人,一切都妥当了,只是……”
“只是什么?”
“我,我……”芙蕖低下头,欲言又止。
“你什么?说啊!支支吾吾的!”
“奴婢是觉得,这件事……是不是弄的太大了些?要不,还是让小公子给侯爷修书一封,把家里的情况说一下,等,等侯爷回信再说?”
芙蕖是真的怕。
因为桑离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实在牵连太大。
“夫人,那件事如果……到时候,侯爷都救了不您啊!”
“从这里到边疆,快马加鞭的话,少说也得五天左右,飞鸽传书得两天,若是路上再耽搁一些,这一来一回就过去好几天了,”桑离揉着指尖,敛眸:“你觉得,我若是不还手,还能活几天?”
“……”
一番话说的芙蕖心下一颤。
她纠结:“可是,夫人您要做的事情,一旦事发那可就……”
“放心,我有免死金牌!”桑离狡黠的眨了眨眼睛,侧眸而笑:“我都还没和你家侯爷洞房呢,怎么舍得死?”
“夫人,你,你这,人家同你说正事呢,你怎么,怎么……”芙蕖又羞又气,弄了个大红脸。
“你脸红什么?说洞房的是我又不是你!不是你说的吗,你家侯爷长得很好看,保证我看一眼就能相中……莫不是,你说这话都是诓我的?”桑离歪着头,一脸认真。
“我当然没有胡说,这,这种事,人的相貌一眼就能看到,我,我怎么诓?”
“夫人,你……诶呦,不同你说了!”
芙蕖气恼说不过桑离,干脆闭口不语,生气的一跺脚,转身就走。
桑离:“死丫头,走的倒是利索,没见刚才我摔的那么惨吗?也不说过来搀我一下!”
…
晚些时候,芙蕖过来回话,说是御医已经到了,正在给裴方氏诊病。
“国公爷呢?”
“公爷也在,还有家里的其他亲眷都在,皇后娘娘宫里的掌事嬷嬷也到了……乌泱泱的,院子里站了不少人呢。”
“带上东西,咱们可以登场了。”
“……”
桑离等的就是这一刻。
一个可以完成裴邈托付的一刻!
…
下人们都站在院子里。
各自为主的各自站着,既不聚在一起闲话,又不闹哄哄的给自己主子惹麻烦。
毕竟,屋子里的那位国公府老夫人性命堪忧,他们都不敢大声喧哗的吃瓜,都只是默默的站着。
桑离进来的时候,下人们纷纷投去注目礼。
只见她一身绛紫色长裙,长发如瀑,一枚红色玉髓发环垂坠于发尾,于纤腰上来回晃动。
而她脸上醒目的红胎记,此时并未碾沉她的气场,反倒是让她有种女王俾睨天下的狂傲。
斜睨过众人,桑离提裙而上:“吩咐下去,就说国公爷的意思,不相干的下人都退出院子,去院外候命。”
芙蕖应声,给了门口的刘闯一个眼神。
刘闯低头,等他们进去后,挥手叫来自己的手下:“二夫人的话听到了吗?将人都打发出去。”
“啊?现在?我们,打发他们?”手下懵了。
这些人的主子可都在屋子里呢。
而且,国公爷也没这样的命令传出来,这样私下动手,会不会惹麻烦?
孰知,刘闯低声呵斥:“让你干就干,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要是真出事了,也不会是咱们做奴才的兜着。”
“……还,还会出事啊?”手下瞥了眼主屋,纠结:“哥,要不,咱们还是等等看,看看里面……”
“你话怎么这么多?谁教你的?抓紧时间干!”刘闯可不管忤逆桑离的意思,毕竟自己的小命还在人家手里捏着呢。
手下无奈,也不敢再多话,乖乖的叫了国公府的护院们,让他们将所有的奴才都赶了出去。
屋内。
桑离进入的那一瞬,就成了众人的焦点。
“就是她?”
“她还有脸来?”
“就是,自己作下孽,伤了婆母,还好意思来这里露面。”
“……”
能进门屋内陪伴的,都是国公府的亲眷,要么是宫里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可没人顾忌桑离的身份。
她也不恼,无视众人的非议,在桌边自顾自的坐下,还悠哉的倒了一杯茶。
裴国公眼神晦沉,坐在角落也不言语,只是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们主仆一眼,目光重点落在了芙蕖手中的盒子。
那个盒子手掌大小,黑乎乎,篆刻着诡异的花纹,在这样的环境下有点渗人。
“公爷,我等商量了一下。”御医们商量过后,过来回话。
裴国公连忙起身,揖手:“几位圣手,如何?”
“……”
三位御医你看我,我看你,都欲言又止。
“胡御医,你有什么尽管说,皇后娘娘那边也在等着回话呢。”宫里的掌事嬷嬷过来,低声催促。
“张姑姑,真,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妥当,”胡御医摇着头,唉声叹气:“许是,许是我等医术不佳,怕是……只怕老夫人这往后的日子,是要在床榻上度过了。”
“……御医是说,老夫人的病势很重了?”掌事嬷嬷倒吸一口气:“胡御医,你们几位都是这其中的佼佼者,难道你们都没有办法吗?”
“张姑姑有所不知,老夫人的骨头碎的不轻,如今是我等用了麻药,让她昏睡,她才没有醒来,若是醒转的时候,别说我们碰一下了,就是不碰,那骨头的痛感,怕也不是老夫人能承受的。”
裴方氏身为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富贵荣宠了一辈子,吃过最大的苦估计就是生病时喝的那几碗中药。
骨头断裂的痛感,绝对不是她能承受的。
“裴国公,说句大不敬的话,等麻药的药效一过,怕是老夫人……得受一番好罪呢!”
“那,那就想办法治啊,”裴国公此时才后知后觉一般反应过来,急声道:“我记得御医苑里有许多跌打损伤的良药,其间也必然有治疗断骨的药,只要一用,岂不就好了?”
“公爷,骨断之药虽然可以治疗断骨,可也得在断骨复位的情况下……”
“那就断骨复位啊,你们不是说,她就是骨头的问题吗?难道,她,她还有其他问题?”
“……”
裴国公的话让三位御医一时哑。
张姑姑抬手打断他的话,低声道:“三位御医,皇后娘娘面前也是要回话的,所以三位有什么尽管说,我也好如实回话,好让娘娘放心。”
“烦请张姑姑转述皇后娘娘,实在不是我等故意推诿,而是此事实在是因为老夫人年事已高了。”
“寻常断骨,我们可以错骨复位,可这复位的前提,得是一块整骨断裂,而且还是断裂一处,我们尚且可以借助手法推拿归位,可如今老夫人是……”
“她是蹲骨上多处断裂,并不是简单的一两处,我们如果想复位,除非是能有一位神医,将她的断骨一一归位,否则,我们动一下,她可就要疼一下的。”
“……”
三位御医尽可能的将事情说的简单。
裴公爷与张姑姑倒是听懂了一些。
“你们的意思是不是说,你们没办法将她的断骨全部归位?”裴国公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看向桑离。
奈何,桑离是一点愧就的意思都没有,抬眸回了一个灿笑。
“公爷,实在是我等手段不行,若是只是一处断骨,那我们绝对可以尝试一下,可如今……公爷,老夫人身上最少有七块断骨,而且还大小不一,位置又,又偏,我们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让下手啊。”
他们都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学的也是德行兼备。
裴方氏虽然年纪大了,可到底是女眷,让他们上手推骨盆做断骨复位总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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